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向前在客廳,她不可能帶著兒子跑出去,家裏兩個老的他可能不會動手,但是她和兒子他不會手軟。


    現在他想要做什麽?


    想到他把自己弄得和金向東九分相似的外貌,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一會,金向前敲門把老爺子和成渝叫了出來,他開誠布公的說:


    “本來我是想慢慢來的,不過,被嫂子看出來了,金向東確實不是下鄉了,我就直接說吧,他回不來了。”


    金老頭看小兒子,又看看成渝,一臉懵的問:


    “慢慢來什麽?回不來是什麽意思?我和你媽腳沒事,我們今天就可以回家。”


    金向前說:


    “老爺子,你以後沒有小兒子,隻有我,我是唯一的大兒子,明白了嗎?”


    老頭腦子還算好,說道:


    “你大哥呢?你把你大哥弄去了哪裏?”


    “在哪裏就不告訴你了,怕你受不了。”


    金向前坐在藤椅裏,後背靠著靠背,玩弄著手指,半垂著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老頭聽完感覺人都要往下倒,幸虧他現在坐著,用力把胳膊撐在桌麵才能保持平衡。


    “你想怎麽樣?”成渝問。


    “還是大嫂識時務,隻要你們聽話,我就不會動你們的寶貝孫子,寶貝兒子。”金向東看成渝問了自己都目的,他也很無恥的說了出來。


    “不然,就是死,我也會帶著他一起的。”


    “你個畜生,那是你的親侄子,親大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老頭聽完他的話立刻暴跳如雷。


    “親大哥?親侄子?嗬嗬,這幾十年你們當我是親的了嗎?親爸媽都靠不住,親大哥能有多可靠?”金向東也憤怒的吼道。


    “不是的,兒啊。”隻見老太太雙手撐著一張方凳,慢慢的騰挪出來,她急切都喊道,臉上已經淚流滿麵。


    “我們當初也是沒辦法,你小叔已經沒有子嗣了,他一個人孤身在外,你爺爺奶奶覺得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小叔,才要求把你過繼過去,而且你小叔在外麵有工作,養你是沒有問題的,總比在村裏種地,出海打漁的有前程啊。”


    老太太的解釋又快又急,期間差點扶不住凳子而摔倒。


    “那你們為什麽不把大哥送出去,明明他才是老大,家裏的事情不是應該他多承擔一些嗎?”


    他已經忘記了,他跟金向東其實是一樣大的,就因為比他早出生幾分鍾,在他看來所有事就應該讓他上。


    “可是,我們問過那時候的你們,誰願意跟著小叔,你那時候雖然小,但是你是同意跟著小叔的。


    因為小叔帶回家好多好吃的吃食,你願意跟著他。你還說那是你家的,不給你哥哥吃,為此還把你哥推倒磕腫了額頭。”


    “小叔去世你回鄉,我們也是百般的留你,是你非要走的啊。”老太太傷心的說著。


    成渝聽完心又宕下了一層。


    金向前卻無動於衷,依舊玩著自己的手指。


    成渝明白了,有些人的壞不是後天的,三歲看大真的不錯,那人骨子裏透露著自私與惡毒。


    “不管怎麽樣,金向東已經回不來了,以後我就是金向東,明白了嗎?想想裏麵睡覺的小崽子,他可是金向東的血脈啊。”說完他“嗬嗬嗬”的笑起來。


    家裏的幾個人卻渾身發冷。


    “噗通”,隻見老太太直直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哭著說:


    “前兒啊,你告訴我們,你哥哥在哪裏好不好。我們帶你回家,以後我們隻對你好,我們把家裏的東西留給你。你不要做錯事啊。”


    “晚了,為我好,就閉緊嘴巴,記住,以後我就是金向東,金向前已經離開省城回溫市了,想想你們的小孫子,明白嗎?”他眼睛緊緊的盯著在場的幾個人。


    好似他們有什麽其他動作他就會立刻擰斷他們的脖子。


    金向前講完話就命令老兩口收拾下,等會他們一家三口會送老兩口上火車。


    老兩口也不知道是怎麽離開的,哆哆嗦嗦的去收拾東西。


    看著客廳中的成渝,金向前跨步上前,悄聲說道:


    ”嫂子,我知道你爸媽在哪裏,你弟妹在哪裏,他們安不安全,就看你怎麽做了。”


    成渝知道,這個惡魔是早有預謀的,他摸清了他們身邊的每一個人,他拿他們在乎的人當把柄,他自己反正孤身一人,壓根不在乎。


    真是個瘋子。


    之後他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成渝也把這個事情跟父母說了,隻說以後找機會行事。


    接下來幾年沒想到金向前混的風生水起,時局越來越亂,他趁機申請調職,去了小舟他們鎮上的文革會。


    成渝的父母是知識分子,而且她爸還有海外留學的經曆,被人揪著不放,很容就會被下牛棚,金向前利用成父的這個經曆壓製著成渝,如果她敢反抗就會讓她爹下放到最艱苦的地方。


    現在他跟那幫人混的很好,真的可以做到,成渝還是隻能委曲求全。


    “你想反抗金向前,那金家老兩口呢?他們對這個兒子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嗎?”小舟問。


    “我當然想把他除之而後快。


    至於那老兩口,我們這十幾年都沒有見過了,隻是每隔幾年他們就會讓人給孫子帶一些吃的過來。至於他們心裏對小兒子是冰釋前嫌了還是勢不兩立,我也不清楚。”成渝說道:


    “他們老兩口也是可憐人,但是我不是聖人,我是恨的,恨他們金家,恨金向東,也恨過我爹,要是沒有跟金向東結婚,我這十幾年就不會過的生不如死。”


    她突然提高聲音,說道:


    “但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同意跟金向東在一起的,恨我自己沒有提醒向東對這個弟弟提著點防備心。


    他曾經對我和孩子那麽好,現在估計早已不在人世,想到他含冤枉死,我又心痛不已,也許他也是含恨而終的,他的冤屈什麽時候才能洗刷,那個惡人還頂著他的名頭在外麵為非作歹。”


    成渝趴伏在桌子上哭的泣不成聲,成串的淚眼止都止不住。滴濕了她腳下的水泥地。


    小舟站起身,走到成渝的身邊,伸手輕輕拍打成渝的後背,就像哄孩子入眠的媽媽一樣輕柔。


    “成老師,相信我,金向前不會得意太久。我手上有他的犯罪證據,到時候你願意出麵最好不過。我還會去找他其他的罪證,這期間你還一切如常,不要打草驚蛇。時間到了我會來找你。”


    成渝抬起朦朧的雙眼。勸慰道:


    “姑娘,你自己也要當心,金向前現在有權有勢,沒有絕對的把握你不要輕易行動。”


    小舟站起身點了下頭準備離開。


    成渝看著下樓的小姑娘,她希望這是個上天派下來拯救她的天使,把她從這水深火熱的困境中救出來。


    但是她更希望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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