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親口說,你箭術了得,有百步穿楊的本事。俗話說的好,光說不練假把式,我那兒有把彈弓,你若真是箭術了得,打彈弓也必定不在話下。」衛泱與寧棠說。


    寧棠一笑,霸氣十足的應道:「彈弓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有什麽難的。你既要考我,那咱們就上真傢夥。」


    「真傢夥?」


    寧棠點頭,立刻吩咐仲晨去將他的弓和箭袋取來。


    仲晨腿腳麻利,趕著就把寧棠的弓和箭都給拿來了。


    衛泱曾偷偷去崇武館瞧過她幾位皇兄練武。


    也見過他們拉弓射箭,但卻沒機會碰過弓。


    今日機會難得,衛泱自然要把寧棠的弓要來好好看看。


    武將最珍視的東西有兩樣,一樣是自己的戰馬,另一樣就是自己的武器。


    寧棠都肯將烏行借給衛泱騎,一張弓而已,若衛泱喜歡,送給她都成。


    所以當衛泱提出要看弓時,寧棠沒猶豫,就將弓雙手奉上。


    衛泱不懂弓,也就看不出弓的好壞。


    但既是寧棠用的弓,應該不是極品也是珍品了。


    衛泱捧著這張弓把玩了好久,又學著人家射箭的樣子,將弓擎起。


    奈何這弓實在有些重,衛泱單臂根本舉不起來。


    寧棠見狀,立馬幫衛泱扶了一把,「這弓弦硬,很是傷手,你仔細些,可別傷著自己。」


    衛泱倒是不怕傷著自己,隻怕一個不小心摔壞了寧棠的弓,便立馬將弓還回到寧棠手上。


    「行宮裏有箭靶,卻是不太好早,要不我在那邊的樹上掛個蘋果,你看能不能射中。」衛泱與寧棠商量說。


    「蘋果太容易,不如掛顆葡萄。」


    葡萄?寧棠這小子,口氣未免也太大了。


    「葡萄稍後再放,你先射中蘋果再說吧。」衛泱說完,立刻從桌上的果盤中取了一顆蘋果,吩咐忍冬把蘋果掛到樹上。


    站在十幾米以外,樹上的蘋果看起來也就桌球那麽大。


    衛泱正懷疑寧棠究竟行不行,寧棠弓起箭落,十幾米外的蘋果已經被箭給射穿了。


    就在前一秒還對寧棠究竟有沒有百步穿楊的本領,而心存質疑的衛泱,這會兒是真服了寧棠。


    士別三日,都要刮目相看,更別說一別五年了。


    寧棠在戰場上所掙的軍功,究竟是怎麽來的,衛泱也都瞭然了。


    「如何?」寧棠望著衛泱,那英氣逼人的模樣,真是帥到令人窒息。


    她表兄,還真是一塊叫人垂涎的小鮮肉啊。


    「太厲害了!」衛泱毫不掩飾對寧棠的讚賞,「我服了,真服了。」


    「這就服了?還有更厲害的呢。仲晨,拿個李子掛樹上。」


    仲晨得令,立刻照辦。


    從衛泱這個角度看去,十幾米外的一顆李子,最多也就花生米大小。


    眼神不好的人,恐怕連李子掛在哪兒都看不清,寧棠竟然要用箭射中它。


    衛泱是既緊張,又有些期待。


    見寧棠將箭搭在了弓上,衛泱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發出什麽聲音,會影響到寧棠。


    而寧棠的神情卻十分輕鬆,仿佛他正要做的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仲晨,叫那顆李子晃起來。」寧棠說。


    仲晨也不客氣,立馬上前,使勁兒推了那顆李子一把。


    寧棠不是在開玩笑吧,在十幾米外射中一顆李子已經夠不容易了,更何況是一顆晃動中的李子。


    衛泱很不喜歡自負的人,但寧棠這自負到狂妄的樣子,卻出奇的迷人。


    「小泱,看好了。」


    寧棠話音剛落,弓上的羽箭就飛了出去。


    因為箭速極快,箭在飛行過程中因劃破空氣而產生的聲響,就格外的清晰響亮。


    「砰!」


    羽箭重重的紮在樹上,而箭頭上是一顆已經爆裂開來的李子。


    衛泱目瞪口呆的望望那樹上的箭,又瞧了瞧身邊的寧棠。


    寧棠是人類吧?


    這箭術已經不是簡單的「厲害」二字就能形容的。


    「這都不算什麽,還有呢。」寧棠一臉得意的說。


    還有?您老人家該不會真的打算射葡萄吧?


    「仲晨,去找幾隻鳥來。」寧棠說,「能射中飛行中的鳥,才算箭術到家。」


    仲晨為難,忙向李娥求援,「李姑姑,小的對行宮不熟,敢問姑姑,哪裏可以找來鳥?」


    「行宮裏豢養了不少百靈和黃鸝,我這就命人找來幾隻。」


    「那就有勞李姑姑了。」仲晨感激不盡,忙沖李娥拱手一禮。


    寧棠這是要用活靶?


    不行!絕對不行!


    「姑姑等一等。」衛泱立刻將李娥攔下,望著寧棠說,「還是別用活鳥了,那鳥有什麽錯,要用性命來娛樂咱們。上天有好生之德,萬萬不能輕易去害一條性命。」


    「是,小泱說的很是,咱們不用鳥,用旁的東西代替也行。就找來幾個不用的舊香囊舊荷包,叫仲晨扔來我射也好。」


    衛泱點頭,「這主意不錯,寧搗蛋還是挺機靈的嘛。」


    寧棠報以一笑,看似淡定從容,實則心裏並沒有看起來那麽輕鬆。


    他暗嘆,衛泱還是如兒時那般明澈善良,可他卻早已變的不幹淨了。


    北關摸爬五年,他雖然沒有經歷過很大的戰役,但這些年間,卻親身經歷了無數次小規模的衝突。


    戰場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若不狠,怎麽能從刀山箭海中突圍出來。


    寧棠承認,他在戰場上是兇狠的。


    是叫敵人聞風喪膽的閻羅王。


    他沒去計算過,也不想去算他究竟殺過多少人。


    那是他輝煌的戰績,也是他殘忍的鐵證。


    他這雙手,早就沾滿了洗不淨的鮮血。


    倘若衛泱知道,他曾經殺過那麽多人,會不會因此而厭棄他?


    寧棠後悔了,後悔當日在福熙宮,他當著衛泱的麵,斬殺了那個官兵首領。


    小泱啊小泱,在你心裏,我是否還是從前的那個寧棠?


    ……


    寧棠這邊,已然有些心不在焉了。


    而衛泱那邊壓根就沒多想,依舊興致勃勃的期待著寧棠接下來的表現。


    很快,李娥就找來了幾個舊香囊。


    仲晨接過香囊,謝過李娥,便一路小跑,跑到了十幾米開外。


    「公子,小的這就要扔了。」


    寧棠回神,從箭袋中取出一支羽箭,熟練的搭在弓上。


    仲晨見狀,立刻將手中的一枚香囊一拋老高,就迅速跑開了。


    未等空中的香囊落地,寧棠就一箭命中。


    「再來!」寧棠高喊一聲,又從箭袋中取箭。


    而這回,他一氣兒取了兩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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