沈南書沒有去看他手中的禮盒,“陸總,我還要工作。”


    說完就邁著優雅自信的步伐徑直走過。


    陸少延轉身望著那抹窈窕大方的背影,眼底的晦澀盛滿了整雙眼。


    她的疏離與冷淡,讓他不知所措。


    想彌補改錯,卻兀自驚醒發現那段感情早已因自己而坍塌成一片廢墟。


    沈南書和夏敏提前來到包廂,沒過多久,就等來沐北他們。


    “沐少。”


    沈南書上前,從容明媚地和他握手打招呼。


    沐北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酒局上的那一派,這次來也就帶了一個人,秘書兼司機。


    “沈小姐。”


    沐北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先前一直搭在額前的碎發,被規整梳理到了腦後。


    幹練利落。


    他一向公私分明。


    兩人聊著實際情況,對著合同進行了交接敲定。


    最終合同順利簽下生效。


    “那天回去後,身子恢複調理的怎麽樣?”


    談完正事,幾人邊吃飯邊閑散聊著天。


    沐北覺得自己這話再正常不過,可這桌上卻有人麵露一瞬的驚異。


    沈南書淺飲了一口檸檬汁,說道:“多謝沐少關心,腳傷已經痊愈。”


    “下次再有賽車活動,一定不要忘了我。包你穩贏。”


    沐北不被允許賽車,但他可以下賭注過眼癮。


    沈南書紅唇輕挑,自信的樣子簡直在發光。


    她性子柔和,待人溫柔,但對工作事物,總是認真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較真又嚴謹。


    沈南書有自信炫耀的資本。


    沐北輕笑了然。


    舉杯和她碰了碰。


    “你一下車就倒了,差點沒嚇死我。要不是有隊醫在,在床上躺一晚上的可就是我了。”


    沈南書自知理虧,特意給他倒滿了酒。


    舉起自己的果汁,說自罰三杯。


    沐北一拍桌子,說了聲好。


    親眼看著她喝光了三杯黃橙橙的鮮榨果汁。


    一紅酒一果汁,硬是讓兩人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夏敏是新來的員工,但也比沈南書待在銷售部的時間長。


    談合作期間,她一直低頭自顧自吃菜。


    本以為這次是自己積極發揮的機會,可事實是,她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她瞥了眼一旁與沐北侃侃而談的沈南書。


    將兩人的談話盡數聽了去。


    “夏敏,夏敏?敬沐少一杯。”


    沈南書嘴角帶著笑,像是和沐北聊的很投機,麵色紅潤動人。


    眼睛看向她手邊的白開水。


    酒局上的敬酒,現在到是成了飯桌上的“你來我往”的遊戲。


    兩個都厭惡飯桌文化的人,當然是怎麽合適舒服怎麽來。


    “啊……!”


    夏敏聽到沈南書在叫自己,大抵是吃飯入了神,緊跟著應聲時,不小心打翻了兩人間的水杯。


    溫水嘩啦啦地往下淌。


    全部潑在了沈南書的身上。


    小腹到大腿,無一幸免。


    “啊……抱歉南書,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被燙傷?”


    夏敏聲音激動到尖利,倏然站起身,在旁邊著急的手忙腳亂。


    沈南書今天穿著一身單肩白色襯衫,下麵搭配黑色紋理長裙。


    優雅知性又不失端莊。


    浸濕了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溫熱的水大麵積接觸冷空氣,粘膩又發涼。


    小腹處的布料變得半透明,白皙的膚色若隱若現。


    還是沐北眼疾手快,將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


    “沒事吧?”


    沈南書拿著紙巾擦拭身上。


    “沒事。”


    夏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幹什麽,一把抓了好多紙巾,彎腰去給沈南書擦拭衣服。


    服務員聽聲趕來,見她的衣服濕了,想起什麽,上前說:“是沈南書小姐嗎?”


    沈南書疑惑抬起頭,“是。”


    服務員將身後推車上的禮盒拿來,微笑著道:“這是剛剛一位先生送到前台的,說要親手交給沈南書沈小姐。”


    是陸少延方才送來的裙子。


    夏敏上前接過,驚喜道:“南書這應該是陸總送給你的吧!天呐,他也太有先見之明了,他對你可真好。”


    沐北聽到感興趣的部分,挑了下眉毛。


    沈南書的表情實在是太冷靜了。


    尤其是在聽到陸少延的時候,本就不悅但唇角壓得更低。


    跟來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真沒有眼力見。


    坐在旁邊還一個勁地拍馬屁。


    沈南書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單手接過禮盒,對沐北道:“沐少抱歉,我去換一下衣服。”


    “沒事,小心些。”


    沈南書出門抿著唇向洗手間走去,沒注意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裏。


    還未抬眼看清對麵,就出口道:“先生抱歉。”


    欲接著往前走,胳膊被人給抓住。


    她也抬頭看到了那人是誰。


    “小叔。”


    陸祁年看向他手中濕透了的衣袖,眉心微動,“怎麽了?”


    沈南書解釋:“剛剛不小心弄倒了水杯。”


    想起自己住院時,陸祁年對自己的照顧,以及他對自己各方麵的幫助。


    盡管心中有百分的不自在,但也壓下去沒有表現出來。


    “小叔在這也是談工作嗎?”


    陸祁年放開她的胳膊,視線在她半透明的衣服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後退一步,“找人。”


    沈南書了然點頭,“那小叔先忙,我去一下洗手間。”


    “等等。”


    沈南書轉身用眼神疑問。


    陸祁年神色平靜,看不出真實情緒。


    “披著。”


    沈南書看向他遞給自己的外套,“小叔沒事……”


    她已經欠了陸祁年好幾身外套了。


    欠人情不說,光是其中帶著的一粒袖扣都要讓她吃幾個月的土。


    見她沒有動作。


    陸祁年的下頜緊繃一瞬。


    上前一步。


    身上的香水味強勢鑽進沈南書的五髒六腑。


    略顯厚重的外套披在肩上,她瞬間被暖意包裹住。


    動作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卻又細心將她的發絲給拿出來。


    沈南書還未開口道謝,那人就已經沉默離開。


    沈南書垂眼不知在想什麽。


    第一眼先看到的,不是手中那奪目的精致禮盒,而是深色西裝外套的衣角。


    沈南書換好衣服,對著鏡子簡單整理了下妝容。


    原先在腦後挽了個髻的烏發被拆開,帶著恰到好處的大卷,鬆鬆落下。


    搭配這襲質地輕盈的長裙,盡顯嫵媚脫俗。


    隨手摘下脖頸上的白色珍珠項鏈,裝進包包出門。


    側身讓過保潔,誰知身子一趔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包包應聲落地,珍珠項鏈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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