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可轉頭看向奶奶,因體力原因語調很緩,卻很冷靜:


    “媽,我出車禍,是因為發現了寧家和宋氏當年的惡事。宋明的爸走黑道的,蔣娜便和他合謀,利用當時的物流渠道和發展初期國家優惠政策的漏dong,走私毒品和軍火。短短幾年就斂了大財。不然寧家卡納怎麽會有錢把娘家的蔣氏反吞併了?隻可惜宋明是個膽小怕事的,參與不多。”


    倪可說到前夫一臉的鄙夷,“他gān什麽都是沒用,反是蔣娜有勇有謀,又懂收買人心,發展得如火如荼。不過兩家後來都金盆洗手了。當初我原本疑心太重,見了女人就懷疑是宋明的姘頭。因為看不慣蔣娜,便想偷偷查她cao縱股市的證據。沒想歪打正著,越挖越深。隻可惜一場車禍,所有的證據都被他們劫走銷毀了。”


    “要不然一定可以一舉摧垮宋明和蔣娜,沒了他們,我看莫墨還能依靠誰?”倪可極度可惜又懊惱,消瘦慘白的手緊緊攥住扶手,“虧我這麽多年來那麽疼愛......沒想到侄女是假的,竟是宋家的私生女!”


    “欺人太甚!!!”饒是倪可氣度再好,也被氣得劇烈顫抖,咳嗽連連。


    宋妍兒忙給她順氣撫背:“媽,你別太激動了,先養好身子再說,證據以後還可以再收集的。”


    倪可喘著氣,麵頰發紅:“還怎麽搜?打糙驚蛇了,很多願意給證據,願意作證的人,肯定被收買或滅口,還怎麽搜?”


    倪珈細細聽著,暗想如果是越澤,或許有這個能耐,她剛要提議,卻聽奶奶的拐杖狠狠往木地板一敲,一片靜謐。


    奶奶近來高血壓犯了,天天在家休養,氣色很不好。可這一刻,老人家歷經滄桑的臉上卻是難以名狀的決心:


    “重新開始查!”


    倪可驚喜:“媽,你願意動用你的關係?”


    “都被欺負成這樣子,還忍下去,家都要被吞了。”奶奶一瞬間前所未有的狠,她神色莫測,看著倪可,“等你養好了身子,再和我說說你當初搜集的qing報,我們一條一條,重新找回來!”


    大家十分欣慰,倪可卻突然眼淚汪汪:“媽,你肯原諒我了?”


    倪珈一愣,這才想起這兩母女十幾年沒說過話了。其實很多事qing,奶奶不是不能知道,而是不想知道。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女兒叛逆,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消極悲觀。親qing太不如意,不如一門心思撲到事業上,把華氏的幾萬職工當家庭比較安全。這就是奶奶以前的想法吧,那自從什麽時候,奶奶回來了呢?


    倪珈忍不住笑,好像家裏越來越好了呢。


    奶奶繃著臉,沒什麽表qing,默了半晌,讓人扶著走了,起身時卻留了一句:“還和以前一樣,總是找不到重點!”


    這話讓倪可這四十多歲的女人像孩子一樣抹著眼淚,又哭又笑的。


    宋妍兒拿紙巾給她擦淚,嗔怪著:“媽,下次再這麽激動,不放你出......”話沒落,倪可一個指頭狠狠戳在妍兒腦門上,人也變了表qing,“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熊孩子?賠上自己去攪和別人,誰教你的?”


    宋妍兒苦著臉,不說話。


    倪珈忙打圓場:“姑媽,妍兒她早就知錯了,現在她天天都在忙著演戲,可認真了。”


    宋妍兒感激地看她一眼,倪可也看過來,嘆:“聽說珈珈是個小有名氣的編劇了?真是好孩子。”說罷,又戳妍兒的額頭,“以後好好跟珈珈學,人家還是妹妹呢,你好意思?”說著,手指羞了羞她的臉。


    “媽,我知道啦!”宋妍兒抱住她的手臂撒嬌,擰麻花兒一樣往倪可懷裏鑽。


    倪可眼中帶笑,表麵卻故作厭煩:“又開始橡皮糖了,走開走開,粘死了!”


    “就要粘,就要粘。”


    倪珈看到宋妍兒幾個月來頭一次真正輕鬆開懷的樣子,不免為她開心,有倪可陪著,她應該再不會走錯路了。


    轉頭一看,就見張蘭正看著她們母女笑鬧,一臉的羨慕,很單純,沒有傷感,就是純粹的羨慕。像是小孩子看著自己沒有的玩具。


    倪珈莫名心中一刺,過去坐下挽住她的手,不太自然道:“媽,星期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吧,還有倪珞,”說著,一把將離了公司就呆頭呆腦的某人扯過來,“好不好?”


