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音越想越感到痛苦,這?份痛苦甚至已超過弟弟命牌破裂給她帶來的打擊,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很不舒服,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事你們叫我一聲。”


    說著?也?不等?另外兩人答話,起身便走。


    燕鈞擔憂:“自打來了這?不夜城,阿音情緒很不對。”


    “她與阿陽手足情深,如此傷心也?是在所難免。”


    燕鈞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想多了。”


    “阿音再厲害,畢竟也?是個女人,你我便多擔待些,讓她好好休息吧。”


    聞言,燕鈞輕笑:“能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可不容易,你不是最煩女人?”


    陸星闌瞥他一眼:“我煩得是膚淺聒噪的女人,你怎麽拿她們跟阿音比?”


    “話又說回來,姚師弟與你師叔陸觀,此刻又不知身在何處,隻怕也?是凶多吉少。”


    燕鈞的話令陸星闌長長歎了口氣,“真不明白,這?平平無奇的不夜城,究竟是有什?麽魔咒,能一連折損三名厲害的修者。”


    兩人交談片刻,對情況都不大看?好,且不夜城極樂之夜將至,近幾日城中人愈發的多,真可謂是蜂攢蟻聚、龍蛇混雜,這?給他們的尋找帶來了更大難度,燕鈞與陸星闌決定在不夜城待到極樂之夜結束,倘若過了極樂之夜,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他們便準備返回師門,請長輩出麵。


    與此同時,女蘿正在嚴黑的房間中細細搜尋,斐斐像條小尾巴跟在她身後?,不停地?問東問西,“姐姐,你究竟在找什?麽呀?嚴黑很窮的,他就是個抬轎的龜公,頂多是人脈廣些,除此之外,沒什?麽本?事。”


    九霄也?在房間四?處嗅來嗅去,嚴黑的房間並不大,裏頭擺設也?不多,除卻一張木床一把椅子一個衣櫃外,連張桌子都沒有,一眼就能看?到底。


    斐斐很不明白,她原本?想跟姐姐撒撒嬌,結果那位南宮姑娘一走,姐姐立刻問她嚴黑的房間在哪裏,斐斐好奇,也?跟著?來,但她看?不懂這?究竟有什?麽好找,難不成嚴黑還能留下?幾百個金貝的錢?


    女蘿將枕頭放下?,扯過被子一點點捏著?尋找,她問斐斐:“你就沒想過,他給你的藥從何而來?”


    “像他們這?種龜奴,彼此之間互有聯係,不夜城多得是不願賣身的女人,對付這?些女人就會用到藥,嚴黑能弄到也?不稀奇,主?要?是他願意幫我處理?屍體,否則我才不會讓他近身。”


    女蘿搖頭:“不,那不是一般用來製服女人的藥。”


    斐斐不懂了:“什?麽意思?”


    “對了斐斐,你見過一個叫南宮陽的修者麽?”


    “姐姐,每天哭著?喊著?搶破頭要?見我的人數都數不清,我怎麽記得呀?”


    女蘿對她說:“你就沒想過,什?麽樣的藥,能將曾堅那樣的修者撂倒?”


    斐斐一愣:“姐姐怎麽知道曾堅……”


    見女蘿笑而不語,她悄悄紅了臉,“那人是個變態……”


    女蘿並不是想怪她,繼續道:“還有南宮音,南宮音可比曾堅修為高得多,嚴黑能把南宮音都抓來,誠然南宮音小看?了他沒有提防,可他不過是個普通男人,哪裏來這?樣的本?事?修者搬山倒海呼風喚雨都不在話下?,怎會如此輕易栽倒嚴黑手中?”


    斐斐了然:“所以他的藥很厲害?”


    “這?麽厲害的藥,難道隻是為了製服那些不願意賣身的女人?我敢保證,這?藥來路絕不一般。”


    “所以姐姐是想找剩下?的藥嗎?”


    斐斐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來幫忙的模樣,嚴黑的屍體女蘿已經?檢查過,她覺得像是這?種厲害的藥,肯定不會擺在地?攤上賣,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她有個大膽的猜測,這?種厲害的,能連修者都放倒的藥物,很有可能是來自地?下?極樂城。


    那也?就是說,嚴黑有特殊的跟地?下?極樂城聯係的方式,無論是光明正大還是有人偷偷賣藥,都是很有用的線索,可當時她太生氣,直接將嚴黑殺了,沒能從他口中問出更多。


    不過女蘿並不後?悔,以嚴黑的性格,一旦得知有利可圖,必定會以此要?挾斐斐獻身,殺了才幹淨。


    斐斐托著?下?巴努力回想,半晌忽地?眼睛一亮:“姐姐!我想起來一件事!”


