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陽初升,大街上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有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 要浪費著跟昨天一樣的時間重複自己。


    中午,午飯,午休,繼續工作,下班,加班,晚飯, 飯局, 人情關係,上級下級,各種麻煩,周而複始。


    戴儀市還是老樣子, 一如昨天, 大部分的人們依舊懷著那種特別的悲情思維,覺得活得特別累、特別難,卻不知道,就在這個很普通的十月下旬的天氣裏,整個星球皆因為這個城市發生的一件案子,而被引進了漩渦當中,難以自拔。


    一天工作, 下了班,站在幼稚園門口,看著成群的孩子排著隊,扯著小嗓子喊著口號,“一二一,一二一”走出來的時候,是很多成年父母認知裏,最最幸福的時刻。


    當然,也許,他們不知道。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時段,成群露著幸福笑容的家長堆兒當中,楊向子總是一臉愁容的躲在角落,這不怪他,隻怪家庭教育出了問題。


    孩子們被一個一個接走,喧鬧的幼稚園出口恢複平靜,楊向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慢慢從角落挪出步子,走到學校門口,身體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地開始飄零。


    幼稚園的小老師,兩隻手拽著兩個娃,身後還跟著一位強忍怒氣的家長。


    當了好多年神仙,最近被幼稚園大班的小老師罵得跟灰孫子一般,楊向子多少找到了凡人的感覺。


    “春天爸爸,不是我說,我帶過七個班,你家楊春天這樣調皮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上個星期怎麽跟我保證的……”


    小老師巴拉巴拉一連串的訓斥,楊向子鞠躬彎腰,連著揪過楊春天想打兩巴掌,又舍不得。他扭臉看下哭得眼睛如桃核的小胖子,上上下下地看了半天,沒外傷啊?於是不解地看著小老師,用近乎謙卑抱歉的語調問道:“這位小朋友,怎麽了?”


    在淘氣孩子的老師麵前,一切家長都是孫子,管你是不是神仙。小老師氣得臉色青紫,彎下腰,一把拉開小朋友的褲子,楊向子頓時呆了。


    可憐的小家夥,下身小鳥紅嘟嘟的都腫了。


    這可是大問題了,楊春天才多大?楊向子腦子裏百感交集,一千萬種事故現場重現,各種的迷惑不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小老師沒跟楊向子客氣,開始又巴拉巴拉地說起楊春天的罪狀。


    今兒呢,楊春天一直很乖,沒有一不小心因為力氣太大破壞幼稚園公共財產,也沒一不小心誤傷小朋友,看到楊春天很乖,小老師原本還準備給她一朵小紅花的。結果快放學那會,一群娃娃穿好了衣服,帶著小包包站在門口等時間到出校門,孩子們紮堆,難免就會找些幼稚話題。今兒小鳥受傷的這位小朋友叫萬彬彬,爸爸是位警察,這位警察爸爸給兒子拿彈殼做了個玩具,萬彬彬小朋友就悄悄偷渡到幼稚園,忍耐了一天之後,終於在放學的時候拿出來炫耀了。


    萬彬彬小朋友是很有戰略的,最起先,他沒拿彈殼玩具,他拿了一包巧克力豆跟楊春天顯擺:“你有?”


    楊春天小朋友看了他一眼,沒吭氣。


    萬彬彬頓時得意了,又拿出一本活動書:“你有?你有?”


    楊春天還是不吭氣。


    萬彬彬看到班裏的女霸王今兒不還嘴,於是就抽抽了,他先是拿出彈殼玩具,引來一片羨慕,還圍著楊春天轉了三圈,嘴巴裏念叨著……你有?你有……這樣的詞匯,最後,看楊春天低著頭不說話,他終於勝利了,為了完美謝幕,萬彬彬小朋友直接脫下褲子,露出小鳥大喊了一聲:“你!有!嗎!”


    和爸爸拉了勾,發了誓的楊春天終於忍耐不住,順手揪了一邊看板上的掛紅花的小木頭夾子,直接就夾到了萬彬彬小朋友的小鳥上。


    “哇!!!!!!!!!!!!!!!”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您說,您這孩子,下手怎麽這麽黑,那地方也能夾……”怕擔責任的小老師一直嘮叨,楊向子哭笑不得地道歉。春天是靈物喂大的孩子,天生智力、力氣都大過周圍的小朋友,看樣子,真要考慮是不是別上學,直接在家給孩子啟蒙了。


    “老師,老師,算了,沒什麽事兒,小孩子掐架,一會就好了。”一直站在老師的後麵接電話的萬彬彬家長,終於放下電話,先是低頭看下自己孩子寶貴的小鳥,看到隻是紅腫之外,沒大事,就站起來很客氣地勸阻了句。


    小老師達到了不用擔責任的目的,輕輕呼氣,把孩子還給了家長,扭身往學校裏跑,談戀愛的女人很不容易的。


    楊向子彎腰,很認真地跟萬彬彬小朋友道歉,又拿出一個紅豔豔的果子巴結他。萬彬彬小朋友聞著這枚清香撲鼻的果子,肚子咕嚕嚕的叫,不敢拿,斜眼去看他爸爸,可惜,他爸爸又在接電話,爸爸總是這樣沒完沒了的接電話!


