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房裏的林秀海早等的一腔yin欲如火焚,好不容易等到墨香進來了,一把便將她扯了過來,聞到熟悉的脂粉味,不由想起書香身上的香味,想到那小丫頭無論如何滑溜,最終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重又興致盎然,扒了墨香身上的裙衫,急急頂了進去,便弄了起來。


    墨香全無準備,被他提杵入巷之下,一時吃痛,嬌呼一聲:“爺,您弄疼奴婢了……” 她這一半是真痛,一半卻是提高了聲音,想要讓外麵的書香聽到。


    書香聽到房內真人秀,萬料不到墨香竟然這般大膽,汙言穢語一浪浪往耳朵裏湧,雖然兩世為人,也是臉紅似火燒,捂著臉便要回房去歇息。


    她剛轉身走了幾步,便見書房院子裏走進來一個人,借著月色去瞧,卻是大少奶奶房裏的大丫環懷香。


    懷香原也是老太太房裏的,大少爺成親以後老太太便將她給了大少爺,說是讓懷香好生侍候大少爺夫妻。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是老太太給大少爺的通房丫頭,偏偏大少奶奶手段了得,竟然硬是把懷香抓在眼皮子底下,至今也不曾令大少爺沾了身子。


    懷香手中提著一個食屜,見到書香就是一頓訓斥:“書香,你怎的不在書房裏侍候著,倒往外亂竄?”她平日跟著大少奶奶坐臥,明明是老太太發了話送給大少爺的房裏人,卻至今還妾身未明,所以對能夠近身照顧大少爺的丫環們就特別的仇視。


    墨香不是個好拿捏的,可是書香卻是個沉默寡言的,挨了罵想來也無處可訴。


    書香將半張挨打的臉隱在暗處,低聲答她:“墨香姐姐在書房裏侍候大少爺……”


    懷香揚揚下巴:“墨香在書房裏侍候,你倒偷懶了?”提著食屜繞過書香,故意去看她隱在暗處的半邊臉,果然隱約看到紅腫,暗中揣測定然是書房裏的兩個丫頭爭風吃醋,書香挨了打,才要回去。


    她心中恨得癢癢,揮揮手:“你且回房去吧。我奉了大少奶奶之命送些點心來給用功的大少爺補補身子。”眼看著懷香的身影從院門口消失,她小聲踮起腳一步步挪到了書房門口,不用貼近,也能聽到房裏的動靜。


    “小妖精,還不快向爺求饒?”聽著林秀海的聲音有幾分咬牙切齒,卻又透著股從內而外的愉悅。


    墨香那個小賤人斷斷續續的□□,“爺……你最厲害了……你……將奴婢弄的……奴婢要死了……”


    懷香握著食屜的手用力到指節都要發白了,月光下一張俊俏的臉蛋幾乎都要扭曲了,她低低從嘴裏唾出兩字:“賤人!”暗暗一跺腳,提著食屜又往回走。


    往日裏,她也曾替大少爺與大少奶奶值過夜,自然知道房內的響動是怎麽回事。


    她一路匆匆跑回去複命,隻盼著大少爺能再多撐一時,隻要多撐一盞茶的功夫就好。


    ……


    書香回到丫環的住處,推門進去的時候,房內的燈還亮著,與她同住的蓮香正拿著塊帕子繡著,看到她臉上的紅腫,頓時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被哪位主子打了?”


