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思複雜,言道:「那日你進宮,不是挑唆了皇奶奶麽。是而皇奶奶要打殺她,伊人,你非思思對手。而思思,你今後不要在存了殺她的心思。」


    花伊人聞言怒火瀰漫眼目,緩慢抽離身子,強忍怒火道:「夫君,你對她萬般仁慈,可見她對你手下留情了?那卦象說的什麽,想必你不是不知吧。」


    「為夫自是知曉。」突的煩躁,太子起身來走向窗邊。今夜星空寥寥,一如此刻自己的心,糾葛著緊。


    「你對她,早已超過待我。夫君,可真正與你患難與共之人隻有我,而非她。她與我,蕭哲與你,註定要勢不兩立。」


    「別說了。」


    「夫君,你是不知還是故作不見?」


    太子實在鬱悶難梳,轉身來一抹狠厲飛過眼尾,看向花伊人,亦步亦趨走向近前,冷冷道:「倘若,我當著你的麵殺了蕭哲,你會開心?」


    花伊人聞言臉麵一緊,便是這愣扯臉麵,就足矣令太子,恍然明了。


    你果然,對他念念不忘。


    太子見花伊人微愣,繼續追問:「倘若我與他執刀相向,他殺了我,你可會心疼,痛哭?」


    花伊人起身來,怒氣微凜道:「你就這般看我?難道說,我願意看著你在我眼前身亡?」


    「那你倒說說,我要殺他會怎樣?」


    「我,我做不得主。你與他勢不兩立,我必然會站在你這一邊。」


    「伊人,你讓我好生失望……」


    「夫君你,我何處講錯了麽?」


    「你出去吧,本宮想靜靜。」


    「夫君……」


    太子背過身揮一揮手,似乎,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花伊人。


    花伊人焦急不已,可,此刻再多的解釋似乎都是徒勞。停了多時終於又道:「你對我誤會頗深,既然我是你的人,又怎麽會一心向著外人。」


    然太子再也不想聽她言語半句。隻回應她冷漠的背影,和滿身的涼氣。


    「倒是夫君你,一再包庇齊思思,讓我,實難安心。」


    花伊人如是自言自語,而得到的隻是太子沉默的回應。


    想要抽身離去,突聞太子一聲響起花伊人耳畔:「讓珠兒過來侍寢。」


    嗡!


    花伊人聞言不若當頭一棒,隨即惱羞成怒灌頂而瀉,顫抖著身子踉蹌著奔出房門,眼見僕人去傳喚,心亦冰涼徹骨……


    耳邊那微浮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沒了聲音,太子這才將身子緩轉,噗通而坐,將身子嵌入椅背,突覺周身冰涼一片孤單。


    冷眼看著門外那空空如也之境,一聲低吼響起:「去將五鬼招來!」


    門外遂響起一聲回應飛快離去。


    「蕭哲,我看你是活膩了!」


    伴隨一聲低吼,太子緊握了雙拳,殺心四起,再也,按耐不住……


    ……


    思思正在房內手執書卷,品讀玩味,身子斜靠床榻,慵懶而怯意。


    蕭哲進了房門便見這廂美人姿態,不禁俊眸複雜半眯。伸手解了鬥篷置於一側,軀身走向思思。


    思思不曾抬眸,一身白色裏衣外罩青衣半甲,優雅的仿若一株靜放的幽蘭,芬芳馥鬱。


    「回來了。」輕輕放下書卷,思思清冷的看向蕭哲。


    眼前這男人依舊還是那傾城之姿的皮相,卻已沾了疲憊,還有些若有似無的喜悅。


    「這麽晚了還不睡,在等為夫?」脫了鞋襪,蕭哲似乎有些疲憊,單手執頭,側臥在床,輕輕閉上了眸子。


    「明知故問。知你疲憊,我來為你揉揉。」


    思思溫柔的將蕭哲的頭放入腿上,手緩慢的揉捏,當真令蕭哲舒服的緊。


    「你動作倒快。隻是,皇後的反擊,我若猜的沒錯,明日就可見分曉了。」


    思思緩慢開口,手上動作愈發輕柔而舒適。


    「夫人聰慧,你說的沒錯。明日花老太爺連同皇後餘黨聯名參本,聽說,還要集體跪在宮門外,請求父皇收回廢後的詔書。」閉著眼,蕭哲磁性的聲音亦略有疲憊,然依舊清晰而述。


    「看來我所料未錯。王爺可有對策?」


    「韓飛已探聽花伊人父親的意思,他花家想要你的命。為夫隻是想以牙還牙,到時,你莫要嚇到。」


    「白日蕭笛來過了。與周仁一併而來,周仁與我對弈幾局,又小飲微醉。」


    「為夫知道。蕭笛可是來與我合作?」


    「不錯,王爺料事如神。武惠妃一併舉出幾名後宮妃嬪,稱乃皇後一脈。被我回絕了。」


    「夫人做的對。我們隻管復仇,可當不得別人的刀劍。」


    「大仇將報,你,可欣慰?」


    蕭哲聞言終於張開眸子,說道:「痛快!」


    思思淺笑著,又道:「知你痛快,隻是,蕭笛求我,讓你放花伊人一條生路。」


    蕭哲又閉上眸子,沉默片刻便道:「留她一命,倒不是不可,隻是,蕭笛需交換一物,否則……」


    思思點首,這想法自己也使得。花伊人與自己勢不兩立,怎輕易放了她?


    蕭哲偏頭一把將思思拽入懷中,蒙上被子,淺淺囈語道:「快睡吧,為夫倦乏了。」


    思思知曉,蕭哲這幾日起早貪黑的安排行事,確實疲累。


    索性二人依偎繾綣睡了過去……


    天還未亮,蕭哲便出了門,不得其蹤。思思今日也起的早,隻因有些心神不寧。


    天未亮府上卻有僕人呈上書信一封。


    思思不解,何人這麽早便呈來書信,索性打開瞧去,隻見其上寫有墨寶幾行:你的夫君此刻私會美人在醉香樓,這數日皆在此過夜。


    思思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將書信摺疊,鳳眸微眯,她倒要看看,事情真偽。


    索性匆忙換上男裝,尋了穆建峰來。


    「與我去醉香樓一探究竟。」說時,思思將書信交於穆建峰探看。


    穆建峰搖頭疑惑:「莫非旁人使詐?此時為非常時期,你莫要著了歹人的道。」


    「你且放心,我自有定奪。先看看再說。」思思強自壓下心頭猜疑,舉步而出。穆建峰隻得跟隨。


    二人走胡同穿弄堂來到醉香樓後院。


    二人一使眼色,飛身躍入。


    醉香樓後院倒是冷清的。許是晚間太過熱鬧,故而白日,這般冷清。


    思思屏息以待,躲在角落,看向緊閉的閣樓,但見張良,果真在一處房門外守護。


    心,一沉。


    穆建峰亦看的清楚,氣惱不已,偷偷言道:「果真在此。看來房內已有佳人。走,瞧瞧去。」


    思思暗沉的臉若染墨,三分黑氣。遂與穆建峰繞過後院輕功縱躍飛上屋頂。


    輕若塵埃沒得半點聲音。二人對視一眼揭開屋頂瓦片仔細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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