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話音落下,周承瑞臉色便是微沉一分,他豈會看不出右丞相的陽謀陰計?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此刻無論王缺如何作答,他太子的顏麵都會被老牌權貴按在地上摩擦。


    心中殺意湧動,周承瑞強壓殺意笑著開口:“父皇千秋功績,孩兒一直將父皇視為榜樣去學習,雲揚此詩.........”


    他心中不想說獻給父皇,因為他一旦說了,那就是向老牌權貴低頭。


    此刻若低頭..........那他以後登基,他也難壓老牌權貴!


    正當他狠下心即將說出獻給父皇之時,王缺的聲音緩緩響起:“太子殿下。”


    此聲音一出,無數目光頓時聚攏在王缺身上,他竟敢打斷太子的話!


    隻見王缺對著周承瑞一抱拳:“太子殿下,您之前不是說要讓我寫首詩獻於聖上嗎?”


    周承瑞盯著王缺,他眼中神色莫名,不過此刻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做出決斷。


    隻聽周承瑞笑道:“確實如此,本太子確實是這樣說過。”


    王缺點點頭,隨後抱拳看向雲龍皇,他聲音緩緩,不疾不徐:“聖上,此詩,是雲揚寫出獻於太子殿下的。”


    就這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台下無數權臣皆是屏住了呼吸看著王缺,雲龍皇與太子。


    王缺敢說出如此之言,那是公然不給聖上麵子啊!


    右丞相笑嗬嗬的看來:“王缺,你剛剛說什麽?你說此詩不是獻於聖上的?”


    “難道在你眼裏,太子的功績,要比聖上的功績還要高嗎?”


    王缺橫眉冷眼望去:“右丞相,你就這麽喜歡挑撥離間嗎!”


    此話一出,台下瞬間安靜下來,這下連呼吸聲都沒了。


    “他王缺,是怎敢公然挑釁右丞相的?”


    這幾乎是台下無數人的心頭之聲。


    右丞相那肥嘟嘟的臉皮上也是抖了抖,他沒想到王缺竟敢當眾不給他麵子。


    還不等他開口,王缺又是大袖一甩冷笑道:“你以為本少膽子很小?”


    “你以為本少會給你麵子?”


    “你以為給本少傳音說了那些話後,本少還會再忍你咽下那口氣?”


    “你敢說本少螻蟻,那本少今天就當著聖上的麵,當著太子的麵,當著朝中所有權臣的麵問你,你能寫出傳天下之詩嗎?”


    龍椅上,雲龍皇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他依舊沒有開口,他甚至是靠在了龍椅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右丞相笑容不變:“本丞相又不是文人,本丞相自是寫不出傳天下之詩。”


    “你既然寫不出傳天下之詩,那你又有何資格說本少是螻蟻?”


    王缺說完直接抱拳看向雲龍皇:“聖上,右丞相方才傳音侮辱草民,草民不過一介布衣,草民不過二十六歲,草民沒有右丞相那麽深的心機城府,這口氣,草民忍不了,還望聖上給草民做主!”


    他這一招也是赤裸裸的陽謀,他剛在皇年宴上寫出傳天下之詩,無論如何雲龍皇都不可能降罪於他,不僅不能降罪,還得給他封賞!


    如果雲龍皇降罪,那這傳天下之詩傳出去後,天下人也都將知道寫出這詩的人被皇朝打壓,如此名聲,對皇朝可是不好的影響。


    而且右丞相給王缺傳音時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所以王缺要為自己找退路,與其繼續隱忍,那不如將事情挑明了來說。


    如果王缺選擇繼續隱忍,那右丞相是有可能對金羊城王家出手,對玄陰宗出手的。


    龍椅上,雲龍皇淡笑道:“祁愛卿,你今年多少歲了?”


    祁嶽海心中一沉低下頭道:“回聖上,老臣六百八十九歲了。”


    雲龍皇嗯了一聲:“你年齡也不小了,你說你跟一個孩子置什麽氣?”


    此話一出,不少老牌權貴心中猛地一沉。


    這言外之意.........是要打壓老牌權貴了?


    祁嶽海後背冒出冷汗,但他心中不甘,他還有幾百年的壽元呢,他可不想放下手中那麽大的權勢,他還要為自己孩子鋪路呢!


    隻聽他繼續道:“是是,聖上教訓的是,是老臣孟浪了,不過老臣也是一心為了聖上啊。”


    “老臣追隨聖上五百多年,這五百多年,老臣皆是全心全意鞠躬盡瘁,老臣那逝去的父親,也是聖上您當初最堅定的追隨者啊!”


    他看似也退讓了,但他也在反擊,他在賣慘,他在提醒雲龍皇當年雲龍皇是皇子時的爭奪皇位之事。


    果然此話一出,雲龍皇也不好再去多加責怪,畢竟這些都是自己的千年班底,自己也不好寒了這幫人的心。


    不過他也不能不照顧自己兒子,也不能不照顧寫出傳天下之詩的王缺。


    “祁愛卿,你身為長輩,給雲揚道個歉此事就算揭過了。”


    “雲揚,你寫出傳天下之詩,想要寫什麽賞賜啊。”


    王缺不等右丞相開口,他先一步說道:“聖上,草民可不敢讓右丞相道歉,誰不知道右丞相權勢極大?草民豈敢得罪他?”


    台下眾臣看著王缺,他們眼神古怪,這王缺口口聲聲不敢得罪,但字裏行間全都是不給右丞相麵子..........


    王缺又道:“聖上,草民不求別的,草民今年才二十六,草民怕死,草民不想死。”


    “如今右丞相看草民不順眼,草民不知道右丞相會不會暗中對草民的家族出手,不知道右丞相會不會暗中對草民夫人的玄陰宗下手。”


    “草民隻是偏遠小城的一個小小家族的小小少爺,草民沒那麽大誌向,草民隻想活著。”


    右丞相低著的頭眯起了眼睛,他現在是真升起了殺意。


    原本他視王缺如螻蟻,他敢傳音,他也是認為王缺不敢當眾不給他麵子。


    可他沒想到王缺膽子那麽大!


    他活了六百多年,他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以往他的對手,那都是暗自傳音,哪怕吃癟誰敢當著聖上的麵說出來啊?


    “莽夫,真是個不要命的莽夫!”


    雲龍皇淡聲開口:“你既然擔心安危,那本帝就許諾你,右丞相不會對你家族出手,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王缺抱拳低頭:“聖上,草民認為還是不妥,草民怕死,草民希望右丞相對天發誓,立下天道誓言說不對草民家族出手,他一脈的勢力也不對草民家族下手。”


    “如若真能如此,草民才是真的安心。”


    雲龍皇笑的耐人尋味,不過他還是看向右丞相:“祁愛卿,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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