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麽遊戲?」徐紫川饒有興致的問。


    衛泱莞爾一笑,傾身上前,雙手捧起徐紫川的臉,「看著我的眼。」


    「然後呢?」徐紫川問,表麵上看去鎮定自若,實則早已心猿意馬。


    畢竟,衛泱的眼太美。


    「你我四目相對,誰先眨眼誰就輸了。」


    「這就是規則?」


    衛泱點頭,鬆開了徐紫川的臉,「就這麽簡單。」


    「凡是比賽總有輸贏,贏了如何獎勵,輸了又要如何懲罰?」


    得此一問,衛泱不禁「嘖嘖」兩聲,「沒想到徐郎中的好勝心還挺強的嘛。」


    「我並非好勝,隻是不喜歡輸而已。」


    這個回答很徐紫川。


    衛泱稍稍尋思了片刻,「這樣吧,若我贏了,你就背著我在這間屋裏走一圈。要是我輸了,我就親你一口如何?」


    被衛泱親吻,自然是很好的獎勵。


    而背衛泱在屋裏繞圈與他來說也根本算不上懲罰。


    徐紫川覺得,這遊戲無論輸贏,似乎都是他賺到了。


    既如此,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那咱們就開始吧。」


    ……


    忍冬進屋時正撞見徐紫川背著衛泱在屋裏繞圈。


    徐紫川背上的衛泱興致勃勃,一個勁兒的催徐紫川快點兒走。


    盡管隻是個很幼稚,又簡單到不行的小遊戲。


    但與徐紫川相識這麽久,衛泱還是頭一次在一件事上以壓倒性的實力戰勝徐紫川。


    這令衛泱無比的歡喜與振奮。


    麵對衛泱與徐紫川如此的親密舉動,忍冬表現的十分淡定。


    如常與衛泱和徐紫川行了禮,「主子,這是從京都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旨。」


    一聽八百裏加急,衛泱臉上的笑容就迅速隱去。


    徐紫川也立刻將衛泱背回床邊放下。


    「拿來我看看。」衛泱吩咐。


    忍冬連忙上前,將那封密旨雙手奉上。


    衛泱原以為這封密旨是衛渲寫給她的,可打開來一瞧,竟是樊昭的筆跡。


    真是久違了。


    瞬間,一股極度排斥與厭惡的情緒就湧上心頭。


    讓衛泱隻想把這封所謂密旨撕成碎片。


    她不想接觸與樊昭有關的一切,就連看樊昭寫的字都會讓她感到不寒而慄。


    「衛泱,怎麽了?」見衛泱的臉色忽然變的很蒼白,徐紫川怎能不擔憂。


    衛泱勉強擠出個笑來,「無礙。」


    在稍稍定下些心神以後,衛泱才讀起那封密旨。


    果然,樊昭在信中怪她自作主張,身為分封在外的長公主,竟然敢私自離開封地。


    除了指出她的錯處,樊昭還在信中與她講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利害關係這種東西,在她決定要親自前往瀝州之前就已經想的很透徹,很明白了。


    她要是怕,如今也就不會在這兒了。


    衛泱想,樊太後這兩年似乎老了不少。


    變的囉嗦又愛嘮叨了。


    既然她私自前往瀝州的事已是定局,事後再講這些又有何意義。


    難不成樊太後是想讓她感激自己這個母後。


    感激母後為她擺平了那些事後會產生的麻煩?


    在密旨的最後,樊昭用極強硬的筆調寫到,讓她即刻返回江州,不得有誤。


    看到這裏,衛泱忍不住將手中的密旨揉皺。


    眼下,她才剛給惠城的災民們帶來希望,若她在此時抽身離開,豈不是將她為災民們燃起的希望再親手澆滅嗎?


    她怎麽可以說走就走!


    衛泱對樊昭很失望,對作為大夏實際掌權人的那個攝政太後樊昭很失望。


    曾幾何時,她認為樊昭是這天底下少有的具有治國之才,論英明不輸大夏曆代明君的女人。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身為大夏實際的掌權人和統治者,無論何時都不該捨棄自己的百姓。


    樊昭心裏不會不清楚,倘若她這個長公主即刻撤離惠城,那惠城又將變回一座死城。


    今日,樊昭能舍瀝州,明日就有可能捨棄江州。


    總在危機關頭,為私慾棄百姓於不顧,這樣的統治者也遲早會被百姓捨棄。


    衛泱明白,樊昭是為她著想,擔心她的安危才會命她立刻撤離瀝州。


    但她並不願可恥的成為樊昭選擇捨棄瀝州百姓的那個私慾。


    在樊昭眼中,她竟比數以萬計的瀝州災民還重要?


    樊昭的這個選擇,並不讓衛泱覺得高興。


    她不領樊昭這個情。


    她會留在瀝州,留在惠城,直到朝廷的援軍到達,局勢穩定之後才會考慮回去。


    而她這麽做,不隻是為了身在苦難中的災民們,也是存了一點兒私心的。


    她之所以如此堅持,不單是為民,也是為了衛渲。


    衛泱知道,這兩年多來衛渲一直都在努力著,想要達成臨別前給她的承諾。


    衛渲承諾,待他親政的那一天,就是他們兄妹再次團聚之時。


    衛渲契而不舍,她也想為她皇兄出份力。


    即便她的力量是多麽的微薄,多麽的不值一提,她也要為衛渲爭取更多的民心。


    見衛泱將那封密旨揉成一團,徐紫川便猜到那旨上所寫,定不是什麽好事。


    否則一向豁達的衛泱,哪會生這麽大的氣。


    「莫要動氣,動氣傷身。」徐紫川溫聲安撫說。


    衛泱回神,微微點了點頭,又將手中被揉皺的那道密旨展開,而後遞到了徐紫川手上,「你看看。」


    徐紫川接過密旨,細細看過。


    內容與他預料中的差不多,比起看過密旨以後就怒氣沖沖的衛泱,徐紫川的表現就顯得從容平靜多了。


    「你預備如何?」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算再來十道這種密旨我也不會回去。」


    「衛泱,平心而論,樊太後在密旨中寫到的某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等援軍到了以後,這邊的局勢也穩定下來,你就速速返回江州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衛泱應道,「你別看我眼下身在瀝州,其實我心裏也十分掛念江州那邊的事。我總覺得將江州的重擔全都推給趙興來扛,心裏很過意不去。隻要瀝州這邊的局勢一穩,我一定立刻趕回江州去。」


    「那咱們一言為定。」


    衛泱點頭,「一言為定。」


    徐紫川淡淡一笑,「氣也氣夠了,趁藥還沒涼,將湯藥喝了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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