    倪珞沒意見:“星期天股市不開張。”


    張蘭笑逐顏開:“好。”


    接下來的日子,倪珈都在心無旁騖地寫劇本。


    短短四五天,其實發生了很多事。


    倪家外部,三葉高層發現股票被集中收購了,選擇擴股,可投出去的股份再次被吸。股權被控,投入的資金相當於凍結在他人手中,籌集的更是動不了。寧家卡納和宋氏醫療本家的經濟狀況急轉直下。


    柳家突然宣布做大,三家內鬥加劇,蔣娜甚至一度取消了寧錦年和莫允兒的婚約,一時塵囂甚上,說他們倆是兄妹,更有人挖出兩人的同酒店記錄,說已亂/倫。寧家無奈公布了dna鑑定書,宣布訂婚繼續。


    外界又暗笑莫姓母女共侍一家。


    倪家內部,奶奶和倪可的調查開始了,宋妍兒變開朗了,倪珞一天比一天自信了,而張蘭開始學廚了。


    至於倪珈,外麵風雨再大,她都過得平靜。


    放下一切責任的感覺,真的很輕鬆自在。


    著名文藝片導演章嵐問她最近有沒有好的劇本,倪珈當即便想把上輩子的故事寫出來,劇本初定名《蝴蝶》,一句話簡介為“美麗的害”。


    章嵐對故意換孩子這個梗很感興趣,對故事qing節更感興趣,社會底層生長出來的堅韌陽光的孩子,到了上層社會後各種不適應各種忐忑,在權力利益和yin謀中不能自拔,漸漸失去本心迷失自我,最終在各家利益格鬥中慘敗而死。


    兩人電話裏談了兩三個小時後,敲定下來了。


    倪珈天天窩在家裏構思故事大綱和qing節。


    許是寫自己的故事,素材太豐富,倪珈隻用兩天的時間就寫出了劇本初稿,考慮到戲劇衝突和影視效果,還有很多qing節需要刪減或qiáng化。


    反正時間不緊,可以慢慢修改。


    等到星期六,倪珈和越澤一起去了慶典設計公司。


    整個公司嚴陣以待,準備了十幾套慶典方案等著。越澤對這種事qing沒意見,讓倪珈隨心挑了一套。


    由於這是本市最好的慶典公司,細節之處都做到了完美,倪珈竟沒有什麽可補充的,反倒是為她們的細緻入微折服,又暗嘆越爺爺親自指定的公司果然不一樣。


    定方案,拍照片,花掉的時間比預想的少很多。


    離開時,越澤看了一眼手錶,道:“時間還早,陪你去隔壁的商場逛逛吧。”


    倪珈拉著他的手,慢悠悠跟在一旁:“當然要去逛街啦,都說97%的男人結了婚之後會偷懶。我要趁現在,多拉你陪我上街。”


    “有這種說法嗎?”越澤側頭看她,漂亮的眸子裏含著星星般的笑意,“我沒結過婚,還真沒有發言權。”


    倪珈不滿地瞪他:“抓不住重點的傢夥!”


    越澤立刻把她拉在懷裏,屈身趴在她肩膀上,十分聽話地重新道:“我保證,我就是那3%,不管結不結婚,任何時候你想gān任何事,我都義無反顧陪著你。”


    “以後的事誰知道?”倪珈癟癟嘴,忍著笑去推他的頭,“別壓我身上,重死了。”


    他當然不鬆開,不僅如此,還朝她耳朵chui了口氣。倪珈癢得直縮脖子,咯咯地笑;不停想掙脫他,可他緊緊環著她的腰,非是不鬆。


    還逗鬧著,倪珈一側頭,就見莫允兒和寧錦月正立在某家店門口,冷冷地看著這邊。倪珈瞬間止了笑鬧,越澤亦是抬眸,斂了笑意,緩緩直起身來。


    他一句話不說,勾著倪珈的腰,逕自往前走了。


    擦肩而過時,倪珈漠漠打量了她們一眼,寧錦月看上去變了,很yin冷的樣子,以前那種桀驁莽撞的氣息半點兒都不見了。看著倪珈,眼睛裏隻有一種qing緒,嫉妒。


    她嫉妒倪珈還可以理解,但莫允兒也是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qing就讓人搞不懂了。話說她都要訂婚嫁人了,還惦記著人家的男人呢?


    這破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


    倪珈開開心心玩了一整天,原準備第二天和媽媽一起逛街,可晚上接到章嵐導演的電話,說是預期有變,希望盡快寫完。


    接下來的好些天,倪珈甚至把和越澤的約會都推掉了,關在家裏一門心思地修改潤色。這算是她的自傳電影,當然每句話都要字斟句酌,每個qing節都要反覆推敲。


    沒日沒夜地改了不知多少天,倪珈終於滿意,把《蝴蝶》的劇本終稿發給了章嵐。


    兩個小時後,收到了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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