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季明業買凶殺人的證據交給警方的當晚,長歌就收到了陸西澤的信息。


    陸西澤:“季家的所有資料,我都提供給了警方,這件事情沒有將你牽連進來。”


    陸西澤:“不過,明天的股東大會記得出席。”


    長歌看的一頭霧水,正打算丟了手機,不搭理的時候。對方又發了一條信息。


    陸西澤:“明天是季家聯眾集團股東大會,你是第四股東,我是第一股東。”


    看到信息時,長歌剛洗完澡,坐在陽台上吹著山風,這幾日諸多事情紛紛擾擾,她夜裏難得想清靜一下,便坐在陽台看山裏的夜景,等著傅懷瑾洗完澡,過來讀書給她聽。


    她徑自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陸西澤秒接。


    “這麽快就打電話給我,很容易讓我誤會。”


    陸西澤單手撐在欄杆上,看著外麵浮華的夜景,想象著她此刻沒準已經洗完澡,穿著柔軟舒適的睡衣在窗邊看星星發呆。


    她以前就喜歡在夜裏開著窗戶看星星,如同一個被重重束縛的人,渴望著外麵自由自在的廣袤天地。


    陸西澤聲音微微暗啞,鳳眼眯起,低沉說道:“我還沒下班。”


    長歌:“……”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報備行程?


    “股東大會是怎麽回事?”


    陸西澤聽著她略顯沙啞柔和的聲音,扯開領口的扣子,淡淡說道:“就收購季家股份的時候,順便幫你也收購了一些,這樣下次季家再找你撕的時候,你直接將股份甩他們臉上就可以了。


    對了,是轉讓股份協議,寫的都是你的名字。”


    長歌按著眉心,耐著性子說道:“陸西澤,我並不想接手季家的產業。”


    “我不知道。”陸西澤聲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的譏諷,“我一個月見不到你兩次,什麽時候有時間跟你聊事業上的事情?


    你不是忙自己的事業,就是忙著哄傅懷瑾,什麽時候關心過我有沒有收購季氏 的股份?”


    這話說的十分的怨婦。


    陸西澤薄唇抿起,心口微軟,啞聲道:“你們什麽時候分手?”


    長歌沉默,見傅懷瑾從臥室出來,手上拿著她今天沒看完的書和眼鏡,淡淡問道:“讀下午的書?”


    傅懷瑾見她電話亮著,心情有些不好,點頭道:“下午見你沒看完,你不是想聽我讀書嗎?”


    他戴上金絲眼鏡,長歌酷愛聽他讀書,每次聽的時候都慵懶的如同貓咪。


    “誰的電話?”傅懷瑾眼眸微深,走過去,攬住她的腰,低頭親她。


    長歌眼神微閃,偏了偏頭,然後就見電話被陸西澤掛斷了。


    她愣了數秒鍾,然後抬頭就見傅懷瑾神色未明地看著她,眸光比夜色深濃。


    兩人之間有一時間的沉默。


    傅懷瑾掩去眼底幽光,重新摟了摟她,嗓音微微沙啞:“那就從第十章開始讀起。”


    他靠在沙發上,單手拿著書,開始讀給她聽。


    長歌見他沒有繼續追問,甚至都沒有生氣,有一瞬間的怔然,想解釋,卻覺得無從解釋。她和傅懷瑾在一起確實很舒服,但是內心卻隱隱有一個聲音在說,不過是短暫的歡愉罷了。


    她這一生注定成空。想要的得不到,想愛的注定背離,就連命都是別人替她續的,她給不了任何的承諾。


    也許孑然一身才是最好的結局。


    長歌有些黯然地垂眼,頭枕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聽著他讀書。


    傅懷瑾讀了兩章,越到後麵,聲音越是沙啞,垂眼見長歌已經閉上了眼睛,收起書,抱她進屋。


    傅懷瑾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摸了摸她的發絲,將她滿頭的長發撩到枕邊,她夜裏睡覺喜歡翻身,經常壓到自己的頭發。


    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傅懷瑾去陽台將掉在沙發上的手機撿回來。


    長歌的手機密碼他知道,他指尖滑過,解鎖了手機,看到了最新的來電——陸西澤。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唯有對陸西澤,她是不一樣的。他們之間有一種同類的默契。


    傅懷瑾將手機關機,進屋放到她枕邊,上床將她擁在了懷裏。之前沒有放手,如今更不可能放手。


    長歌不提分手,他永遠都不會提。


    傅懷瑾摸著她的發絲,平時沾上枕頭就能睡著,今夜卻毫無睡意。


    *


    “陸總,會議還要繼續嗎?”文理硬著頭皮過來敲門。


    自從陸總在視頻會議上接了一個電話到現在,已經在辦公室待了一個小時了。高管們都要瘋了。


    他也要瘋了。


    辦公室內,陸西澤表情沒有什麽溫度,冷冷地看著通話記錄。他掛了電話,是因為那可憐又可笑的驕傲和自尊,有生之年,他都不希望從長歌的電話裏聽到別的男人的聲音,但是為什麽她不打過來?