    蓮香生的白淨豐潤,素性溫柔敦厚,又不是個嘴巧的,很早就被從老太太院子裏打發了出來,照料著書房旁邊的客院,候府中無客的時候也隻管灑掃之事,倒是個閑差。


    書香剛被派到大少爺書房來的時候,墨香不願意與她同住一屋,獨占了書房丫環的住處,蓮香正好一個人住,便拖了她過來同住,這一住便是好幾年。


    書香拿過鏡子去照,但見麵上紅紅五個指印,極是醒目,冷冷一笑:“除了墨香,還能是誰呢?我們那位主子爺,可是位憐香惜玉的主兒呢!”想起林秀海在書房裏對她的行徑,心中惡心欲嘔,麵上表情也就格外諷刺。


    蓮香心疼的去摸:“好好一張臉,墨香這丫頭不過就是巴上了一個爺,連個通房丫頭都不算,還不是半個主子呢就下死手……”


    書香往後一退,一雙清淩淩的眼朝她一瞪,口氣裏卻盡是輕昵嬌嗔:“姐姐,疼……你輕點……”哪有書房裏半點木呆之象?


    蓮香在房內轉了一圈,二人都不是受寵的丫頭,手頭哪有什麽好藥,隻得慌忙去打了冰涼的井水來,擰了帕子給她:“你好歹敷一敷,不然明日如何當差?”


    書香眼中盡是調皮:“她打都打得,我為何不敢出門?”接過帕子乖順敷在臉上,又笑盈盈猜測:“何況……明日還不知道誰不得見人呢。”


    她壓低聲音輕笑:“好姐姐,你猜我出來的時候碰上誰了?”


    見蓮香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她一手拿著帕子抿嘴兒一笑:“大少爺與墨香在書房裏胡天胡地的時候……大少奶奶讓懷香提著點心送過來了。”


    蓮香驚詫的張大了嘴:“這……墨香還未過明路吧?”


    墨香自然還未過明路。


    大少奶奶往日就算是察覺了些她與大少爺的苟苟且且,苦於沒有證據,豈能捕風捉影嚷嚷了出去?


    聽完懷香一番添油加醋,大少奶奶氣得當場就將一個茶碗打碎了。


    “這幫賤人,盡哄著爺們掏空了身子,回頭又讓老太太責怪我沒有好生照顧好爺!”


    懷香站在一旁裝木雕。


    大少奶奶不滿老太太由來已久,當著懷香的麵大怒,已不止一次。


    懷香雖是從老太太房裏出來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如今隻有巴結好了大少奶奶日子才能好過,又哪裏會去老太太房裏嚼舌根?


    第二日書香爬起來梳洗完畢,天色還早,看到臉上那五個紅紅的指印已經變的青紫,瞧著甚是駭人,蓮香催她拍些粉,她卻不肯,揚著臉兒笑:“今日說不定大少奶奶還要召我過去呢,正好臉上有這印子,說不定這印子能幫我躲過一劫呢。”


    蓮香無奈的搖搖頭:“你個小丫頭,若是能拿出在房裏一半的機靈勁兒去討好主子,早是個得寵的大丫頭了。”


    懷香從她手裏搶過她剛新繡的帕子一笑:“我隻要討好姐姐,有姐姐疼我就夠了,不相幹的人,何苦去討好他們?”


    蓮香在她額頭輕點了一下:“你就裝吧你!”


    書香揣好了帕子,出了房門,又是一副板著臉的木訥像。


    她所料不錯,剛進了書房院子,就有小丫頭銀兒候著:“書香姐姐,大少奶奶要你晚點過去一下。”


    “銀兒可知道,大少奶奶叫我何事?”


    銀兒是大少奶奶房裏的三等丫環,不過才十一二歲,生的伶仃瘦骨一把,隻是人卻很是機靈,往日也常往書房傳個話,墨香對小丫頭子們一律呼來喝去,隻書香卻溫柔可親,常趁著墨香不注意,偷抓了書房裏的果子給這小丫頭吃。


    小丫頭見她問,偷偷吐了吐舌頭,一臉後怕的表情:“姐姐昨晚早些睡去了,真是逃過一劫。聽梁媽媽說,墨香姐姐在書房裏纏著大少爺胡鬧,耽誤了大少爺讀書用功,被送點心來的大少奶奶撞上,打了個半死,這會還在大少奶奶院子裏呢。”


