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也看向光幕,然而光幕中的場景和他想象的不同。


    在他的猜想中,渡劫,大致是風雷火水天地人劫,免不了大戰一場,而眼前光幕中的情況,看起來普普通通。


    他看向真我境強者,卻發現他們臉上沒有絲毫輕鬆之色,反而看得很認真。


    李歡心中一動,立刻明白是自己膚淺了,也拋開心中的不以為然,認真看了起來。


    ...


    鍾少平急匆匆推開門,一路走到客廳,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從保溫瓶裏倒滿熱水,顧不上燙,咕咚咕咚幾口喝了下去。


    “嘖嘖...哈...”


    把杯裏最後一滴水喝幹,鍾少平像重新活過來一般,長長出了一口氣。


    “少平啊,讓你歇著幹歇著幹,那活又不是一下子做完,非要弄得這麽累。”


    聽到這溫柔中帶有一絲責備的話,鍾少平連忙望去,母親正坐在回風爐旁邊,手裏擇菜,一臉笑容的看著他。


    他連忙露出笑容,放下杯子。


    “媽,今天小路訂婚,人家女方那邊早早就要過來。”


    “咱們殺豬都要搞一個小時,不早點把土灶挖出來,把水燒開,那要弄到下午去,人女方那邊還以為咱不重視呢。”


    “再說了,你不也一大早就起來剝豌豆了嘛。”


    母親沒好氣的瞥了鍾少平一眼,又抓起一把豌豆,慢慢剝起來。


    “就你能,說一句要頂十句,你三弟都要訂婚了,你什麽時候帶個女朋友回家來給我看看啊。”


    鍾少平神色一滯,尷尬一笑。


    “媽,我還不想找女朋友,過幾年賺了錢,肯定帶個回來給你看。”


    母親一聽,臉色不悅,伸手一指鍾少平。


    “你這句話,我前年就聽過了。”


    “都二十七八的人了,還不找?”


    “你聽聽寨子裏的人怎麽說你的。”


    “那家那個二十七八還找不到女朋友的人,怕是個沒本事的人喲,還是個211大學生,讀這個大學怕是讀傻了,上大學有什麽用,我家小明,初中沒畢業就去打工,現在在城裏買了房買了車,當初不讀書,不讀對了。”


    鍾少平拿起杯子,轉身抓住保溫瓶,倒了半杯水,端在嘴邊小口小口喝著。


    “媽,嘴長在人家身上,你管別人怎麽說。”


    “村子裏都這樣,不管你怎麽做,都有人說閑話,真要管這些,怕不得累死啊。”


    母親剝完手中的豌豆,簡單扒了扒籃子裏的其它菜。


    “我也不是催你,隻是別個沒讀書都找了女朋友,你還不抓緊,上了三十就不好找了。”


    “你爸在你這個歲數,都有你們三兄弟了。”


    “你看你楊二叔,年輕時候就說不慌不慌,現在四十多歲了,連個媳婦都找不到,這輩子怕就這樣了。”


    鍾少平又喝了兩口水,小半杯水,他半天都沒有喝完。


    “媽,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可能人家就喜歡一個人。”


    “時代不同了,現在三十多歲結婚的人多的是,慢慢找嘛。”


    “不說了,我要去引火燒殺豬水了。”


    鍾少平放下杯子,保溫瓶蓋子也沒蓋,就想出去。


    母親雙手把手中的東西往回風爐上一放,看著鍾少平。


    “你坐下,急什麽。”


    “在我們周圍,三十多歲找的是什麽人,不是二婚就是喪偶,你現在還不找,以後想找這樣的嗎?”


    “你以後要是找這樣的,你讓你爸和我在村裏還抬得起頭?閑話都聽不完。”


    鍾少平身形一滯,心中複雜,走到桌子邊,又倒了小半杯水,借助喝水來掩飾心中的情緒。


    “媽,別人說就讓別人說嘛,我就是找個正常人,照樣有人會說閑話。”


    “新時代,二婚又沒什麽,現在社會這麽開放,人家大城市都沒人說這些,隻有村裏人老封建,閑得沒事做,專門說這些閑話。”


    母親冷哼一聲,走到菜籃子邊,拿起一把小蔥回到回風爐邊坐下,一邊剝蔥一邊看著鍾少平。


    “城裏是城裏,農村是農村,你的根在農村,就別在農村用城市那套。”


    “好歹是個大學生,不說找個什麽樣的媳婦,最起碼不能是二婚的。”


    “媽也不是逼你,我們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後的日子是你們自己過。”


    “媽隻是想讓你爭點氣,活出個樣子來,讓人家瞧得起你,以後我們不在了,你能靠誰?”


    “人要立誌,要走出去人家一看,都會說那家那個人不錯,不說讓別人豎大拇指,最低不能讓人糟蹋。”


    鍾少平沉默,端著空杯子假裝喝水,盡管什麽都沒有喝下,他卻嚐到了苦澀的滋味。


    “媽,說這些幹嘛,你身體健康,起碼能活120歲。”


    “我們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和別人過,隨他們去說。”


    “哦,按你說的,我們還得活在別人的評價中,那多累啊。”


    “一會兒大叔們過來殺豬了,我要去燒水,就不說了”


    鍾少平放下杯子,轉身就走。


    母親拿起剝了大半的蔥,站起身來。


    “你看,又急。”


    “你要是心裏不慌,你跑什麽。”


    “那水燒早點晚點,能有什麽事。”


    “你來我給你好好擺擺,看你是為哪樣不找女朋友。”


    鍾少平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卻像被說中心事一樣,另一隻腳怎麽也跨不出去。


    重新回到門邊,低頭拍著褲腳因為挖土灶沾上的泥土。


    母親見鍾少平不再離開,又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沒掙到錢,不好意思談女朋友?”


    鍾少平低頭,沒有說話。


    母親一看,什麽都明白了。


    “以前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你爸什麽都沒有。”


    “一間土房子還是我和他慢慢砌的,那時候,家裏什麽都沒有,糧食都是朝你爺爺家拿的洋芋和包穀。”


    “不是照樣有了你們三個,有了現在的平房,供你們讀出大學。”


    “你和村裏其他人家比比,咱們家那點比人家差了?”


    “沒錢有什麽關係,未來是創造出來的,你要是先創造了未來,年紀大了,還能找到什麽好姑娘?”


    “再說,結婚和事業不衝突,哎哎哎,你跑哪樣,我還沒說完...”


    鍾少平終究還是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趁母親不注意,跑出了家門。


    “少平,你站到,別跑...”


    “你回來,我跟你說...”


    母親追出房門,站在門邊,大聲呼喊著鍾少平,想讓鍾少平回來。


    鍾少平卻不理,隻顧悶頭向前,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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