    她興衝衝拉住女蘿的手:“有一回嚴黑說什?麽他認識了很厲害的人,向我顯擺,想讓我崇拜他,我當時隻以為他在吹牛,會不會他說的是真的?”


    “很厲害的人?”


    “對。”斐斐用力點頭,“第二天我正好去藝苑,他抬轎子時我瞧見他頭上綁了一根彩色的繩子,因為顏色很顯眼,所以我多看?了兩眼。”


    “你還記得那繩子什?麽樣嗎?”


    “嗯!”


    斐斐越想,回憶越是清晰:“這?根發繩出現過好幾回,每回他綁著?,都會穿一身黑灰色的衣服。”


    她跑向嚴黑的衣櫃,把裏頭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刨出來,嚴黑滿打滿算就那麽幾身歡洗衣裳,可惜的是基本?全是黑灰色,因為這?是廣寒閣龜奴的標誌性著?裝,見狀,斐斐失望極了,她對自己沒能幫上忙感到非常不開心。


    女蘿摸了摸她的頭,將幾件衣服拿起來細細查看?,畢竟是精通女紅之人,摸了兩件,女蘿就察覺有一套比另外兩套都要?厚實,這?明顯都是春秋裝,她摸索到衣擺下?,抬手一掀,這?黑灰色的衣裳瞬間換了個顏色,變成了一身藏藍!


    這?衣服的款式就更眼熟了,當初女蘿等?人來到不夜城時,正被穿著?這?樣衣服的城衛在門口阻攔過!


    哨所?!


    “姐姐?”


    女蘿回過神,看?見斐斐小心翼翼的臉,抬手摸摸她的耳朵:“謝謝斐斐,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呀!”


    斐斐傻笑兩下?:“有,有嗎?”


    “當然。”女蘿傾身抱了抱她,“你真厲害。”


    斐斐受寵若驚!


    男人碰她叫她反感惡心,可被姐姐擁抱,她卻下?意識想要?在她懷中多待一會兒,兩隻手也?情不自禁反摟住女蘿,姐姐的身體並不柔軟,但卻強大而有力量,給斐斐濃濃的安全感。


    女蘿隨後?送斐斐回房,她需要?當車幫忙,所以便把九霄留了下?來,斐斐看?著?這?金黃的毛茸茸幼崽,按理?說她該鬆口氣,畢竟蟲子要?走啦,可她居然有些舍不得。


    於是堅強對女蘿道:“我沒事,我不需要?陪伴,我會乖乖等?姐姐再來看?我的。”


    女蘿笑出聲:“誰說我讓九霄留下?是為了陪你?”


    斐斐:?


    難道不是嗎?


    “九霄雖是幼崽,可在修仙一途,卻是你的老師,你不是還感悟不到生息?讓九霄盯著?你,不然我怕你偷懶。”


    斐斐頓時皺起一張小圓臉:“我、我……”


    給斐斐布置了任務,女蘿才帶著?當車離去,當車戳戳她的臉,意思是:真的嗎?


    “不管怎麽說,我都要?保證斐斐跟非花的安全,有疾風跟九霄保護她們倆我才安心。”


    分身螳螂雖然也?厲害,但更多的是起到監視與傳遞消息的作用,遇到厲害的修者很難應付,當車聽到南宮音對燕鈞與陸星闌的話後?才回來,留了分身螳螂在那裏繼續監視,不過女蘿還是要?保證南宮音不會改變主?意,或者是燕鈞陸星闌二人查到斐斐身上,以至於對她出手。


    非花一直在等?女蘿,見她來了,連忙迎上前?:“阿蘿,飛霧給我回消息了!”


    她將飛霧的紙條交給了女蘿,女蘿問疾風:“你看?清楚了麽?”


    疾風點了點頭,低吼。


    “果然如此。”


    非花看?看?女蘿,又看?看?疾風,不懂女蘿是怎麽聽懂的,“什?麽果然如此?”


    “地?下?極樂城的入口,就在水上金宮。”


    用非花的話說,飛霧的字條總是會出現在她的窗台上,那麽飛霧是通過什?麽方法做到的?她既然會留給非花一隻海螺,女蘿想她自己手頭也?一定會留有後?路,恰好水上金宮建立在不夜湖中,疾風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飛霧的字條上言簡意賅,隻有四?個字:哨所,荒雞。


    正與女蘿跟斐斐在嚴黑房間的發現相同。


    非花隻覺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跳,她緊張地?問:“哨所是什?麽意思?”


