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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推薦人的話,進劇院會容易很多,甚至在角色安排上都會有更多優勢,這個提議很誘人。


    不過秦笙還是拒絕了:「謝謝,不過我認為我需要更多磨鍊,還是順應上帝的安排吧。」


    能夠有機會在新的國度重新開始,這是難得的機會,她不想再走捷徑,搞砸一切了。


    回到學校,生活重新變得平靜起來。秦笙每天往返在公寓和學校之間,偶爾和同學一起參加一些商業派對,尋找可以合作或者投資的項目,偶爾從托馬斯手裏搶回文文,一起逛街看電影,一切都很美好。


    文文和托馬斯的婚期漸漸臨近,文文開始替婚禮挑選蛋糕、婚紗之類的東西,作為伴娘,秦笙自然是全程陪伴。


    「秦笙,我穿這個好看嗎?」文文在店員的簇擁下走出試衣間,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婚紗,一字肩、魚尾裙以及收緊的腰身,無一不彰顯著她的美麗。


    文文的臉頰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儼然一個待嫁的小嬌娘:「會不會顯得我太胖?」


    「不胖。」看到文文幸福,秦笙像一個看著女兒出嫁的母親,滿眼欣慰:「這件婚紗很襯你,特別漂亮。」


    「真的嗎?」文文不自信地在鏡子前轉了兩圈,一不小心讓散落的頭髮勾在了婚紗的綴片上:「哎喲,好疼!」


    「你別動,我來。」婚紗店的光線偏暖色,秦笙看不清文文的頭髮纏在了什麽地方,她隻能拉著文文往櫥窗邊走幾步。借著室外的自然光,秦笙很輕鬆地解開了文文的髮結:「選這件婚紗的話,你的頭髮要盤緊哦,否則到時候托馬斯就不是替你戴戒指,而是替你解頭髮了。」


    秦笙隨意地和文文開著玩笑,餘光卻掃到一道從窗外迅速走過的高大身影。


    黑頭髮黃皮膚,在這座歐洲的城市裏很顯眼,秦笙幾乎第一眼就鎖定了他。心跳倏然加速,秦笙下意識地抿住唇,靜靜等待著那道身影路過婚紗店大門。


    可是那道身影沒有走進婚紗店,甚至沒有在婚紗店停留,而是直直走到路口,橫穿過馬路消失在建築的拐角處。


    在他轉過拐角的一瞬間,秦笙終於看清他的麵孔,寬顴骨、扁鼻子,這個人不是那個人,甚至他並不是華裔,他隻是背影像那個人而已。


    想什麽呢?秦笙自嘲地笑了笑:早就斷得一幹二淨了,還指望他來找你?你當你是哪國公主,誰都離不開麽?


    「怎麽了?」文文奇怪地順著秦笙的視線望去,卻隻看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建築拐角,甚至那裏因為經過的年代久了,牆角還被蹭掉了幾塊牆皮,一點也不好看:「你在看什麽?」


    「沒有,」秦笙笑了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文文的婚紗上:「這裏和這裏需要收一些,我們亞洲人的骨架比西方女性的骨架小了好多啊。」


    「……大寶貝。」文文盯著眼前這個假裝淡定的女演員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戳破泡沫:「你把剛才過去的亞裔認成趙桓臣了,對不對?」


    趙桓臣的名字是秦笙心口一道隱秘的傷口,表麵無痕,可是用手壓一壓,紮在深處的碎片就會刺痛她的心,提醒它的存在。


    「……」秦笙垂下睫毛,躲開文文的視線:「腋下這裏也要縮進去一些,否則一動就會走光。」


    「秦笙。」文文換下婚紗,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認真盯著她的眼睛道:「你勸我的時候總是有很多道理,而且這些道理到最後都證明是對的。可是怎麽輪到你自己的時候,你就這麽糊塗呢?」


    婚紗店的空調開得很足,文文掌心的熱度變成了一股暖暖的力量傳進秦笙的心裏:「怕你傷心,所以我一直沒問你和趙桓臣分手的原因。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不相信趙桓臣會不愛你,你們到底怎麽了?」


    愛是一個短暫動詞,在一瞬間出現,然後又在一瞬間消失,並不值得作為參考。秦笙不想討論:「沒怎麽,就是覺得不合適而已。」


    文文不給秦笙躲避的機會:「哪裏不合適?」


    「哪裏都不合適。」秦笙被文文逼得沒辦法,隻好老實道:「有個小姑娘,也是演員,人長得又漂亮,性格還乖巧,還是才出道的,很幹淨……」


    文文越聽眼睛張得越大:「這個時候你不好好教訓她誰是正宮,反而乖乖離婚了?我認識的大寶貝哪去了?」


    「有什麽意思呢?」秦笙淡淡笑了笑:「當初賀敏珍和她老公那事不就已經證明了麽,門不當戶不對的,在一起死纏著也沒什麽好結果。沒有吳瑜還有張瑜,心都不在這兒了,把人留下不也是給自己添堵麽?」