    楊向子將果子硬塞給小朋友,扭臉看站在那裏接著電話抱怨的小警察。


    這人不高,最多一米七四左右的樣子,很瘦,長期吃飯不規律、休息不規律所致。衣服上有一股子濃濃的發油味道、飯菜味道,公家發的警用黑灰色襯衣邊上,有一層油光,長期不講衛生所致,警服袖子上戴著一塊小小的孝字牌,這個是家裏有人去世了。看他那雙很久沒上油的皮鞋,皮鞋邊上滿是汙穢,大概這鞋子上了腳就沒見過鞋油。


    單身,工作狂,生活習慣邋遢……楊向子很快分析出這個人的生活狀態。


    “老大,我都三天沒看到孩子了,孩子的奶奶剛去世,他媽媽根本不接受,人家剛結婚懷孕,我不能總是推卸責任吧……”


    哦,離婚了,單親爸爸啊,跟自己一樣。


    楊向子彎腰拍拍臉色不好的萬彬彬安慰了一下,楊春天很怒,走過去硬是擠在爸爸跟混蛋中間,怒目而視,都怪他,全怪他……


    “春天,這樣不好!”楊向子小聲訓斥了一句,楊春天不吭氣了,依舊悄悄瞪萬彬彬。


    萬彬彬不說話,孩子小,卻不是不明白事兒。他知道,今晚自己又要不知道去哪裏睡了,爸爸又要加班了,自己又是流浪的孩子了……


    萬躍拿著電話,跟隊長吵完跟副局長吵,奈何,那件該死的案子一直到現在沒破,前案未結,新案又起,一家女子美體中心的訓練室,一下倒了五個。這下子省公安廳的也來了,市委領導也去了,作為本市最年輕,屢破奇案的法醫,他必須立刻到現場。萬躍打了一圈電話,誰都知道他家那點事兒,一托孩子就是沒完沒了,現在都不敢粘他。再加上孩子奶奶上個月剛去世,可憐的彬彬,硬是沒人收留了。


    皺起秀氣的眉毛,萬躍咬咬嘴唇,蹲下身體看看兒子,心裏內疚得無以複加。小家夥不說話,手裏捏著一個紅果子,用手指的大拇指頭指甲蓋,一直摳果皮。


    “彬彬,爸爸給買肯德基吃好不好?還有冰激淩,彬彬要什麽,爸爸給買什麽好不好?星期天還帶你去看大象,咱拉鉤好不好……”


    萬彬彬點點頭,卻不跟爸爸拉鉤,看樣子這個爸爸沒什麽信用。


    “那!今晚……咱帶著雞翅膀薯條跟門房大爺玩好不好,大爺家有動畫……”


    “我不去!!!!!!!!!!哇!!!!!!!”


    萬彬彬哇哇大哭起來,萬躍連忙抱起孩子,三十出頭的漢子,心裏酸得想哭。


    “彬彬爸爸?”楊向子輕輕拍拍小警察的肩膀。


    萬躍扭臉看下楊向子,眼眶是紅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沒事,沒事,小孩子打架,明兒就忘了,您看我這裏有事,也沒跟您……”


    楊向子打斷他的話,笑眯眯的建議:“你要是有事,要是放心的話,孩子我幫你帶著。”


    “啊?”萬躍,愣了一下,隨即而來的又是一陣陣的電話響。


    顧不上那麽多的萬躍,看看電話,又看看孩子,咬咬牙,他把孩子放到地上,取出一個小本遞給楊向子:“真是……添麻煩了,您把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電話號碼給我留一下。”


    楊向子接過本子和筆,唰唰地寫了三排字兒,把本子遞給萬躍,萬躍拿起手機照著號碼撥了一個過去,很快楊向子的手機鈴響了起來。


    警車發動,很快警報燈亮了起來,伴隨著刺耳的鳴叫,萬躍走了。楊向子就沒見過這麽匆忙的警察,也沒見過這樣的家長,對於楊向子來說,如果工作跟孩子之間要他選擇的話,他選擇孩子。以前的楊向子,現在的楊向子都是會這樣做的。