    季家的事情她就真的不管不問了嗎?全是他一個人的複仇?


    若非為了她,他也不會選擇快刀斬亂麻,他隻會淩遲般地戲耍季家,一點點地折磨他們,最後才將他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陸西澤沒說話,辦公室內安靜的如同墳墓。


    文理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剛才那個電話是秋長歌打來的。


    這是陸總唯一的軟肋了。


    明天就是季氏聯眾集團的股東大會,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會議,集團高層徹夜不眠,為了就是一口吃下聯眾集團,將季家從帝都豪門中除名。


    但是陸總在罰坐!而且罰坐了一個小時!


    文理忍無可忍,低聲說道:“明天秋小姐應該會來參加股東大會,季明業父子罪證確鑿,長房已經廢掉了,明天季家老爺子季德元會親自來集團,這樣一場大戲,秋小姐無論如何都不會缺席的。”


    陸西澤聞言,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點頭道:“確實。對於季家而言,我始終是外人,她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給傅懷瑾打電話,告訴他,明天的會議,長歌是第四股東,必須要參加。”


    文理:“是,陸總。”


    “就在這裏打。”


    文理默默地開了免提,給傅懷瑾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對方才接,聲音有些沙啞:“請問是哪位?”


    文理:“傅醫生您好,我是陸總的助理文理,有件事情想找秋小姐。”


    傅懷瑾:“長歌已經睡了。”


    辦公室內溫度驟降。


    文理看了一眼臉色更差的陸總,擠出一抹笑容:“那就麻煩您轉告秋小姐,明天是聯眾集團的股東大會,這一次股東大會決定著季家未來的走向,秋小姐是第四股東。”


    電話裏傅懷瑾沉默了數秒鍾,淡淡說道:“長歌的事情我決定不了,等明天她睡醒了,我會如實轉告。


    還有,麻煩你轉告陸總,以後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要半夜給我女朋友打電話。我很介意。”


    傅懷瑾說完,冷漠地掛了電話。


    *


    辦公室內,陸西澤臉色鐵青,扯開領帶,冷冷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眉眼間都是戾氣。


    傅懷瑾懂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靠著一座橙園,一個淡泊名利的人設,編織了一場江南杏花的美夢,將長歌捆綁在那個夢境裏。


    她本該是翱翔於九天之上的人,她有自己的抱負,有自己的星辰大海,而絕非如此藏鋒,碌碌無為一生。


    自從長歌去帝都之後,一切都變了!


    這一切的根源,在於她遇到了傅懷瑾,為了前世的虧欠,為了所謂的宿命選擇了傅懷瑾!


    陸西澤眉眼深濃,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在那一瞬間,似是有什麽要破胸而出,這一切都是錯的,他要讓一切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文理,秋清瑩在哪裏?”


    文理見他竟然問到了從不在意的秋清瑩,微微一驚,說道:“秋清瑩自從被封殺之後,在娛樂圈就銷聲匿跡了,不過她之前跟宋星河傳了緋聞,目前在宋星河的掌控下。”


    陸西澤:“打電話給她,約她在會所見麵。”


    果然是宋星河,論心思深沉,無人比得過他,宋星河竟然比他先想到了這一步。他也不甘心吧,不甘心長歌待在傅懷瑾身邊!


    陸西澤垂眼,冷笑了一聲。


    文理飛快地給秋清瑩打電話。


    秋清瑩接到電話時,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陸西澤找她?


    哦草!之前她在娛樂圈風光無限的時候,這些個男人一個個棄她如敝屣,見一麵都難,現在她被封殺,一個個跳出來找她。


    是為了秋長歌吧!


    秋清瑩咬牙切齒,但是麵上已經笑盈盈,嬌滴滴地說道:“好,我馬上過去。”


    文理:“這件事情陸總不希望宋星河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吧。”


    秋清瑩心裏一突,連忙說道:“我跟宋少沒有任何關係。之前的緋聞都是假的,那天我是從秋長歌家出來,宋少見我受傷了可憐,送我回家而已。”


    才不是!宋星河是赤果果地威脅她,不準動任何歪心思,拿她的緋聞替秋長歌擋刀,她都被封殺了,結果因為緋聞重新上熱搜,簡直是離了大譜!


