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穩住宋流溪,這是瞿千路十分頭痛的問題。


    宋流溪日夜不停地過來求助,是因為劉叔不見了。而瞿千路當然是見過劉叔的,在齊允湘的記憶裏,劉叔被殺死,屍骨無存。


    但這怎麽能說,且不論說出去宋流溪會多難過,就神權組織為什麽要殺劉叔,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他們用天賦人延續斷路的秘密捅破。


    穩妥起見,瞿千路並不打算告訴宋流溪真相,畢竟這是很危險的事。


    而此刻,宋流溪正在說著劉叔的事。


    “...我們小隊除了一起對付災厄,平時不會有很多聯係,畢竟各自的生活環境都各不一樣...但大家在一次次災厄中過來,已經是不錯的朋友了,劉叔他平時很照顧我們...最開始有人聯係他聯係不到,也沒放心上,後來所有人都聯係不到,我們才意識到不對...我把我們的縣城找了個遍...沒有找到,我向組織上報,也沒有得到回饋...我知道,組織幾乎不重視我們。”宋流溪講到這裏,目光有些黯淡。


    瞿千路和易途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天賦人組織從來不是個嚴謹的組織,因為政府從來不曾重視過天賦人。


    從實力上講,目前國內頂尖修真者依然存在,許多比九司都強。天賦人沒有話語權。


    往社會安定上講,天賦人與災厄互相鎖定,災厄出現基本就是衝著天賦人去的,他們隻能與災厄死拚。


    再加之之前的災厄,給他們的印象是並不能構成太大的威脅。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有這麽一個天賦人組織,但掌握組織最高權力的卻是四位修行者和一位將軍。


    其實在華夏,不止是天賦人,異能者也是毫無地位可言。隻因為這片土地的修行者們發展太久太久,成了一片無法超越的天。有修行者在,其他超凡體係始終弱了一頭。


    不過經曆虛無門,直麵黑災後,修行四老似乎有一些觀念在改變,但在他們商議出結果前,天賦人的地位很難有什麽變化。


    至於為什麽,因為他們都清楚,災厄和天賦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外麵的黑災時刻注視著秩序之內的人間,若有一天秩序破壞,或許天賦人才是未來!


    當然這也是因為,建立組織的修行四老本身就是修行者裏比較看好天賦人的一派,還有一些派係,可能也依然隻會嗤之以鼻...


    目前的天賦人組織,對於九司之下的管理,也僅僅是提供一些便捷的組隊,一些額外的信息,幫助提高他們麵對災厄的存活率罷了。


    因此,劉叔失蹤,宋流溪上報幾次,他們也沒有要大動心思追查的意思。


    宋流溪早就感覺到了組織對天賦人的態度,因此隻能自己想辦法,連夜趕路,前來尋找幫助。


    現在,三個人坐在一起,沉默不語。


    瞿千路在昨天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易途,易途也認為不告訴宋流溪真相更合適。所以他們現在要演一出戲...


    易途清了清嗓子:“咳咳...現在,我讓風去吹遍世間,你們稍等一下。”


    說罷,一股清風自易途身周蕩開,宋流溪感覺到了風的奔行,一刹那就去了極遠的地方。


    她心裏感歎,不愧是司風!


    宋流溪有些緊張,等待著易途的反饋。


    瞿千路也裝作有些緊張,等待著易途的下一波表演。


    兩個人就靜靜地坐著,也不交流。


    這一坐,就是兩小時。


    大約兩小時後,他們都感覺到一股清風又吹了回來。


    易途緩緩睜開了眼。


    易途歎了口氣:“我的風化身千萬,奔行了整個華夏地圖...但並沒有找到他。”


    宋流溪睜大了眼睛:“可是,這才兩個小時。”


    瞿千路說:“流溪,兩個小時,已經夠易司風的風吹遍華夏了...”


    宋流溪有些著急:“那那些山溝,那些荒郊野外,那些風吹不到的地方。”


    易途看著她:“那麽,劉叔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呢?”


    宋流溪愣住了。


    易途沉思了一下:“不過,不是完全沒有信息。”


    宋流溪瞬間燃起了希望,坐直了身子。


    但瞿千路卻皺了皺眉頭——不對勁,昨天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易途指了指北方:“向北三百公裏,我在那裏感覺到了劉叔的氣息,但我隻能感覺到風中的氣息,不知道前因後果...這還需要瞿千路去,他是時間的行者。”


    瞿千路嘴角抽搐,眼皮跳了跳。


    宋流溪轉過頭,眼角帶淚:“瞿千路,能不能幫幫我。”


    瞿千路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歎了口氣:“唉,走吧...請易司風送送我們。”


    易途點了點頭,托起一陣風。


    “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去就是了。”


    說完,這陣風帶著宋流溪和瞿千路緩緩地上天。


    坐了易途的風這麽多次,這是瞿千路頭一次知道,原來乘風也可以不用痛苦。他轉過頭,瞪了一眼易途。


    易途比了個耶。


    他們昨天商量好,今天就用“奔行世間之風無法感覺到劉叔,但他的氣息依然在,肯定是活著,但不知道去哪裏了,王恒一也找不到。”這種話,把宋流溪送走。


    結果易途突然臨時加戲,把事情變成了“他將和宋流溪一起去尋找劉叔的下落。”


    嗯...這很易途。


    易途心裏美滋滋的,這小子成功脫單了,還得靠我易某人!


    瞿千路隻覺得事情又變得頭痛了不少。


    他此刻天賦感官依然沒恢複多少,最多用用障眼法。


    待會...唉,整點花活瞞住宋流溪吧。


    在極高的空中,他們此刻站在風上,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宋流溪是不太敢亂動的,除了稍微有點恐高之外,易途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她如果亂動幾步,可能就會從風中落下,摔下高空。


    可是...她和瞿千路離得太近了,兩個人站在小小的一塊風上。


    她甚至能聞到瞿千路身上的味道,除了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氣,似乎還有一點點奶味兒。


    她悄悄看了眼瞿千路,瞿千路似乎並沒有很在意和她的獨處。他閉著眼,似乎在沉思。


    總覺得和微信聊天的印象不太一樣呢。


    宋流溪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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