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睡得不太好……」


    陳小安也不知道端妃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但想想宮裏女子最喜歡的就是姐妹長姐妹短的,也就不糾結了。


    「太冷了,把我給凍醒了。」


    冷?不應該是熱嗎?


    端妃疑惑地看著陳小安,又突然想到做那種事情的話會很熱,也許兩個人沒有蓋被子就睡了。


    所以她才會說冷。


    當想到這一層的時候,端妃的臉黑了。


    也幸好陳小安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要是知道指定會無語死。


    這人腦袋裏除了做那些事情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嗎?


    「那還真是委屈妹妹了。」


    「還行吧,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和其他人沒什麽關係。」


    還在得了便宜還賣乖!


    端妃被氣得想罵人,偏偏臉上還得擺出一副端莊和善的模樣,她覺得她就快憋出內傷來了!


    「妹妹最近真是得了陛下的寵愛,宮中姐妹都很羨慕你呢,倒不知你用什麽辦法取悅陛下的,不知能不能教教姐姐?」


    教?教什麽?


    陳小安是真覺得懵逼,她得寵什麽?


    人家那是光明正大,實打實的要利用她好不好?


    就算真的對她比較耐心,那也是因為她臉皮厚他拿她沒辦法吧?


    「姐姐,這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普通人,對陛下也是像對其他人一樣尋常對待。陛下大概是覺得我特別,所以才選中我的吧?」


    特別?尋常對待?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做單純!


    好一個擅長裝模作樣的賤人!


    「哈哈哈,妹妹太謙虛了,陛下選擇你肯定是有理由的。在姐姐看來,你又可愛,又有趣,討人喜歡的緊。陛下肯定也是這麽認為的!」


    「呃,嗯,謝謝姐姐誇獎。」


    不好拂了端妃的興致,陳小安隻能乖乖應是。


    她現在又有點想念夜君臨。


    不為別的,起碼他在能幫自己分散許多火力……


    聽別人說話總比自己左右逢源的講話要輕鬆的多。


    …………


    「皇兄是感冒了嗎?」


    就在陳小安念叨夜君臨的時候,某男又一次打了噴嚏。


    毫不誇張的說,這兩天打的噴嚏比他過去一年打的次數都多。


    「應該不是。」


    「皇弟聽聞民間流傳打噴嚏有另一種含義。」


    「哦?什麽?」


    夜君臨一邊問,目光一邊落在旁邊並駕齊驅的馬車上。


    馬車晃悠,帶動著車簾時不時揚起,夜君臨能看到靠在窗邊那個點著小腦袋,昏昏欲睡的小丫頭。


    她小嘴嗚哇嘟著,有時腦袋點的狠了,便立刻抬起頭,還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唇角。


    難不成流口水了?


    那可就是個真的孩子了。


    「臣弟聽聞,一個噴嚏代表著有人在罵你,兩個噴嚏代表著有人在想你,打三個噴嚏代表著有人在念叨你。」


    夜子謙一直在注意著夜君臨的情況,看他不知不覺全神貫注在窗外也隨之轉移了視線,剛好看到某個在與莊生作鬥爭的笨丫頭,也不由隨之揚起了嘴角。


    到底為什麽這樣的女子會流落到這麽骯髒的後宮來?


    若當初當皇帝的是自己,是絕不可能讓她被冷落兩年的。


    「兩聲是罵?」


    夜君臨本來是絕不可能相信這種民間俗語的,但帶入現在的情景還有眼前人就不知不覺相信了。


    那個笨丫頭的話,絕對有可能在罵自己!


    於是某個昏昏欲睡的女人立刻被驚醒了,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跟被野獸盯上了一樣。


    啥情況啊?


    一路沒敢睡覺,總覺得背後有人盯著自己,直到傍晚馬車停留在客棧門口,陳小安這才鬆了口氣。


    終於有地方能好好休息了。


    「愛妃看起來好生疲倦的樣子。」


    「啊,還好。」


    懶得應付夜君臨,陳小安隨便回一句就閉嘴。


    她能不疲倦嗎?


    一路上都有被人盯著的感覺,又找不到視線的來源,害怕的不得了好不好?


    「小二,給我上幾份最好的葷菜。」


    連菜單都懶得研究,陳小安直接暴露肉食本性。


    吃好才能休息好,休息好才能擺脫奇怪的夢魘。


    「兄弟,你是從哪裏來的啊?」


    和京城裏的大酒樓不同,這種在遠郊的小酒館明顯破落許多,裏麵坐著的也都是些穿布衣麻服,看起來多少有些粗糙的男人。


    夜君臨一行倒是成了異類,不過其他人也就是多看了幾眼也就依然各聊各的,有行酒令的,有吹牛發酒瘋的,倒是別樣的熱鬧。


    其中隔壁桌幾個頭髮蓬亂,模樣滄桑的男人正在聊天,桌子上不過才擺了幾碟涼菜一碟花生米還有一壇聞上去就不怎麽好的酒。


    「還能是哪裏?從江南那邊來的。」


    另一個看上去稍微白淨些的男人不爽地回應。


    「我聽說江南那邊現在發大水了?」


    「嗯。」


    男人雖然語氣不耐煩,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說著,時不時喝上一大碗酒。


    「年初快兩個月的幹旱,到夏天就變成了沒日沒夜的下大雨,莊稼全都泡爛完了,那些牲口也都被淹死了。」


    男人說著又灌了許多久,臉都開始不正常的發紅起來。


    「那老百姓不是連吃飽飯都成問題了嗎?」


    「應該不會的吧?南邊可是國家糧倉,家家戶戶應該都囤了不少糧食,上頭不也一直在往下運救濟嗎?」


    其他人也跟著討論。


    「糧食雖然缺但飢一頓飽一頓也就過去了,主要是那些牲口泡在水裏爛了,引發了瘟疫,現在死了不少人。」


    「還有這種事?我們這邊都沒聽說。」


    「當然聽不到了,都被那些狗官給壓下來了!那些撥下來的藥材也被他們扣著,送到私人藥房裏,窮人根本用不起藥,隻能等死!我也是從那邊逃到京城這裏來的!再呆那裏,我估計會死!」


    聽到男人的話,桌上其他人麵色一滯,都有些下意識地離男人遠一點。


    「放心,我沒病!」


    大喝一聲,男人一把把酒壺摔到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我這次就是來皇城這裏,我要把江南那邊的情況上報到陛下麵前 讓他為民做主。」


    「難啊!都是官官相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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