    「不對……」文文搖了搖頭:「這不是你和趙桓臣分手的原因。」


    秦笙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她強自鎮定道:「怎麽就不是了?」


    「肯定不是。」文文直勾勾地盯著秦笙,仔細檢查著她的表情:「你是自卑了,覺得自己配不上美好的感情,對不對?」


    是自卑嗎?秦笙遲疑了。


    一直以來,她始終覺得自己和趙桓臣之間橫亙著一條鴻溝,不,不是鴻溝,是山崖,她在穀底,而趙桓臣在山巔,她汙濁不堪,趙桓臣出塵瀟灑,怎麽看都不是同一路人。


    可是偏偏這樣驕傲這樣好的趙桓臣一次一次地對她好,讓她不由心生惶惑,不敢相信。她拚命在自己身上尋找著可能被利用的點,找到了就使勁放大,拿這些疑點當做趙桓臣接近她的理由。


    什麽對兩個人都好、什麽愛情易逝,都是她心裏那個名為自卑的怪物編造出來安慰她的謊話。她不是瀟灑退出,而是倉惶逃走,她是個愛情的膽小鬼。


    「大寶貝,你知道嗎?」文文指了指已經被重新套在模特身上的婚紗,在暖色的燈光下,婚紗上閃爍著細碎的晶瑩光芒,那上麵點綴著數不清的水鑽和銀線花紋:「才看到那套婚紗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滿腦子都是『我配得上嗎』的疑問。甚至在試衣間的時候,我差點扒窗子逃走了。」


    「可是我想起來我嫁的人是托馬斯,而不是這件婚紗。」提起托馬斯,文文的唇角立刻泛起了溫柔的笑容:「他告訴過我,雖然地球上人很多,但是相遇又相合的人很少,因為一些很傻的理由放棄的話,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笙從來就沒有指望過愛情,所以從來就不認為錯過愛情需要後悔。文文講的道理並沒有說動她,可是她也不想在文文結婚的時候聊這些喪氣的話。她伸手掐了掐文文的笑臉,笑著應道:「難得小寶貝兒講道理,我不聽怎麽行?放心吧,我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文文的婚禮很快到來了,白馬和馬車,舞會和城堡,托馬斯給了文文一個童話般的浪漫婚禮,大方展示著他對文文的愛意。


    婚禮結束之後,文文和托馬斯選擇去亞馬遜度過一個特別的蜜月,秦笙在這座城市變成了孤獨的獨行客。


    不過她並不覺得孤獨,需要做的事太多了,除了學校的課程之外,她終於憑自己的實力通過了麵試,成為了皇家劇院的一名演員,表演課和排練演出忙得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雖然秦笙的東方麵孔在這裏並不吃香,不流暢的口語更是她的致命缺陷,在劇院待了將近一個月,依然隻能出演一些台詞稀少的配角。


    但是她並不覺得苦惱,反而借著這個機會努力磨鍊自己的英語和演技,感受著東西方不同的表演形式帶來的碰撞和火花。


    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劇團受邀參加法國一座城市的百年慶祝會時,團長點了她的名字:「這次你演特蕾莎。」


    特蕾莎是這次劇目的女主角,雖然不是在高級場合表演,但也是對秦笙的一次肯定。秦笙唇角高高揚起:「謝謝,我會全力以赴的。」


    秦笙終於感覺自己走出了x市的陰霾,沒有緋聞、沒有惡意咒罵,生活在一步步朝著最好的方向走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通來自x市的電話打斷了她的快樂:「你不是想知道幕後黑手嗎?你把我撈出來,我就告訴你。」


    很久沒有聽到楊娉婷的聲音了,秦笙愣怔了一會兒才把聲音和人對上號:「抱歉,我已經沒有興趣了。」


    好不容易從陰霾中走出來,秦笙並不想再回去計較了,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等等!」就在秦笙要掛電話的時候,楊娉婷忍不住搶先扔出底牌:「是沈懷柔!」


    「沈懷柔?」沈懷柔是趙桓臣的前前任女友,曾經還借別人的手陷害過秦笙。如果是她的話,財力和動機似乎都符合條件,秦笙選擇相信楊娉婷的說法,不過:「謝謝你的坦白,我並不感興趣,也不會救你。」


    「你!」楊娉婷咬了咬牙,用了不小的力氣才重新讓自己恢復冷靜:「我不僅知道之前要你命的人是沈懷柔,我還知道現在要趙桓臣命的人也是她。你要是答應救我,我就幫你救人,否則你就等著替趙桓臣收屍吧!」


    秦笙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聽到趙桓臣的消息,行動快過理智,幾乎是脫口問道:「趙桓臣怎麽了?」


    「嗬嗬,你果然感興趣了。」楊娉婷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怎麽了,你回國就知道了,你要是想好了,就去找我的律師,他會和你詳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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