    萬彬彬被扔慣了,看著爸爸走了,站在那裏並不哭叫,孩子知道,哭叫沒用,自己還是得跟這個陌生的叔叔回家,還要跟這個討厭的女霸王在一起,於是,他深深的受傷了。


    楊向子摸摸他的腦袋,彎腰抱起他,春天大怒,也要爸爸抱,楊向子隻好一隻手抱一個。


    也許是清靈源天生的自然親和力,萬彬彬很快的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楊向子的脖子,他聞著叔叔身上好聞的綠茶味道,低著頭,想著屬於小朋友的心事。


    “這是我的爸爸!”楊春天抓緊時機威脅。


    萬彬彬不敢反抗,兩隻手摟住了楊向子的脖子,楊春天怒,也兩隻手摟著。


    “不許皮。”楊向子淡淡的訓斥,語音不大,卻很有威嚴。今兒犯錯的春天,大眼珠子轉了幾圈後,先放了手,以求回家爸爸可以對她寬大處理。


    萬彬彬不抬頭,鬆了一隻胳膊。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楊向子抱著孩子來到車邊放下,打開車門,把兩隻奶娃放到後車廂,扣好安全帶。


    楊向子的盆景店在精品街頭,不屬於最貴的地段卻也屬於這座城市最黃金的地段之一。上下兩層漂亮的商業街小樓,還有一層麵積很大的地下室。


    拉起店鋪車庫卷閘,楊向子停好車,關了門,打開車廂,頑皮了一天的孩子,都困眼吧啦的有些不精神。楊向子笑了下,伸手摸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咱先去洗澡好不好?”


    “爸爸,他幹嘛來咱家呀!”楊春天不願意了。


    楊向子捏捏她的鼻子:“來做客啊,春天不想要個小朋友一起玩嗎?”


    “不想!”很利落地表達了意願,話說獨生子女就是這麽獨啊。


    楊向子一隻手領著一個,從側門進了一樓營業室點開室燈,頓時姹紫嫣紅一片欣然。


    “哇……”心情本來很不好的萬彬彬,頓時眼睛都不眨的表示驚歎。那一層層的掛在牆上、放在地上、擺在鐵架上的精美無比的盆景、花卉,就連小朋友都抵擋不住它們的美麗。


    “好多花花啊!”萬彬彬繼續驚歎。


    “這是我家的,你有嗎!”春天得意了。


    萬彬彬自卑地搖搖頭,楊向子瞪了春天一眼,小丫頭片子吐吐舌頭。


    楊向子笑笑,領著孩子們沿著邊上的樓梯上了二樓起居室,先是一人喂了一小碗熱乎乎的牛奶,又放了一池熱水,把兩個小家夥扒光丟進方形浴盆裏。大概是年紀小,也沒個羞恥心,小家夥們很快在互相潑水這樣幼稚的遊戲裏和好了。


    浴室裏嘻嘻哈哈的孩子歡笑不停地傳來,楊向子找了兩塊絨麵布料,他的千針術早就爐火純青,很快的兩件藍色的小睡褲睡衣便縫製完畢。


    從水池裏撈出孩子,拿大毛巾裹緊了,楊春天穿著小拖鞋吧嗒吧嗒的跑到客廳,坐在紅毛毯上看動畫片,楊向子卻抱著萬彬彬,拿著指甲剪,把孩子很久沒修剪的指甲全部清理幹淨,順手又拿推子給他理了一個小板寸。


    “叔叔。”萬彬彬奶聲奶氣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


    “嗯?”楊向子很溫柔地回應他的撒嬌。


    “爸爸什麽時候來接我?”


    “爸爸呀,爸爸是警察,要抓壞人,要保護全市的小朋友啊,彬彬最乖了,跟叔叔一起等爸爸好不好?”


    “嗯……以後我能來叔叔家玩嗎?”萬彬彬眨巴著跟爸爸一樣的單眼皮,黑漆漆的眼瞳裏帶著一份討好跟嬌憨。


    楊向子愣了一下,很快點點頭:“好呀,那彬彬要跟春天做好朋友好不好?”


    “好!我把我的彈殼龍給她玩!”


    楊向子大大的親了彬彬一下,掃幹淨孩子脖子上的碎毛發,給他拿熱水蓮蓬衝幹淨,大毛巾擦幹,換了嶄新的睡衣抱了出去。


    客廳裏,春天盯著動畫片一陣傻樂,看到楊向子抱了萬彬彬出來,隻是眨巴下眼睛,揪揪自己的小發辮衡量了一下立場之後,把自己的小毯子讓出一塊。


    “謝謝楊春天。”萬彬彬很是感激。


    “不用謝。”楊春天在學校,人見人嫌,狗見狗跑,為了叫這孩子合群,每天楊向子是咬著牙也要把她丟到大集體的懷抱裏。


    看兩個孩子很快的玩到一起,楊向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春天這個不合群的毛病,總算是有個盼頭了,不到幾年,轉校三次,一個朋友沒交上,也是他們教育失敗。


    廚房裏,燉排骨的香味慢慢飄出來,楊春天聞慣了香氣並不在意,隻是盯著電視,隨著主人公的冒險表情不停的變幻。吃慣外賣的萬彬彬,一碗牛奶根本填補不了他的胃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下楊春天,見對方不關注自己,便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一步一步的邁著小腳丫挪動到廚房門口,趴在半門廊上看做飯的楊向子。


    楊向子家的廚房跟客廳、飯廳都是一體的,是那種特別現代化,裝修相當考究漂亮的西式家具電器。


    聽到半門廊那邊有響動,楊向子扭臉看著門口的小腦袋笑:“餓了?”


