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萱從後麵出來,看了眼站在密室裏的人。微點了點頭。


    碧桃會意,推了石門進去。李韻萱也跟著進去。


    這裏的一切都是石具做的,除了喝水的杯盞用的瓷器以外。裏麵擺放了一張石床和一麵銅鏡,還有一座書架,上麵擺滿了一冊冊的書籍。


    和外麵的房間擺設沒有任何區別。


    床上躺著的人,此刻已睜開了眼。看著進來的人,似是鬆了一口氣。


    他動了動身子,李韻萱見狀,知道他要起來。於是過去扶了他一下,讓他坐在床頭。靠在石牆後。


    碧桃看著他,微低了頭,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節,「見過太子殿下!」


    李韻萱聽到這話,眼裏有些疑惑,似乎沒有想到今日撞她的人會是太子!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落魄。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想法。


    淩子衿眉宇之間還有著一絲倦色,微點了點頭,「看來我沒有猜錯!這裏真的是嫂子的地方!」


    他逃了一路,終於來了這裏。現在安全了不少,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


    碧桃凝著眼,看向淩子衿,「太子殿下,這裏確實是小姐的地方。不過,您是如何到這裏的?外麵不是說您失蹤了,還在京外嗎?」


    莫不是二皇子散布的謠言?


    李韻萱心裏也一頓,想到淩子衿原先的打扮,定然是遭受了很多苦。


    城門各處都派了重兵把守,流言蜚語四起,恐怕他也知道了,現在還能這麽淡定,不愧為下任執掌天下之權的人。


    淩子衿輕嘆一口氣,眉間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把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淩子衿帶著一隊兵馬夜宿城外二十裏之地時。他的手下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股不正常的氣息。


    過往沒有商人經過,以往這個時候,每日皆有販賣貨物之人過這裏。可白日裏到達之時卻連一個人的影子也沒瞧見。


    再加上派出去的人並未接到城門口有任何的人大臣接駕,反倒是一些便衣將領在城門口巡查。


    淩子衿聽到風聲,便暫且停下了行程,沒有繼續往前走。此次回來,唐珂也和他一起,保護他的安全。


    他書信一封派去給京裏的手下,卻杳無音訊,如石沉大海般沒有下落。


    於是,這才確定京裏發生了變故。


    淩子衿決定獨自潛入京看看是何情況。不料剛要離開時,樹林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那時正是夜晚,空中隱約有黑藍色的光,將士們打著火把。


    在那怪物出來之後,眾人也是毛骨悚然。


    那怪物現出來的手臂上,長滿了黑長的毛髮,手指纖長,指甲一寸之長,看著恍若刀尖錐心刺骨。


    因它頭髮散亂,遮住了麵容,但卻遮不它露出來的四顆獠牙,泛著幽幽綠光,像極了恐怖的鬼怪。


    它一出來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扭斷了最近幾個將士脖頸。把他們的脖子一下子抓到身前,四顆獠牙狠狠向下咬去。鮮血蹦出,灑滿了它的一身。


    眾人見狀,一些拿著箭矢向它射去,可是卻無一能傷到它。一些近身搏鬥,拿著刀戟,向它砍去。


    一刀落在了它的皮肉之上,它卻恍若刀槍不入一般,任何人也傷不了它。


    而它似乎是有目標似的,朝著淩子衿這個方向走來。阻擋它路的人,無疑都被它狠狠撕扯掉。


    沒有人攔得住它。


    淩子衿眸光一緊,不待怪物到達便上前出手,用盡全力向它胸口狠狠拍了一掌。可它卻紋絲不動。


    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內力在它身上噴湧,一下子把他彈出了好遠,倒在地上當場吐了一口血。


