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你讓我沒有選擇,我不想做你的刀,隻能讓你喜歡上我,再甩掉你。如此看在往日情分上,你才會舍不得殺我。”


    “可後來,事情偏離軌道了,我喜歡你,舍不得放手,卻管不住自己喜歡別人。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渣,所有事情都被我搞的一團糟。”


    說著,淚珠漫過眼眶,沿著姣好的臉頰,撲簌簌的往下落,又被她用手背快速拭去。


    半真半假,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再扮演最弱勢的角色。


    薑淺的演技在此刻發揮到了頂峰,他若還要對晏漓下手,那她隻能以死相逼了。


    眼淚流的更凶,她說出這幕戲最後的會心一擊。


    “阿硯,我們…就這樣散了吧,是我對不起你。”


    強硬拒絕會引人惱怒報複,愧疚回絕卻會讓人留有餘地。


    為她擦眼淚的手停滯一瞬,又順著臉頰弧度,來到淚珠源頭,一點一點抹掉。


    好疼…


    雖是養尊處優長成的手,但大力下,仍會讓人感到疼痛,她不自覺後縮,怕他一用力給她戳瞎了。


    他卻執拗地扣住她的下頜掰回來,再次替她擦眼淚,墨黑的眼瞳依舊暗色翻湧,她猜不透他的想法,隻能止住眼淚,猶帶怯意地看他。


    瞳眸澄澈似天地間最清透的湖水,以往最喜歡的顏色,此刻卻化為最鋒利的刀,攪碎他的心髒。


    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可就像她說的,感情由不得自己,喜歡就喜歡了,起碼她也喜歡他,可這種與人分享的感情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令人心痛的淚珠已經止住,痛意卻愈發肆意蔓延,他想吻她,想用力抱她,可想到這張唇可能前不久吻過別人,溫暖的身體也抱過別人,他就恨不得毀掉她。


    可舍不得啊。


    真的舍不得。


    那就再也不見吧。


    “我送你回去。”


    這麽好說話?


    薑淺愣愣看著他麵無表情地帶自己坐上九念,她坐在他身前,寒風迎麵呼嘯,似乎也吹散腦中混亂的思緒。


    是啊,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會和人共享。


    放她走,表明他放手了,但她畢竟送他草原,不殺她是因為舍不得,但也不提殺晏漓。


    為什麽?不想讓她心痛嗎?


    本以為他會強取豪奪,沒想到願意成全。


    他愛她啊。


    疼痛仿佛在這一刻狠狠攥緊心髒,吸進的寒氣都像是冰渣,寸寸淩遲。


    蒼白的恨意在眼前重現,遏的她幾乎喘不上來氣。


    她的樣子太奇怪了,像是失去水源的魚兒,在岸上痛苦掙紮,隨硯卿不禁停下坐騎,扶過她的臉頰麵向自己。


    “怎麽了?”


    幽邃的瞳眸望進眼裏,漸漸驅散纏繞的陰霾,她用力握上頰邊的手指,聲線滲進幹澀的啞意。


    “一定要好好活著。”


    雖然疑惑她突然說出這種話,但他仍是正色回答,隻為了讓她心安。


    “會的。”


    自己真賤啊,這時候還想讓她不要愧疚,但這場感情一開始就建立在錯誤之上…


    兩人不再言語,周身的寒風似乎刮的更猛烈了。


    真斷幹淨了,薑淺心裏反而像是失去一塊,空落落的被冷風灌滿。


    穿過結界,進入庭院,迎麵是晏漓滿含笑意的眼眸,方才在結界外整理好的表情適時掛起一抹溫柔笑容。


    “回來了,你…”


    他的眸色倏然暗沉,走過來的腳步也陡然加快。


    “誰欺負你了!”


    語氣滿是焦急,擔憂。


    但在看清她臉頰上的紅印是屬於男人的指痕時,心驀地沉了沉。


    她之前的行為那麽心虛,他早就有所察覺,不說隻是為了維持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意,可現在,證據就擺在眼前,讓他怎麽欺騙自己。


    見他露出淒哀似的神情,薑淺有些慌亂。


    原來他早知道了嗎…


    隨即她又自嘲。


    最了解自己的就是他了,她到底在想什麽,覺得能瞞一時是一時。而且,渣屬性改不了,他總要習慣的。


    先哄哄吧。


    仿若似冰的手試探性去拉他的手。


    他沒有甩開,眼神卻透出無盡悲涼。


    “阿漓,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冶麗的眼眸一瞬不瞬,似乎真在聽她解釋,可那眼角溢出的亮光明明白白在控訴她渣。


    “外麵太冷,進去說好嗎?”


    他由著她牽自己進屋,也由著她一起坐於沙發。


    薑淺將關於隨硯卿的事,老老實實講了一遍,晏漓的臉色雖然有所和緩,但仍十分難看。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她隻能拿出殺手鐧。


    屋內暖意縈繞,一直處於人體最舒適的溫度,外套,圍巾進門時她便摘了。


    這會兒隻剩一件鬆垮的薄款針織,跨坐於他腿上時,搭在肩頭一側的領子自然滑落,手臂也圈上他後頸。


    晏漓眸光閃了閃,負氣避開,片刻,又轉回來幽幽凝視她的雙眸。


    “還有其他隱瞞的嗎?”


    “沒有啦,不過有件事需要告訴你,我還有個同伴,他現在在副本,等出來了介紹你們認識,下次副本組隊。”


    “男的?”


    “嗯。”


    語氣坦然又實誠,讓他拿捏不準此人的真實定位。


    但不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那個男人願意成全,是他的事,即便不成全,他也會競爭到底。


    曆經生死得來的垂青,再死一次又何妨,總歸她的心在自己這裏。


    既然要和別人組隊,他不介意喂別人吃點狗糧。


    可當見到那名俊秀的少年對她舉止親昵,心中的忿悶水漲船高。


    同伴就同伴!為什麽要回抱他!為什麽要摸他頭發!


    她總是這樣!把別人當寵物似的對待,卻從來不去想別人是否代入寵物角色。


    那人看她的眼神深藏覬覦,他不信她看不見!


    原定的聚餐因晏漓擺爛,隻能由周嶼淮頂上,他倒是依舊笑嘻嘻的主動要求掌勺。


    但當晚的菜明顯帶著炫耀意味,說好的五個菜增加到了八個,甚至擺盤都精致如五星大廚出品。


    晏漓徹底自閉了,泄憤似的在盤中挑三揀四。


    “這炒的太老了,這盤太生,火候掌握的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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