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海咬牙切齒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是多麽痛恨劉苗苗。


    “祁廳長,別小瞧女人,尤其劉苗苗那樣的女人。”


    陳海紅著眼,再次開口,“她是個非常有心機的女人,每次和程嬌嬌小姐接觸時,都會留意對方的手機,直到有一次,讓她翻到了程來的電話號碼,於是……在程小姐準備劫黃金的前一夜,收到信息的程來率先動手,那真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啊,除了我之外,全軍覆沒。”


    “她為什麽要那樣做?程嬌嬌死了對她完全沒有好處。”


    “嗬嗬。”陳海嗤笑一聲,“她說,她沒有通風報信,她隻是讓程來把黃金挪個地方,以避免雙方衝突。更可笑的是……她說是為我好,不希望我冒著生命危險成為程嬌嬌小姐的刀。可她忘了,沒有程嬌嬌小姐,她早就死了。這種女人,太毒了。”


    祁同偉沉重地點點頭,“換個話題,你知道程來的黃金藏在哪嗎?”


    到了這個時候,陳海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坦然道:“不知道,那是程來命根子,被程嬌嬌小姐惦記一次後,估計已經換了地方。”


    “了解了。”


    祁同偉沉思片刻,繼續道:“既然如此,東窗事發後,你為什麽還帶著劉苗苗,就像帶著一個拖油瓶。”


    “因為我賤唄。”陳海又點了一支煙,“我真的很賤,明知道劉苗苗該死,可就是下不了手,祁廳長……你覺得呢?我是不是很賤?”


    “很賤。”


    信息量有點大,祁同偉揉了揉太陽穴。


    隨後不再說話。


    就這樣,兩人對立而坐,不同的是……曾經意氣風發的官二代,已經成為了階下囚。


    而那個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已經走在了登頂的道路上。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是送宵夜的紀檢委同誌。


    “祁廳長,餓了吧,林書記囑咐過,說千萬不能讓你餓肚子。”


    祁同偉接過盒飯,問道:“隻有一份?”


    紀檢委同誌愣了一下,“祁廳長,你要吃幾份,我再去買。”


    “不用了,夠了,謝謝。”


    “那我出去了?”


    “嗯,辛苦了。”


    等紀檢委的同誌離開,祁同偉打開盒飯,遞到了陳海跟前,“餓了吧,趁熱吃。”


    “隻有一份盒飯,你給我?”


    “錯,我想吃隨時可以吃,你不同……別囉嗦了,吃吧。”


    祁同偉把一次性筷子遞了過去。


    陳海也不客氣,直接狼吞虎咽起來,見他這模樣,祁同偉又讓門口的紀檢委同誌拿了瓶礦泉水。


    將瓶蓋擰開,又放到陳海跟前。


    “祁廳長,沒必要對我這麽好,完全不值得。”


    “誰讓你是我學弟呢。”祁同偉輕飄飄道:“你繼續吃,我到外麵洗個臉。”


    “就不怕我跑了?”


    “嗬嗬。”祁同偉笑了,“到了這,你要是能跑得掉,算你牛逼。”


    走出審訊室,祁同偉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


    他是真沒想到,短短兩年時間,陳海竟然經曆了這麽多。


    忽然,他就想起一句話,女人是家裏的風水,好的女人旺三代。


    至於劉苗苗那種女人,誰沾上……注定家破人亡。


    來到了洗手間,祁同偉用冷水洗了個臉,才稍稍精神一點。


    此時已經是深夜。


    市局內除了值班的警察,就是林震東留下來紀檢委同誌……以及,陳陽。


    十月初的漢東不算冷,可深夜的涼意,還是讓大門外的陳陽瑟瑟發抖。


    陳海不僅是陳岩石夫婦的心頭肉,也是她的弟弟。


    她對陳海的關心,不比任何人少。


    猶豫了下,祁同偉來到門口,“怎麽?還不回去?”


    “我不急。”陳陽硬擠出一抹笑,“祁廳長,我弟怎麽樣了?還有餘地嗎?”


    “你覺得呢?”


    “不知道。”陳陽搖搖頭,有些絕望道:“他說,他手上已經沾了血,真的嗎?”


    祁同偉點點頭,“這樣吧,你別在外麵杵著了,一會兒……可能還有事要你做。”


    “什麽?”


    “別問那麽多,用得著你時,自然叫你。”


    “謝謝祁廳長。”


    就這樣,祁同偉和紀檢委的同誌打了一個招呼後,陳陽終於不用在門口吹冷風了。


    當然,安排紀檢委同誌守著,也不是防著陳陽,畢竟她是大學生,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祁同偉隻是比較煩王馥香。


    那老太太,唧唧歪歪,還有很多歪道理,祁同偉是一秒都不想見到她。


    現在想想,當初沒和陳陽在一起,實在太正確了,要不碰上這麽一個丈母娘,還不得少活十年。


    再次回到審訊室,陳海已經吃完盒飯,一瓶礦泉水也隻剩半瓶。


    “還是家鄉的飯好吃,真香。”


    “還想吃嗎?”


    “還能吃得上嗎?”陳海苦笑一聲,“就我幹的那些事,就算不槍斃,也是無期,估計……再也吃不上這麽合口味的飯菜了。”


    作為京州曾經的市刑偵隊長,他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也知道要麵對什麽。


    大概率是牢底坐穿。


    可祁同偉輕輕搖搖頭,“陳海,我想給你爭取戴罪立功,不知道你怎麽想。”


    “戴罪立功……”陳海有些錯愕,“這事兒,你可以做主?”


    “我做不了主,但有人可以,你隻要告訴我,同不同意就好。”


    “當然同意,隻要能給程嬌嬌小姐報仇,讓我幹什麽都行。”


    “好。”祁同偉認真起來,“有幾點我得提醒你,第一,當你同意合作後,沒有組織允許時,不能對程來下手。第二,這些黃金都是程來詐騙得來的,等他伏法後,自然得追繳回國。第三,等所有事結束後,你得主動歸案。”


    “主動歸案……”陳海意味深長道:“祁廳長,你這是在賭,萬一程來伏法後,我中途反水,拿走黃金,你想過怎麽辦嗎?”


    “我信你,你既然不負程嬌嬌,我信你也不會負我!”


    審訊室再次安靜了下來。


    良久後,陳海輕聲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按照你之前的計劃來,首先,得到程來信任,第二,找到程來的黃金。”頓了一下,祁同偉補充道:“當然,真到了塵埃落定的那天,你的功勞,我一定會給你爭取。”


    “不重要了,曾經,我也是一名警察,如今還能再為國家出一次力,已經不奢求什麽了。”


    “對了,我想和家人告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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