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夜想事情想到很晚,今日衛泱理所應當的起晚了。


    在簡單的用過早膳以後,衛泱就匆匆去了偏殿的小藥房。


    昨日煎藥時,衛泱已經將那副藥所用到的全部藥材和每味藥材的劑量全都記下了。


    而她眼下要做的就是將這副藥還原出來。


    三十幾味藥,劑量也完全不同。


    想要做到完美的還原,並不是件輕鬆的事。


    衛泱保守估計,她至少得忙活一個上午才能完成。


    為了防止藥方被泄露出去,衛泱沒叫半夏和福來幫忙,隻管將自己反鎖在小藥房中,獨自忙活。


    從早膳後一直折騰到午後,藥才抓好。


    這廂,衛泱正對著她忙活了半日的成果歡欣不已,就聽李娥在屋外敲門。


    「長公主,都已經過了午時,您要是再不出來用午膳,奴婢可就命人拆門了。」


    「就來。」


    衛泱回神,立刻將才抓好的這幅藥打散。


    忙活了一上午才完成的心血,就這麽被毀,衛泱自然心疼。


    但為了不叫這秘方泄漏出去,她必須得謹小慎微。


    天知道徐紫川究竟試了多少次藥,才最終得出這個方子來。


    萬一這藥方從她這兒不小心被泄漏出去,她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


    藥可以等回頭煎時再抓,多費些工夫而已,絕不能留下現成的。


    想想徐紫川每日親手為她抓藥煎藥的辛苦,衛泱哪裏還有怨言。


    ……


    在李娥的嘮叨聲中,衛泱總算把這餐午膳給吃完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衛泱累壞了,剛放下筷子人就困的直點頭。


    這廂,衛泱正預備去軟榻上眯會兒,就聽忍冬來報,說是寧將軍來了。


    寧棠一進屋,就見衛泱歪在軟榻上,很沒精神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霜打的茄子似的,難不成是身子不適?」


    衛泱搖頭,「我挺好的,就是有點兒困。」


    聽說衛泱不是病了,寧棠鬆了口氣,又笑嗬嗬的沖衛泱說:「別睡了,我帶你騎馬去。」


    「不去。」


    「為什麽不去?不是你說要我教你騎馬的。」


    「累,身上沒力氣。」


    「那還不是病了!你快過來,叫我看看。」


    衛泱聞言,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郎中,你會看什麽?」


    寧棠哪有工夫與衛泱耍嘴皮子,立刻傾身上前,抬手就撫上了衛泱的額頭,試了又試,「不燙啊。」


    一瞬間,衛泱有些恍惚。


    寧棠這一舉動,叫衛泱想起了徐紫川。


    也不知徐紫川的身子好些沒有,有沒有好好吃飯喝藥,真的好想去瞧瞧他。


    「我都說我沒事了,就是昨夜睡晚了,這會兒覺得有些困頓。」


    「你沒事就好,可知一見你難受,我心裏就著急。」寧棠說,滿眼都是關切。


    「我知道你對我好。」衛泱莞爾,「對了,我正好有事要問你呢。」


    衛泱邊說邊要坐起身來。


    寧棠見狀,趕忙將人按了回去,「你累就躺著,左右眼前也沒外人,你我之間不必拘謹。」


    既然寧棠這麽說,衛泱也就沒客氣,便繼續歪著身子與寧棠說話。


    「前兒個你不是與我瀾皇兄一道去昭陽殿見過我渲皇兄嗎?你們有沒有商議好馬球大會的舉辦之期?」


    「具體的日子還沒定下,渲表兄說,回頭根據大會籌備的進度再定日子不遲。」


    「大概會定在什麽時候?」


    「總要一個月之後。」


    一個月?


    「不行!」


    寧棠笑笑,「就這麽等不及?」


    這不是等的及和等不及的問題好嗎?


    她衛泱是那麽耐不住性子的人嗎?


    衛泱之所以牴觸這個日期,是因為擔心舉辦馬球大會的日子,正好會撞上她來月事。


    若真是如此,她還湊什麽熱鬧,直接躺地上哭死算了。


    衛泱哪好意思與寧棠說這個理由,隻道:「我是等不及了,最好能想法子把日子提早些。」


    寧棠點頭,「我與你一樣,也盼著馬球大會能早日舉辦,瀾表弟那邊已經開始忙著張羅了,我會盡量從旁幫襯,叫馬球大會能盡早召開。」


    衛瀾已經開始忙活了?動作倒快。


    衛泱稍稍有些意外。


    如此看來,她至少得有半個多月見不著衛瀾的人了。


    衛瀾已經清閑了太多年,是時候該正經忙一忙了。


    而她自己也不能懈怠了。


    「對了,從後日開始,我就要回尚文館念書了。雖然上午不得閑,但下午卻沒什麽安排,就得有勞寧大將軍加緊教我騎馬了。」


    「你上午要去尚文館,下午又要學騎馬,身子吃得消?」


    「能不小看我嗎?」


    寧棠一笑,「好,那明日我把烏行牽來給你騎。」


    「我不要烏行。」


    「為什麽?你不是挺喜歡它的嗎?」


    「我是喜歡烏行不假,可烏行是你的馬,馬球大會當天我又不能騎烏行上場,即便我與烏行培養出了默契也是無用,倒不如去另選一匹馬,盡快與它培養些默契出來。寧搗蛋,你別看我沒打過馬球,卻知道馬球場上,騎生馬出戰是大忌。」


    衛泱不說,寧棠險些疏忽了這點。


    「既如此,我就把烏行送給你。」


    啊?衛泱意外,非常意外。


    「我聽仲晨說過,烏行可是你的寶貝,送我你捨得?」


    「送給別人我自然不肯,送你,我捨得。」


    衛泱聽的出,寧棠並不是在說漂亮話哄她,心裏還挺高興的。


    寧棠對她,真是沒的說。


    衛泱的確很喜歡烏行。


    但她並不打算接受寧棠的好意。


    一則,君子不奪人所愛,二則,她還沒有自信能駕馭像烏行那樣的戰馬。


    將那麽出色的戰馬送給她,簡直是暴殄天物。


    「烏行性子野,隻有你能騎,我還是乖乖的去挑一匹溫順的禦馬來騎吧。」


    「也對,烏行的性子是野了些,那我回頭再另選一匹合你騎的馬送你。」


    「不要,我要自己選。」


    寧棠聞言,有些小失望,「怎麽,你不信我的眼光?」


    衛泱點頭。


    寧棠不服,「小泱,你還別不信,在相馬上我可是行家。」


    衛泱擺手,「寧搗蛋,你稍安勿躁,我又沒說你不懂相馬。隻是覺得你我在評判一匹馬的優劣上,標準不太一樣。你覺得好的馬,我可不一定能看上。」


    「那依你所見,什麽樣的馬才算好馬?」


    衛泱莞爾,「很簡單,要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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