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來到椰子樹下方。


    薑淺從地上收進兩個未摔裂的椰子,然後和周嶼淮一起拉弓,射擊樹上的。


    晏漓和嶽西涼則在下方徒手接。


    兩人箭法極準,幾乎都能射中果柄,偶爾擦過椰子外果皮,也不會戳破內裏。


    不一會兒,他們把小片的椰子樹清了個空,地上三三兩兩堆放了足有二十幾個椰子。


    薑淺輕點表皮,皆收入空間。


    路過枯木,枯葉她也會順手收進。


    雨林枝多葉繁,灌木叢生,四人正走著,冷不丁看見前方灌木極小幅度的抖了抖,四人立刻警覺,停下步子。


    薑淺喚出‘朱霞’,朝晏漓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快速往右跨出一步,攥住望天樹上垂下的寄生藤,腳踩樹幹借力一蕩。


    身子騰空翻轉,輕巧落於灌木叢後方,驚的一隻膝蓋高的動物猛地從裏竄出。


    它沒有攻擊人,而是第一時間往無人的方向逃竄。


    晏漓眼疾手快,取下固定在背心上的飛刀擲去。


    ‘吱,吱’動物被刺中腰部,立時發出淒厲的慘叫,然後拖著受傷的身體繼續往前狂奔。


    眼見要跑出視野,四人連忙去追。


    淅淅瀝瀝的血液滴到落葉,苔蘚,又滲入泥地,他們跟著蹤跡在林中一路穿行,


    地勢逐漸抬升,有依稀潺潺聲從遠方傳來。


    追在最前的晏漓回頭朝三人道。


    “有河流。”


    “先找那隻動物。”


    “嗯。”


    薑淺其實沒有找河流的打算,雖說人離不開水,可布魯藍島明確發生過重大事件,且嚴重到需要雇傭兵出馬尋找埃瑟拉之花。


    那裏麵的河水,誰敢喝!


    反正雨林多暴雨,下雨時用椰子碗或空間裏的塑料盆接就行。


    四人尋著地上的血跡繼續追蹤,它似乎本來就往水源處跑,不過一會兒,流水聲聽來更大了。


    倏然,好似蛇類警告敵人時的嘶嘶聲從頭頂傳來,聲音很響,猶如在耳。


    薑淺未來得及抬頭去看,就感覺右上方有一道腥風朝自己撲來。


    “小心。”


    她聽見了嶽西涼急切的聲音,想往左方避開,但周嶼淮就在左側,她隻能旋身抱住他,一起滾到地上。


    草木被兩人不斷壓塌,直到周嶼淮背撞上樹幹,他們才被動停下。


    少年的聲音摻進疼痛的沙啞,卻先關心她。


    “姐姐,你還好嗎?”


    “還行。你怎麽樣?”


    薑淺揉著撞疼的地方,迅速起身,看了他一眼,又朝打鬥聲處看去。


    “我沒事。”


    樹冠下嶽西涼早已和一條看不見的透明蛇交上手,唐刀鋒利,砍中時能瞧見大片血液飛濺。


    她之所以確定是蛇,是因為它一直發出威脅的嘶嘶聲恐嚇人。


    透明的身體肉眼不可見,隻能通過樹葉,苔蘚,泥土的壓痕確定它的方位。


    晏漓也在這時,來到她身邊,見她無礙,跟著視線看過去。


    戰鬥已接近尾聲,隨著嶽西涼砍斷它的身體,兩節男性大腿粗的蛇身從細葉榕上掉落,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周嶼淮當先走過去,用路上撿的木棍撥弄了下蛇頭。


    “這什麽鬼東西?!長得好惡心。”


    看著是森蚺,卻像蛟,有小到不成比例的四肢,蛇頭呈三角,長有肉瘤似的角,說角都算勉強,更像是腐爛後不斷堆積而成的濃狀物。


    全身有不同程度的潰爛,站在旁邊能聞到一股腐爛氣息彌散開來。撥弄蛇頭時,還能瞧見滿口利牙,若隱若現,如果被咬到頭...當場就是一個身首異處。


    薑淺一陣惡寒。


    “我之前推測這個島發生過重大事件,導致委托公司搬離這裏。這蛇和之前的山蛭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變成這樣的。”


    晏漓接話。


    “結合埃瑟拉之花的重要性,應該是他們在研究時發生了意外,導致某種東西泄露,汙染了生態。”


    “而他們自己不來,雇傭我們過來,表明這種汙染還在!”


    周嶼淮低聲咒罵。


    “外圍都這麽危險,那島中心不是更危險?我們幹脆待在外圍算了。反正這次任務是存活十二天。”


    薑淺給他一個‘你想的太簡單了’的眼神。


    “3v7的s級副本會這麽簡單嗎?你別忘了,這是島,如果陸地上的動物都被汙染,那河流豈不是重災區,所有動物都要喝水,而動物間又有食物鏈,你猜猜海裏有沒有問題。”


    一想到海陸空全數淪陷,周嶼淮打了個冷顫,淺茶色的貓眼染上怯意,撒嬌似的挽住薑淺胳膊。


    “姐姐,你別嚇我。”


    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更像隻貓咪了,薑淺下意識抬手,想摸摸他的頭。


    晏漓卻搶先一步拽開他的手。


    “說話就說話,動手幹什麽!”


    周嶼淮立馬癟嘴。


    “姐姐,你看他,我隻不過挽下胳膊怎麽了!我們以前不都這樣嗎?”


    風雨欲來的視線轉到薑淺臉上,她尷尬一笑,垂眸躲避死亡射線,囁嚅。


    “是呀,這很正常的嘛。”


    晏漓瞪她一眼。


    “哪裏正常!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算戳中周嶼淮心窩了,讓他不由想起隨硯卿鄙視他弱的時候。


    當下也不管之前答應薑淺要讓著晏漓這回事,憤憤懟他。


    “你什麽身份!管這麽多!”


    “我…”


    晏漓剛吐出一個字,卡殼了。


    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資格,縱使兩人有肌膚之親,她也沒有給他一個名分。


    委屈漫上心頭,淚失禁體質讓他即便不想丟麵,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淚。


    說不過就說不過,哭什麽!


    周嶼淮慌了神,忙不迭去看薑淺。


    這眼淚直掉進薑淺心坎裏,她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想去拉他。


    他卻先跑掉了。


    周嶼淮看了眼晏漓的背影,心虛到爆炸。


    “姐姐,我…”


    被薑淺恨鐵不成鋼似的眼神瞪了,他又去看嶽西涼。


    嶽西涼淡然回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在這等我。”


    薑淺丟下一句,就去追人。


    晏漓沒跑多遠,隻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沒出息的樣子,雖然現在都看到了。


    寬肩窄腰的高大少年,卻蜷縮著背,蹲坐在髒兮兮的樹根上,蓬鬆的紅發都仿佛隨了主人心情變得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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