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婦死咬著牙關,委屈的嗚咽著,卻又不敢驚到了燕氏。


    直至她被燕氏推倒在地上,滾出一身的傷痕,才是忍不住哼哼出聲。


    「殿下,氣也出了,便讓人下去吧!」常嬤嬤對此習以為常。


    燕氏麵目猙獰,用力咬著自己的舌尖好,一會兒才是冷靜下來。


    她沉沉的點了點頭。「都下去吧。」


    下人們如釋重負,紛紛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歡喜本以為。經過這一遭,燕氏竟然不會再給他們好臉色看。


    隻是次日清晨,她便在佛堂中見到了燕氏。


    燕氏麵上的紅腫已經消去,雖說仍舊帶著些許痕跡,可卻也看不大出來了。


    她端莊又矜持的抿著笑意,見了歡喜。非但沒有如同往日一般露出厭惡的神色來,反倒還笑盈盈的招了招手,把歡喜叫到自己的跟前來。


    「雖說我與你父親分開了,隻是日後我仍舊是你的母親。先前我做下許多錯事,是我對不住你。」燕氏滿臉憐愛。


    她伸出手來,慈愛的捏了捏歡喜的麵頰,如同一個在得體不過的好母親一般。


    若非是先前她麵目猙獰模樣叫人太過深刻,歡喜險些都要認為,她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燕氏終究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燕氏!


    歡喜淡淡的笑了一聲,「母親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亦隻管開口。如今我掌管著將軍府,若母親不夠人手搬東西,定然要記得來找我。」


    將軍府並不打算虧待了燕氏。除去她當初帶來的嫁妝外,還補了不少銀子給她。


    燕氏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險些被要維持不住貴夫人的儀態。


    好在一旁的常嬤嬤瞪了她一眼,才叫她回過神來。


    燕氏微微一笑,「還是歡喜懂事。你看宜兒,從來便不說幫我的忙,隻會給我找事幹。」


    薑歡宜跺了跺腳,「我要不同某些人,巴不得將阿娘趕出將軍府!」


    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實在叫人心裏生厭,恨不得撕爛她那張笑的燦爛的嘴臉!


    燕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宜兒,莫要胡言亂語。你姐姐也隻是好心。」


    「她是不是好心,阿娘心裏不清楚嗎?」薑歡宜冷笑了一聲,「便隻有她,最是巴不得阿娘早些離開。」


    燕氏無奈的笑了一聲,「事已至此,怪誰皆是沒用了。不如我們一家人好聚好散,也省得日後心中生出憤怨來。」


    「哼!」


    歡喜並不搭理薑歡宜的冷哼,「阿娘什麽時候走,可要我送你一程?」


    她便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燕氏趕出將軍府。


    「今日便走。」燕氏似乎沒有察覺到歡喜的幸災樂禍一般,神色愈發溫和,「歡喜,阿娘走後,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孝順祖母。」


    她溫柔地摸了摸歡喜的臉,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怨恨。


    歡喜並未錯過燕氏眼底的那抹恨意。她抿了抿唇,片刻後卻是笑了。


    若是燕氏當真變得溫柔體貼,她卻是要懷疑,是不是內裏換了個人了?


    好在燕氏仍舊怨恨她,她從未真正放下過心中的恨意。


    今日的離開,不過是在裝模作樣,好叫人放鬆警惕罷了。


    隻等來日有機會,燕氏定然還會捲土重來。


    「好了,你們都是小大人了。阿娘便不多說廢話了。公主府離將軍府有些路程,可日後但凡受了委屈,公主府的大門隨時為你們姐妹敞開。」燕氏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見她終於打算離開。薑肆與老夫人的臉色才稍稍和緩了幾分。


    這一大早的,燕氏便來到他們跟前做戲,實在是噁心得他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老夫人抬高了聲音:「任嬤嬤。你送一送公主殿下。」


    老夫人的稱呼,讓燕氏好生不自在,她咬了咬唇,低聲說道:「這十幾年來多謝老夫人的關照,我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望您切莫見怪。一切都是我的錯,日後我定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這才像話。


    老夫人點了點頭,「公主殿下言重了,都是本分罷了。」


    說罷,她便低頭盯著自己茶杯裏漂浮的茶葉,不再開口說話了。


    燕氏將目光投向了薑肆。


    這個當了她十幾年丈夫的人。容貌並無多大改變,隻多添了幾分成熟穩重,卻愈發的叫人著迷了些。


    眼下他便定定的站在自己跟前,神色冷漠,似乎她竟是一個無關之人一般,掀不起他內心的任何波瀾。


    燕氏隻覺得委屈。


    這麽多年了。無論她付出多少,他終究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許是在他的心中,自己本便不該與他成親……


    「將軍。」燕氏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目光中露出幾分癡迷來,「今日一別,日後將軍若是再成親了,定然記得告知我一聲。我心悅你這麽多年,也想瞧瞧,最終叫將軍放在了心上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樣的。」


    她裝了這麽多年的高貴溫婉,如同一個再貼心稱職不過的當家夫人,操持著內外,為他生兒育女。


    但她心裏清楚,薑肆的心中無時不刻不想要擺脫她。


    如今薑肆的心願終究是達成了,而她捂了這麽多年的冷石頭,也是時候該丟棄了。


    燕氏心頭冷笑連連,麵上卻愈發顯得柔弱不堪。


    薑肆淡淡地瞥她一眼,似是不滿,「你還有多少話要說?」


    到底還走不走了?


    燕氏一噎,淚水含在眼中,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她跺了跺腳,「夫妻本是同林鳥,如今我要走了,將軍便沒有一句話想要同我說的?」


    「我與你並沒有什麽好說的,隻盼你日後好自為之。」薑肆冷聲道。


    如今他已是徹底能擺脫燕氏了,之後燕氏的生死便皆與他無關。


    若燕氏膽敢再次對歡喜出手,他更不必再留情麵!


    燕氏含著淚望向了歡喜,「歡喜,你送也送我,我還有些話想要同你私下說。」


    「不必了。歡喜近來受到不少驚嚇,待會兒還要回去歇著,你若是要走便幹脆些,少在這扭扭捏捏的。」薑肆開口替歡喜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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