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片荷花池裏風景如畫,就該早些邀你來泛舟才是。」衛泱說。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眼下池裏的荷花開的正好,這樣的美景無論來早了還是來遲了,都是看不見的。」徐紫川悠然應道。


    「徐郎中說的是,如此說來,咱倆的運氣還不錯。」


    徐紫川不言,唇角分明勾起了一絲淺笑。


    明明笑起來很好看的人,卻不愛笑,真是浪費了這一張俊臉呀。


    衛泱正在心裏暗自可惜,忽然見小船一側,一朵荷花很是合眼,便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想將那朵荷花採回去當戰利品。


    誰知那荷花的莖又韌又結實,任衛泱怎麽使勁兒就是折不斷它。


    衛泱記得,徐紫川之前說,摘荷花這類植物,要用巧勁兒。


    究竟要怎麽個巧法呢?


    衛泱扯著那支荷花的莖各種嚐試。


    但折騰了半天,那荷花依舊好好的長在那裏,彎都沒彎一下。


    衛泱偏不信邪,又往前傾了傾身子。


    「你小心些,仔細從船上翻下去。」徐紫川提醒說。


    「我知……」沒等衛泱把話說完,船身忽然小晃了幾下。


    衛泱一個不穩,身子就傾倒向一邊。


    不好,要出事!


    衛泱本以為自己會跌進池子裏,誰知身後卻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


    「砰!」


    「嘶……」


    因為慣性,衛泱一頭撞進了徐紫川的懷裏。


    「徐郎中,你沒事吧?」衛泱匆忙坐起身,一邊揉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問徐紫川。


    「無礙。」


    真的無礙嗎?


    她的頭都撞的生疼,徐紫川的胸口怎麽會不疼。


    衛泱內疚,怪自己冒失,害的徐紫川平白受了她一記鐵頭。


    真是無妄之災啊。


    「撞疼你了?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一聽這話,徐紫川下意識的將手捂在胸口處,「不必。」


    見徐紫川是這種反應,衛泱既覺得臉紅,又覺得有點兒好笑。


    她方才是不是一頭撞傻了,怎麽有臉說出要幫徐紫川揉胸口這種話。


    這已經不能算是不矜持了,簡直是流氓做派。


    至於徐紫川的反應……哈哈哈,先叫她笑會兒。


    「你想要哪朵花,與我說一聲,我幫你摘就好。你隻管老老實實的坐著,否則不小心掉下去,我可不澇你。」


    「你不澇我,自有旁人澇我,忍冬的水性可好的很呢。」衛泱邊說邊笑嘻嘻的沖忍冬眨了眨眼。


    忍冬被衛泱方才險些落水的事,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這會兒身上還發抖呢,哪還笑的出來。


    「這荷花,我也想自己摘。」話說到這裏,衛泱斂了笑,神情也突然變的有些沮喪,「徐郎中雖然有法子為我壓製住體內的毒發,卻沒有辦法叫我變的像尋常人一樣。我這雙手依舊沒什麽力氣,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我說過,我會盡所能治好你。所以在你痊癒之前,我會幫你。」徐紫川說著,便將之前衛泱看中的那朵荷花折下,遞到了衛泱手中。


    奇怪,徐毒舌竟然不毒舌了,這回真是徹頭徹尾的暖了一次。


    見衛泱沖他笑,徐紫川隻覺得心口處脹脹的,癢癢的。


    眼前的衛泱真的很好看,比這滿池的荷花加在一起還好看。


    這廂,衛泱正癡癡的笑望著徐紫川,就聽見岸上有人喊她。


    這聲音分明就是寧棠的。


    衛泱連忙挺直了身子,果然望見寧棠正站在岸邊的小碼頭上沖她招手。


    「小泱。」


    「你怎麽來了?」衛泱沖寧棠喊話。


    「我來接你回宮去。」寧棠應道。


    「姨母的身子都好了嗎?」


    「還好。」


    還好?看來她姨母的身子並未痊癒。


    「你專心在家照料姨母就是,何必巴巴的跑來。」


    「旁人接你我不放心,非得親自來不可。」


    衛泱聞言,心裏感動的要命。


    寧棠對她這個表妹,真是好的沒話說。


    與寧棠你來我往的喊了幾句話,衛泱就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立馬沖寧棠揮了揮手,「有什麽話,咱們上岸以後再說。」


    忍冬聞言,立馬加快了搖櫓的頻率,小船飛快的向岸邊駛去。


    船剛在小碼頭停穩,徐紫川就率先起了身。


    衛泱也隨後起身。


    「你仔細腳下。」徐紫川說著,抬手扶了衛泱一把。


    衛泱莞爾,「不怕,我走路穩當著呢。」


    徐紫川沒應聲,也沒鬆手,隻管把衛泱往岸上扶送。


    寧棠見狀,趕忙向衛泱伸出手。


    衛泱順勢將懷中的荷花遞到了寧棠手中。


    誰要荷花了……


    寧棠立馬將荷花一股腦塞到身後的仲晨手裏,又沖衛泱伸出手,「小泱,把手給我。」


    衛泱本來想說不必,可見寧棠仿佛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便乖乖的將手遞了過去。


    疼,寧棠的力氣好大,捏的她好疼。


    待到上岸站定,衛泱立馬將她的手從寧棠手中抽了出來。


    她才想抱怨寧棠一句,卻惦記著徐紫川還在船上沒上岸。


    衛泱立馬回身,將手遞給徐紫川,「我拉你。」


    「不必,我自己可以。」


    衛泱笑笑,正預備打趣徐紫川幾句,身後的寧棠忽然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身邊去。


    「日頭那麽大,仔細曬中暑,咱們回去吧。」


    衛泱點頭,沖徐紫川說:「走吧,咱們一同回去。」


    「我還想留下采些荷葉再回去。」


    「也好,那咱們晚些時候再見。」


    徐紫川點頭。


    而寧棠這邊,沒等衛泱再說什麽,便拉著衛泱往回走。


    寧棠步幅大,邁的頻率又快,衛泱壓根就跟不上寧棠的腳步。


    可寧棠就跟魔障了似的,一聲不吭,隻管埋頭向前沖。


    衛泱又累又困惑,一把將寧棠扯住,「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有誰,自然是你衛泱。


    「你與那個徐郎中,仿佛很親近的樣子。」


    衛泱點頭,「是啊,徐郎中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師傅,我與他自然比旁人親近些。」


    「師傅?我才是你師傅呀。」


    「是,你是教我騎馬的師傅,而徐郎中是指點我醫術的師傅,你倆教的不同,但都是我師傅。」


    寧棠不言,神情略顯冷峻。


    這分明是在生氣。


    衛泱糊塗,寧棠為什麽要生氣?


    「你生氣了?」


    「嗯。」


    誠實的波y。


    「那你為什麽生氣?」


    「我見不得你與那個徐郎中親近。」


    她與徐紫川很親近嗎?衛泱並不覺得。


    倒是寧棠,難道是在吃醋?


    如此,寧棠該不會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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