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寧棠已經從衛泱與衛沁之前的對話中,聽出些端倪。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寧棠心裏已經基本有數。


    他隻是想聽衛泱親口確認他的猜想。


    「我回頭再跟你解釋,快鬆開我。」衛泱急著去追衛沁,哪有工夫與寧棠詳細解釋。


    「走,我陪你一起。」寧棠說著,便拉著衛泱一同追了出去。


    「衛沁,你站住!」事到如今,衛泱才不怕與衛沁撕破臉,便直呼了衛沁的名字。


    衛沁依舊不理衛泱,原來的快走已經變成了小跑。


    見衛沁如此,衛泱反而不急了。


    衛沁明顯已經慌了神,那就由得衛沁再多慌一會兒也無所謂。


    左右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大不了她一路殺到擷芳宮去。


    這廂,衛泱正預備拉住寧棠,由得衛沁跑去。


    誰知跑在前頭的衛沁竟突然停下腳步。


    兩人走上前一瞧,見攔住衛沁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樊昭身邊的大太監梁來喜。


    「三長公主可叫奴才好找。」梁來喜沖衛沁一禮,又連忙沖剛走上前的衛泱和寧棠一禮,「靈樞長公主和寧將軍也在,奴才給二位貴人請安。」


    梁來喜來了,意味著樊昭準備動手了。


    衛泱忽然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有樊昭出馬,就省的她親自動手了。


    「梁公公是奉我母後之命,特意來請三皇姐過去的?」衛泱問。


    「正是。」梁來喜躬身應道,接著又轉向衛沁,「三長公主快隨奴才走一趟吧。」


    衛沁不動,頂著一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問:「太後突然召見我,所為何事?」


    梁來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三長公主去了就知道了。」


    衛沁不傻,猜到樊太後忽然召她過去,一定沒好事。


    「拜見太後馬虎不得,我得先回宮換身衣裳再去。」


    「三長公主還是快隨奴才走吧,莫要叫太後等急了。」


    見拖延之術不管用,衛沁又立馬扶著額頭喊頭暈,「我眼下身子不適,恐怕不能立刻隨公公去景和宮見太後了。」


    聞言,梁來喜冷冷應道:「太後召見,即便是重病在床,爬也要爬去景和宮。三長公主百般推脫,難道是不想去景和宮拜見太後?」


    「我不是這個意思。」衛沁慌忙辯解。


    「那三長公主就別再囉嗦,趕緊隨奴才去趟景和宮。」


    衛沁無可奈何,隻得點頭答應。


    「梁公公,我也想一道過去向母後請安。」


    梁來喜諂媚一笑,「能見著長公主,太後一準兒高興,奴才這就命人去準備肩輿來。」


    「不必,我走過去就好,我今兒出門就沒乘肩輿,是一路從福熙宮走過來的。」


    「是,長公主的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衛泱莞爾,故意瞅著衛沁說:「全仰仗徐郎中盡心,我才能好的這麽快。」


    梁來喜很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知衛泱此言另有深意,便立馬應和說:「太後也這麽說過,說徐郎中盡心醫治長公主有功,是咱們大夏的大功臣。」


    「可惜啊,就是這樣的功臣卻橫遭奸人惡意詆毀。」


    「竟有這種事?」梁來喜故作驚詫,與衛泱一唱一和,頗有默契。


    「梁公公是宮裏的老人了,可知按咱們大夏國律,誣衊功臣是什麽下場?」


    「回長公主,奴才愚鈍,未能熟背大夏國律,卻知依照宮規,凡是在背後造謠生事,惡意中傷他人的人,一經查實,便要拔掉舌頭,以示懲戒。」


    一聽說要拔舌頭,衛沁的身子猛地一晃,還不是心虛。


    衛泱冷笑,就以衛沁的心理素質還要扮狐狸害人,太嫩了。


    「長公主這邊好熱鬧呀。」譚映汐笑盈盈的從遠處湊上前來,顯然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臣女給三長公主請安。」


    此刻的衛沁早已被嚇傻了,哪還有閑情理會譚映汐,眼都沒抬一下。


    譚映汐覺得衛沁似乎有些怪怪的。


    不隻衛沁,眾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對勁兒。


    譚映汐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卻不敢多問。


    「映汐,母後召我去景和宮一敘,今兒恐怕不能陪你逛禦馬監了。」


    譚映汐趕緊點頭,「正事要緊,長公主快去吧。」


    「寧棠,今兒還是要托你送映汐出宮回府。」


    「不要!」寧棠與譚映汐幾乎是異口同聲。


    「長公主,臣女有府上的馬車接送,不必勞煩寧將軍特意跑一趟,況且又不順路。」譚映汐說。


    而寧棠也立馬說了自己的理由。


    「小泱,我想陪你一道去向太後姨母請安。」


    譚映汐不願叫寧棠送她回府,衛泱自然不會強求,可寧棠的這個提議……衛泱猶豫。


    老實說,衛泱並不想叫寧棠跟來。


    之前,她與衛沁鬧的那一場,已經夠狗血夠難看了。


    一會兒到了景和宮,她倆沒準兒會撕的更凶,尤其是她。


    衛泱很不願叫寧棠看到她兇惡又刻薄的一麵。


    「寧棠,你還是別……」


    「我一定要陪你同去。」寧棠口氣堅決,說完就沖梁來喜道,「請梁公公帶路。」


    「奴才遵命。」梁來喜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接著又轉向衛沁,「三長公主,您也請吧。」


    衛沁聽了這話卻沒動,好像長在了那兒似的。


    「三皇姐不走嗎?」衛泱問。


    得此一問,衛沁心不甘情不願的邁開了腳步,誰知還沒走出去幾步,人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衛泱本能的想要上前攙扶衛沁,可一想到衛沁近日的所作所為,衝上去踩她一腳還不夠,扶她做甚?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對心腸歹毒之人心存惻隱,那是愚善。


    衛泱才不願當個傻子。


    「三皇姐,你能自己站起來嗎?」衛泱問。


    衛沁搖頭,「好像是扭傷了,我今兒隻怕是不能去……」


    「還不趕緊過來兩個人,把三長公主給架起來。」


    得令,隨梁來喜同來的兩個小太監立馬上前,要將跌坐在地的衛沁扶起來。


    衛泱見狀立馬擺手,示意半夏和隨衛沁同行的宮女上去扶人。


    雖然太監算不得男人,但堂堂長公主被兩個太監架著也不好看。


    衛沁是作惡多端,但這點兒尊嚴,衛泱還是要留給衛沁的。


    譚映汐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寶,宅鬥經驗無限接近於零,更別說宮鬥了。


    盡管對於這類的事很遲鈍,但譚映汐還是隱約意識到,似乎是出了什麽事,還是件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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