    萬彬彬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奶奶沒生病之前,也會給他做好吃的。奶奶去世之後,他最好的一餐就隻能去飯店了,爸爸是個笨蛋,就隻會叫外賣,外賣又很貴,所以爸爸總是很缺錢。孩子雖然小,對世界已經有了自己的分析。


    楊向子順手從半門廊外麵拽起一個軟墊放在櫃子上,抱起小家夥坐在上麵。順手取出一個小碗,從鍋子裏夾了兩塊紅嘟嘟的排骨給他放進碗裏說:“吹吹吃。”


    “好。”萬彬彬接過小碗,很認真地吹起來。


    楊春天越看電視越不對,站起來也光著腳丫子沿著毯子跑到廚房大喊:“爸爸我也要吃。”


    楊向子抱起她,也丟到墊子上,夾了排骨,遞給她碗之後歎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平時求著你吃你不吃,現在還主動要。”


    “嘻嘻!”楊春天沒搭理自己爸爸,似乎她更加喜歡跟小朋友一起坐在自己家廚房的廚台上,一起分享排骨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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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三點,屍檢完的萬躍,拖著自己極其疲憊的身軀來到單位緊急會議室,省裏、上麵的領導已經等待了他很久。


    萬躍簡單明了地做了匯報,今年這樣的匯報他已經做了無數次,他是法醫,不是偵破專家,所以,匯報完,他坐在那裏聽大家做案件分析。


    會議室裏滿是煙味,平日子裏都很矜持講究的領導們如今愁眉不展,雖然知道這次這樣的案件在全國猶如瘟疫一般的蔓延著,可是為了穩定民心,案件的真實情況還是被壓了下去,任何媒體、報紙、公共場合裏,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以及跟這件案子有關的任何信息流出。


    有人說,國家大了,社會進步了,作為公民必須有知情權。可惜的是,這樣的知情權敢告知民眾嗎?能告訴大家,自現在起,不能單獨照鏡子、不能看玻璃、不能看平靜的水麵、一切折光體,一切有影像的物體都不要去接觸。可能嗎?不可能的……


    偵查員們一個一個的做著匯報,那是老三篇,案發時間,案發地點,案發現場,被害人身份,被害人數,被害人死亡時間等等之類……


    聽完匯報,從屋子的角落一位來自部隊的軍官慢慢站了起來,走到房間的當中,這人正是從帝都趕來的吳維。


    吳維站在屋子的當中看看四周,一開口就用沒有起伏的聲音很不客氣地說:“除案件直接管理領導,分管領導請退場。”


    有幾位領導互相看看,一起站起來退了出去。


    “有海外關係的,家裏有直係親屬在廣播媒、報刊雜誌工作的同誌請退場。”


    又是一些人退場。


    “除刑警隊外的其他科室成員退場,於其他科室借調的成員也請退場。”


    屋子裏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剩下不到二十位。吳維對自己的助手李真點點頭,李真過去又收了所有人的證件,對證件上的人進行了詳細的政審調查之後,又有兩位因為檔案上有不清楚的地方而被毫不客氣地趕出屋子。


    氣氛就這樣,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緊張,原本心裏一直想著孩子的萬躍,也不由自主的收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精神越來越興奮,精神越來越緊繃。


    一切處理完畢,檢查完屋子裏的安全係數,吳維拍拍手,屋子裏的燈光自動熄滅,屋子正中的白布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靜止的酒店衛生間的鏡像。


    “各位領導,各位偵查員,自今日起,諸位將會編入特別組四科,成為臨時的,隻歸國家特四直接領導的特別案件緊急處理小組,為什麽叫緊急處理小組而不叫偵破小組呢,那是因為,此次在全國,乃至世界上各個城市密集出現的幹屍案,並不屬於人類可以預見、了解、認知裏的那類普通的案件。”吳維看著屋子裏的那些麵孔,語氣依舊平淡地說:“簡而言之,我們這次麵對的,也許……是真正來自地獄的魔鬼、外星人、吸血鬼,一切皆有可能,唯獨,這件案子跟人類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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