    唐珂見此當機立斷,派人護送淩子衿離開。而他則留下來抵禦那隻怪物。


    因為護送淩子衿的人後來被淩照的人發現,所以他們留下來對付那些殺手,而淩子衿則直奔京城。


    城外十裏處,青山石下有一條密道,那是以前夜離容告訴他的。不曾想他有被人追殺的一天,所以他就頂了一路寒風,從密道進入了京城。


    未免被淩照的人發現。他就扮成了乞丐的樣子在京裏探了幾天情況。


    他本想著去他的鋪子裏找他的人,但怕那裏已經被暴露,因此他沒有去前去。


    他記得以前楚墨瀟的人在他鋪子裏打造過一個手鐲,派來的人跟著到了一家雲中酒樓就沒了消息。


    所以他就在這酒樓前徘徊了幾天,期間見過碧桃從裏麵出來過一次,之後就再未出來。


    見這裏麵的人不論是接待客人出行皆腳步懷風,隱藏著內力。是以心下的猜測就更加確信了幾分。


    因此才會有今日撞人一事。


    他沒有明目張膽地去找裏麵的人,那樣做無疑是很快暴露自己身份在淩照那些人麵前的一種錯誤行為。


    原想著那姑娘可能不會出手相助,他就再想其他辦法進去,不過她既然出了手,倒省了他後來的計劃了。


    現如今不知道唐珂他們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逃脫那個怪物的魔爪。


    「太子殿下您先好好休息,碧桃這就派人傳送消息給小姐,讓她先放心!」碧桃聽他說完事情始末,心下也瞭然幾分,皇家奪權,手段真是層出不窮。


    她又抬了眼,對他身旁的人說道:「李姑娘,這兩日先有勞你照顧一下太子殿下,這裏現在缺少人手,女子總歸細心!」


    李韻萱現在也是最好的人選。小姐既然把她帶來了雲中酒樓,還替她治病,顯然也是相信她的。


    「碧桃姐放心!」李韻萱點點頭,她的嗓子現在很沙啞,說出的話也如刀割裂帛一般難聽。但她還是出聲回應。


    既然是太子殿下,還是墨醫者的親人,她自然要好好照顧。


    等到碧桃出去,她也問了淩子衿身體是否不適。待他歇下之後,她也沒有離開密室,坐在一旁石凳上輕翻著古書。


    安靜的室內,與地上酒樓內的大火形成鮮明對比。熊熊烈火燃燒,照亮著夜風的天際,燒燼一切不軌的陰謀。


    ……


    而在京城與風雲山分岔路口之地,楚墨瀟一行人在這裏停了下來。


    為了等待京裏的消息。


    楚墨瀟單腳支在馬車上,嘴裏含著一根草。雙手枕在馬車上斜靠著。麵上倒沒有什麽愁緒憂慮。


    因為不久前,接到京裏碧桃傳來的消息,說淩子衿在雲中酒樓的暗室裏,暫且沒事。


    把他在路上所遭遇的事都簡單交待了一遍。她斜眼看著那個負手而立的玄衣男子,嘴角劃過一抹笑,沒想到夜離容不擔心淩子衿的安危,卻是早有過牆梯。


    是她低估他了。


    「鳳少主,你住在聖穀多少年了?一直待在那裏不悶嗎?」楚墨瀟頭微偏,對著車內說道。


    其實她對鳳幽雪的事還是挺好奇的。久不出穀,還對外麵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一身出塵氣質,處在入世與出世之間不知他是何心思。


    況且他眉間的那朵紅蓮,看著很是好看。也不像是有意刻上去的,難道是自打生下來就帶著那紅蓮?


    也是奇怪。


    鳳幽雪坐在車內,聽著外麵女子問話,心知她是無聊了。兀自笑了笑,便轉了頭對外麵溫柔地說,「阿瀟看著我的樣貌,覺得我多少年歲呢?」


    他語氣溫淳,仿若滑潤的絲綢,飄過膚脂帶著絲絲舒服之意。似那清泉泄下山澗帶來的清涼之感。


    楚墨瀟微凝著眉,故作思索狀,「年歲?」她想了想,再說道,「你的樣貌看著年輕,應該和夜離容相差無幾,他二十歲,那你也是這個年歲?」


    她挑了挑眉,吐了口中的草,他的年歲估計真是這麽多。不過,他這年歲和他待在聖穀多少年有關係?


    車簾內,傳來一聲淺笑,似遠古的鍾鈴輕輕淺淺,輕緩又悅耳地傳來。「有那麽年輕嗎?倘若我說在穀中待了百年之久,你會信嗎?」


    百年?楚墨瀟皺眉望向車內,他不會是說笑吧?一個人生生地在穀裏待了百年,不是與世隔絕了嗎?換她一天一夜待在裏麵估計也想著出來。


    沒想到翩翩玉公子,生得一副姣月般的樣貌,竟會同她開起了玩笑!


    也不答他話,逕自思索著。


    夜離容見她倚靠在車前和裏麵談著話,眼裏泛著輕笑,負手走過去,唇邊輕然,「阿墨,大約後日我們便不用在這兒等了,直接去風雲山!」


    楚墨瀟見他過來,說了一番話,心裏微思,看著他,「你怎麽知道?難道京裏的局勢會變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淩子衿進了京,現在他必須去皇宮,見到皇後娘娘。確保她的安全。最好便是救出她。


    夜離容眸光微爍,輕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如往常的魅笑,「隻手遮天你信嗎?」


    隻手遮天?


    楚墨瀟自是不信。權力再大也有無法顧及的地方。那現如今淩照身在京城,無異於是隻手遮天,掩了京城半邊天的人。


    但再怎麽樣,也會有破綻的。


    就看淩子衿能不能找到破綻,一擊即中,碎了那些人的陰謀了。


    那她們就在這兒等到後日,京裏傳來平安的消息再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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