    大宅門裏的小丫頭們都是鬼靈精,雖然瞧見了書香臉上的巴掌印,還是裝沒看見。


    書香摸摸她的頭,“多謝銀兒了,要不是你這話,姐姐還真不知道大少奶奶叫我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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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七上八下,與銀兒估摸著時辰到了大少奶奶院子裏,一進院門就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墨香扔在院子裏,也不知是死是活,院子裏還立著一院子的人,大少爺的侍妾通房與各自的使喚丫頭竟然都在。


    房內的大少奶奶隻等用完了清粥小菜,洗漱完畢,才道:“將書香叫進來!”


    大少爺書房裏的兩個丫頭都是老太太給的,侍候了他好幾年,若非必要,大少奶奶是不想動這兩個丫頭的。她昨晚過去的時候,大少爺還在與墨香廝纏,推開房門的時候,二人皆是□□著身子……


    想起那一幕,她就恨不得銀牙咬碎。


    進來的丫頭穿著件半舊的竹青衫子,頭發也隻是簡單挽著,渾身簡素,臉上連脂粉也未曾抹,半邊臉腫的紫漲,一看就是被人用了大力扇了巴掌。


    她眼睛不曾亂瞟一下,規規矩矩跪下磕了個頭:“奴婢書香見過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見了她這番樣子,氣就先消了一半。


    她與大少爺夫妻數年,素知這男人偏愛妖嬈豔麗的女子,院子裏這些女子大部分都是高挑豔麗的,又都穿的花枝招展,妝容精致,就連昨晚書房裏被當場抓住的那個丫頭墨香,臉上都是細細的化過的,與這個丫頭渾然不同,又見她低眉順目,半邊臉都腫著,不用問也是個不討他喜歡的。


    “書香,你可知道墨香為何挨了打?”


    那跪著的小丫頭搖搖頭,木訥的臉上一臉的惶恐:“奴婢……奴婢不知墨香姐姐為何挨打……”


    這樣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利落的,大少爺定然不屑一顧。


    大少奶奶心火漸緩,揚一揚下巴:“你且起來。我問你,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多謝大少奶奶。”小丫頭緩緩爬了起來,結巴了一下,才又道:“奴婢臉上的傷……是墨香姐姐打的……”


    “她為何要打你?”


    “想是奴婢愚笨,隻知道幹活,整日伺弄那些書,不會服侍大少爺吧?!墨香姐姐要一個人侍候大少爺,累了生奴婢的氣,也是有的……”


    大少奶奶麵上緩緩浮上來一點笑意,總算還有一個省心的。


    要是她一下發落了兩個大少爺書房裏的筆墨丫頭,老太太那裏恐怕也不好交待。


    “沒事了,你回去吧,好生在書房裏侍候著,等我稟過老太太,再派個丫頭來侍候大少爺讀書。”


    書香心頭長鬆了一口氣,緩緩從房裏退了出來,還未走出大少奶奶的院子,便從外麵走來個四十幾歲風韻猶存的媽媽,穿綢著緞,一臉笑意的進了院子,目光像算盤似的在院子裏一幹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


    大少奶奶的陪房梁媽媽從裏麵迎了出來寒喧,指著院子裏半死不活的墨香:“龔媽媽,這就是那丫頭,你且看看,生的倒是十分的好,隻是不夠聽話,龔媽媽還是給她找個好去處,也是大少奶奶慈心一片。”


    書香心中重重跳了幾下,慢慢往外走,耳邊飄過來龔媽媽的半句話:“隻要長的好,不怕爺們不喜歡……”


    她身後院子裏的女人們嘰嘰喳喳小聲議論,墨香忽然扯著嗓子大聲喊:“大少奶奶,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原來她沒有死,悲涼的聲音尖利的像要戳破人的耳膜,書香隻覺得心中狂跳,無處可逃一般。


    她雖與墨香從不曾和睦相處,但兔死狐悲,大約不過如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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