    “現在我還不清楚,明日我再告訴你。”


    非花何等?聰明,她立刻明白女蘿是要?去哨所,如臨大敵:“不行!太危險了!咱們不是說好,等?極樂之夜想辦法進去嗎?這?段時間由我為你們倆彼此聯絡,共同商議。”


    女蘿將字條燒掉,態度堅決:“飛霧約我在哨所見麵。”


    說完,她輕笑:“好聰明的姑娘,她知道我能查到哨所,說不定嚴黑的藥也?是她給的。”


    否則普通的藥可撂不倒修者,還會給斐斐帶來危險。


    女蘿跟斐斐確認過,嚴黑並不是一開始便有這?樣厲害的藥,他換藥的時機,正是非花發現斐斐挖眼聯絡上飛霧之後?。


    非花沒聽明白,女蘿也?知道,非花和飛霧想要?保護斐斐,同時,飛霧也?想要?保護非花,所以能不讓非花知道的危險之事,決不會向非花提。


    但非花信任的人,飛霧也?會無條件相信,這?就是為何她敢遞出如此重要?訊息,約女蘿在哨所相見。


    一來可以共同商議大事,二來也?可以考驗女蘿究竟是真有本?事,還是口說大話。


    非花惆悵不已,最終,她隻得叮囑女蘿:“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無論發生什?麽事,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說好的,明日告訴我,不可食言。”


    女蘿伸出小拇指:“拉鉤。”


    非花想笑她小孩子氣,卻見女蘿神情認真,於是搭上手,兩人做了約定。


    女蘿離去後?,非花站在原地?擔憂不已,直到被疾風的長尾巴抽了一下?,這?才令她清醒,是了,站在這?裏擔心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勤奮修煉,說不定到時候能幫得上忙。


    飛霧的字條上寫著?哨所荒雞,哨所是地?點,荒雞是時辰,不夜城最熱鬧的是夜晚,狂歡至天亮,這?是戒備最嚴,也?最鬆懈的時候。


    為了防止有人鬧事,城衛幾乎徹夜來回巡查,與此同時,哨所便會放鬆警惕。


    女蘿穿上從嚴黑那裏得來的城衛服,先由當車進去探路,同時通過共享五感與女蘿一同尋找約定之處,飛霧隻說哨所,卻沒說在哨所何處,可女蘿相信她一定已經?給了提示,隻是自己沒有找到。


    荒雞意指醜時,隨著?當車將哨所探查完畢,女蘿發現整個哨所是一棟圓形建築,恰恰好可以做十?二等?分,天文?誌上說,月蝕從東北始,至醜時光色還複,以哨所中心為圓點,位置便恰好在左下?角,也?就是西南方,此處正是哨所馬坊,所離不遠便是哨所後?門。


    想必是在這?裏了。


    女蘿耐心等?到時辰已至,哨所中沒有修者,她收斂氣息,輕鬆避開留守城衛潛入哨所,找到馬坊所在,馬兒們或睡或臥,女蘿抬頭看?天,月光點點照在地?麵,她的目光也?隨著?這?月光,看?向了固定在地?麵的巨大水槽。


    這?水槽是平日裏喂馬所用,被焊在地?上,隨後?一聲雞鳴響起,水槽顫動,竟是向右邊讓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口子!


    看?守馬坊的城衛在屋子裏呼呼大睡,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周圍又全是馬兒,黑壓壓一片,決不會有人想到這?裏居然有個地?下?極樂城的出口。


    一個修長纖細的身影靈活躍出,抬眼向女蘿看?去:“女蘿?”


    第59章


    “是我。”


    “時間?緊迫, 長話短說,三日前非花已將你的打算與我說了,你可出身名?門正派?”


    “無門無派。”


    飛霧微微瞪大眼:“啊?”


    她?幾乎是要生?氣了,“那你來不夜城做什麽, 來送死的麽?你知不知道一旦進了這不夜城, 就?不是你想走便能走的了!”


    女?蘿連忙道:“我明白, 像是非花與斐斐,她?們都有賣身契攥在鴇母手上,不毀掉賣身契,就?無法逃走。”


    “那你還?隻身犯險?你知?不知?道地下極樂城有多少人?”飛霧語氣急促,“不算女?人,光是男人便有數萬之多!這地下極樂城自七十年前?建起迄今, 盤根錯節, 勢力之龐大, 絕非你能想象,趁著你能逃, 快走吧!你簽了賣身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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