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劉家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也沒心思修煉。


    靈力一動使了個隱匿之法,隨後劉家旺無聲無息的起來走下了床。


    他心頭有火,他想找鐵山叔聊聊。


    無聲無息的離開房間,剛走到院中時忽然腳下一停扭頭看向自己父母的房間。


    現在都已經三更天了,自己父母的屋裏為何還是亮著的?


    雖說施展了隱匿之法,可劉家旺依舊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靈魂之力一動,透過窗戶他看到自己母親正縫著衣服,而自己父親正耐心的將風幹做好的魚撕成條放進油紙包裏。


    看著這一幕,劉家旺咬緊了牙關,他記得那魚,那魚是他以前最喜歡吃的魚。


    這幾年到了周家,好像就沒再嚐到過了。


    咬著牙,劉家旺快步走了出去,他發現自己不敢再在父母窗前待下去了。


    對門,王缺的屋中,王缺的靈魂之力也在看著這一切。


    一聲輕歎,王缺微微側身換了個睡姿。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與此同時劉家旺的傳音也是過來。


    王缺等了一會才起來應聲外出開門。


    “家旺,你怎麽來了?半夜不睡覺?”


    劉家旺扶著王缺的胳膊往堂屋走:“叔,進裏麵說。”


    說著劉家旺還回頭看了眼自家院門。


    進了王缺的堂屋,劉家旺手腳麻利的拿起王缺的茶壺給王缺倒了杯涼茶:“叔,給。”


    “這些年麻煩您了,我爹他現在怎麽不咋說話了?”


    王缺接過涼茶抿了一口:“你爹,或許是老了吧。”


    劉家旺點點頭:“也是。”


    沉默了一會,劉家旺忽然開口:“叔,後麵兩年我可能會很忙,我,我........”


    “都別說了,我會給你看著你父母的。”王缺明白劉家旺的意思。


    劉家旺聞言一臉感激:“叔,真是多虧了你,黃老爺爺太老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麻煩您。”


    王缺忽然一笑:“這幾年會說話了很多。”


    劉家旺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也不算吧,也許是在軍中待久了,待人接物都得注意點。”


    “注意點好,注意點好啊。”王缺淡聲說著又抿了口茶:“家旺,你現在後悔嗎,就你當年的決定。”


    劉家旺默然,許久才低聲開口:“有得必有舍,如果我留下來,那我還是沒什麽出息,我........”


    王缺抬手打斷了劉家旺的話:“家旺,你感覺你父母很在意你有沒有出息嗎?”


    “或者我這個當叔的換個說法,你覺得出息是什麽?”


    劉家旺沉默,又是過了很久,劉家旺才低聲開口:“我就是想讓我家裏過上好日子,我就是想讓我父親跟別人提起我時是驕傲的。”


    “你說的不錯。”王缺點頭:“你說的確實有理,我沒法反駁。”


    “但你有沒有考慮過,在你父母眼裏,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然後到老他們就滿足了?”


    “或許他們並沒有像你想的那般希望你有什麽大出息。”


    “當然,叔也不是說讓你沒出息渾渾噩噩的過這一輩子,叔的意思是多陪伴,多陪陪他們。”


    劉家旺再次沉默:“叔,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想過,可,可我要是想往上爬,那我就沒有那麽多時間,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這樣,我想要有出息,那我就不能陪我父母,而我想要陪我父母,那我就不能去外麵拚命!”


    “我現在二十出頭,這正是我拚命闖蕩的年紀,我這個時候不拚難道要等我老了之後再去拚嗎?”


    “叔,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也很清楚,但是我不能,我也沒辦法!”


    “而且,我不覺得我有錯!”


    “我現在已經是千夫長了,如果我再拚命個幾年,或許我在周家軍的地位更高!”


    “我現在就有能力把你們都接過去,這是我的錯嗎?”


    這次王缺沉默了,這是劉家旺的選擇,他再說下去可能就幹涉太多了。


    “好吧,既然你決意如此,叔也不再多說了,你以後,萬事小心。”


    劉家旺點頭:“這我肯定的,我又不是幾年前的毛頭小子了。”


    說完劉家旺從儲物戒裏拿出茶葉:“叔,您嚐嚐我這茶葉,這是周家少爺賞給我的,我都沒舍得喝。”


    “回頭這些茶葉都給您,您有空給我父親一點。”


    王缺笑了笑:“你怎麽不直接給你父親。”


    “唉,我直接給他肯定不要嘛,叔,拜托您了。”


    次日一早,劉家旺走了,臨走之時,他母親給了他一個大包裹,裏麵有她縫了一年的幾件新衣服以及一些他最愛吃的魚絲。


    當晚,黃老先生又找王缺下棋,第三次平局。


    新的一年再次開始,王缺也已經是人到中年,他臉上更加粗糙,手上因為常年捕魚也是多出了厚厚的繭片。


    這一年的冬天,劉家旺沒能回來,根據傳訊得知劉家旺成了最年輕的新晉周家軍四大統領之一,境界都踏入了元丹初期。


    如此恐怖的修煉速度,周家人也是為之驚歎,不僅如此,傳言周家有一位庶女看上了劉家旺想要招劉家旺為周家贅婿。


    此消息傳出後,三陽街道附近滿是羨慕劉洪濤家的聲音。


    可劉洪濤不管這些,他仍舊是每天出海捕魚,不過現在漁陽城的那些守衛軍看到他都客氣恭敬無比,而收購他魚的老板更是主動抬高了收魚的價格。


    對於這些,劉洪濤始終沒說什麽話。


    這一年的大年夜,黃老先生照例邀請王缺下一盤棋。


    這次下棋,黃老先生什麽都沒有說,但結果仍舊是平局。


    待得王缺離去之後,黃老先生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我已經感悟出了死之意境證道衝虛,可他為何還能跟我下成平手?”


    “難道.......不可能!”


    “他絕對不可能比我先一步證道衝虛!”


    心有疑惑,但他沒說,而且他也沒暴露,依舊裝作垂垂老矣的樣子待在這三陽街道中。


    他現在很好奇,很想看看那鐵山究竟什麽時候能悟出命之意境證道衝虛。


    可實際上,他更多的是不信,他不信鐵山能悟出虛無縹緲的命之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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