    這些天,宋星河有事沒事就來套她的話,想問有關預言夢的事情,她全都扛住了,其實扛不住的,但是係統收割的情感點早就被她花完了,她也不知道後麵的劇情會怎麽走。


    秋清瑩美美地化了一個妝,然後趁著天黑出門到了帝都最高端的一家私人會所。


    到會所時,陸西澤已經到了。


    文理等在會所門口,看見她,示意她跟過來。


    已經是深夜,陸西澤站在會所的窗前,高大頎長的背影被燈光籠罩,留下一地的蕭瑟和獨孤。


    秋清瑩站在門口,有一瞬間不敢出聲,被這個男人蠱惑到狠狠心動。


    如果從一開始她選擇的就是陸西澤,沒有選擇男主,那秋長歌絕無可能跟陸西澤結婚,後麵的劇情都會改變吧,可惜了。


    秋清瑩恨恨地咬牙。


    陸西澤轉過身來,見她站在門口,鳳眼微深,淡淡說道:“進來。”


    語氣無比霸道,不容反抗。


    秋清瑩絲毫不覺得冒犯,隻覺得對方男性荷爾蒙炸裂,獨裁的樣子無比魅力。


    這才是sj的創始人,令人聞風喪膽的陸西澤。


    年少不知反派香,錯把男主當成寶,如今悔不當初。


    秋清瑩眨巴著大眼睛,側了側臉,甜甜一笑:“姐夫。”


    她今天特意穿了秋長歌同款的衣服,黑直長發燙了微卷,加上臉之前微調過,跟秋長歌有幾分相像,不注意看會錯認也是有可能的。


    陸西澤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去解開袖扣,去倒桌子上的烈酒。


    “能喝酒嗎?”


    “不太能喝酒,不過可以喝一點。”


    陸西澤遞給她半杯烈酒,俊美冷漠的麵容沒什麽表情,鳳眼上揚,透著一股蠱惑的味道,示意她喝。


    秋清瑩有些懵逼,一上來就喝酒?想灌醉她?陸西澤是想做什麽嗎?


    秋清瑩內心隱隱激動,二話不說就灌了下去,結果沒想到這酒烈的狠,才半杯她就暈頭轉向,直接往陸西澤身上撲。


    陸西澤微微側身,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示意文理將她扶到沙發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取出絲帕,擦了擦被她碰到的袖子。


    “姐夫,你在哪裏?”秋清瑩借著酒勁開始耍酒瘋,錯把文理當成了陸西澤,開始扒拉他的衣服。


    文理:“……”


    文理臉色鐵青,好在秋清瑩是真的有些醉,隻扯掉了他一粒扣子。


    他這算不算為老板獻身?可以夢一個雙倍年終獎嗎?


    陸西澤鳳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走到秋清瑩麵前,屈尊降貴地問道:“你討厭秋長歌?她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討厭?”


    秋清瑩看著她麵前 不停晃動的俊臉,一提到秋長歌氣不打一處來:“別跟我提她,秋長歌算什麽,不過是一個炮灰女配,原劇本裏活不過三集的廢物!”


    陸西澤垂眼,鳳眼閃過一絲的暗光,劇本?


    “你的意思我們的世界是劇本?一切都在按照劇本發展?”


    秋清瑩想開口說,結果脖子猶如被人掐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脹得通紅,痛苦地搖頭。


    “陸總,她的情況不對勁。”


    陸西澤冷冷地看著秋清瑩反常的模樣,換了一個問題:“長歌的結局是什麽?”


    秋清瑩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我知道,按照劇本,她被你囚禁在精神病院,最後發瘋死了。姐夫,我不喜歡宋星河,我喜歡你,我選你當男主好不好?”


    陸西澤和文理表情一震。


    陸西澤額頭青筋暴起,他囚禁長歌?怎麽可能!就算他曾經有過這樣陰暗的念頭,但是也絕無可能將她關在精神病院,他隻會跟她一起生,一起死。


    “不過現在劇本不一樣了。秋長歌不是秋長歌了。”秋清瑩打了一個嗝,酒氣衝天地說道,“我偷偷告訴你,她不是原來的秋長歌,她是個孤魂野鬼,早晚有一天會被趕出去的。”


    屋內溫度驟降,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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