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沈家二房就匆忙列了禮單,偷摸著從外麵買了一對大雁,第二天,天一亮,就敲鑼打鼓送去吳家了。


    時間一晃過去,周如淵回京了。


    沈斕曦被安排的差事是出城迎接,有心人特意早早的把消息散步出去,今日周如淵回京的熱鬧程度,一點都不亞於當日沈斕曦回京。


    有人偷偷的議論,上次是朝廷通知,這次是百姓主動。


    不是想看周如淵英姿,是想看一夜叫了三次水跟正主對上以後,會是怎樣一副尷尬又熱鬧的場麵。


    當日從西北回來的人中,大多都被安排了職務,沈斕曦隻帶著魏東逐一人前來,身後跟著訓練有素的鎮北軍。


    當真是旌旗招展,威風八麵。


    周如淵這次是灰溜溜從東川被召回,明明出發之前特意跟屬下強調過,低調行事,最好不要驚動旁人。


    沒想到一路上還是不少人知道,雖然那些人表麵上沒說,他卻能感受到美好表麵下的指指點點。


    全都在看他的笑話,全都在說,他周如淵不如一個女人。


    “王爺,前麵就是京城了。”白輕靈同樣身穿甲胄,跟著大軍日夜奔襲,這會兒風塵仆仆,一張臉早就不能看了。


    “輕靈,大軍已經放慢速度,你可以把麵紗摘下來了。”周如淵神情複雜的看著麵前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


    明明之前非她不可,為什麽現在看著這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怦然心動。


    周如淵不漏痕跡的收回視線,腦海中竟然浮現出那雙懾人又淩厲的美眸。


    “王爺,一路風塵,我這個樣子,哪兒能見人。等到了王府,我梳洗過後再摘麵紗。”白輕靈聲音帶著些許不自信,一路上急於趕路,她又不想被落在後麵,隻能不停地催馬。


    要不是提前在兩條腿上裹了軟布,她雙腿早就磨爛了。臉上也是,東川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吹的她臉生疼,她感覺臉上已經是吹傷了,連鏡子都不敢照,怎麽敢讓周如淵看到。


    “隨你吧!”他隻是想讓她舒服些。


    白輕靈感覺周如淵脾氣有些差,她以為是東川失利的緣故,之前已經不知道勸過他多少回,他就是聽不進去。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大概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在意這些吧。


    前哨回來稟報。


    “王爺,陛下派了鎮北軍大將軍沈斕曦出城迎接。”


    周如淵白輕靈臉色同時一變。


    陛下什麽意思?


    周如淵眨眼便神色如常:“知道了,傳令下去,重整行裝,全都打起精神來!”


    “是!”


    白輕靈臉色當即就黑了,沈斕曦,又是沈斕曦,她為什麽總是出現在王爺麵前。


    她為什麽還不消失。


    周如淵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道英姿颯爽的紅影,她還是喜歡披著紅色的披風。


    六年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周如淵越是回想,臉上溫度就一點點上升。


    等到了沈斕曦跟前,周如淵竟然羞愧的沒有辦法直視那道身影。


    “鎮北大將軍沈斕曦,奉命迎接鎮南王回京!”


    “諸位將士,辛苦了。已經為將士們準備好酒宴接風,除鎮南王以及親衛外,其他人還請跟隨接引將士去往營地。”


    周如淵早就做好安排,輕輕抬手,隊伍一分為二。


    沈斕曦笑看周如淵:“鎮南王,陛下早已經在宮中等候多時了,請吧!”


    周如淵原以為會被貶低奚落,甚至怒罵,沒想到會這麽平靜。


    “多謝沈將軍!”


    沈斕曦:“分內之事,為陛下分憂。”


    周如淵視線控製不住的追逐離開的身影,剛看了一眼,袖口一重。


    “王爺,我回王府等你。”


    周如淵眼神就跟被燙到一樣,迅速移向他處。


    “好!”


    往事不可追,已經發生過的事,即便是糾結,也不會發生改變。


    之前他收到母妃秘信,知曉了父皇的心意。


    隻是她這樣的人,真的會聽從安排嗎?


    沈斕曦回宮複命的時候,吳家發生了一件事。


    吳家庶女在有意安排之下,出現在下聘現場,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沈元旭手捧聖旨,痛斥吳家,並且言辭厲色道,吳家以庶充嫡,蒙騙聖意,抗旨不尊,大逆不道。


    具體發生了什麽,被吳家瞞的死死的,但是沈元旭手捧著聖旨怒氣衝衝離開吳家的樣子不假。


    這個消息迅速在京城中擴散,熱度穩居第二。


    第一則是,鎮南王回京,新歡舊愛城門口相遇,分外眼紅。


    王保接到消息,立即小碎步稟告仁孝帝。


    “陛下,沈斕曦帶著魏東逐去城門口迎接,舉止親密。鎮南王帶著當初那女子一同回京,二人當著沈斕曦的麵,同樣舉止親密。之後那女子回了王府,鎮南王跟著沈斕曦魏東逐一同進宮了。”


    仁孝帝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那個女子,為什麽還沒死?”


    王保嚇的趕忙跪在地上求饒:“陛下,那個女子賊的很,咱們的人幾次下手,都被她躲過去了,她好像知道似的。”王保聲音越說越低。


    “知道什麽?”仁孝帝狠厲怒聲。


    王保低聲道:“她好像知道咱們要殺她。”


    仁孝帝怒目:“朕要她死,她敢不死?”


    王保:“陛下仁愛,不想跟王爺離心,那女子必定就是知曉了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仁孝帝冷哼一聲,算是認同了王保的話。


    “陛下放心,現在那女子回京了,老奴定讓那女子活不過三日。”


    仁孝帝冷聲威脅道:“這次你最好把差事辦好了。“


    王保:“陛下放心,老奴這次親自盯著人去辦。”


    ……


    沈元旭在吳家大鬧一場,出門便直奔皇宮。


    仁孝帝這邊剛宣召沈斕曦人等,侍衛就帶著沈元旭的消息來了。


    “陛下,沈元旭拿著聖旨要告左丞相欺君罔上抗旨不尊。”


    仁孝帝本來心情就不愉,聽見沈元旭告狀,臉更冷了。


    “胡鬧,今天是他能鬧騰的日子。”


    轉念一想,又叫侍衛去宣召了。


    三皇子周如淵這次辦的差事並未讓他滿意,之所以還有接風宴,是擺給出生入死的將士,還有百姓看的。


    沈元旭來了,剛好借這個機會敲打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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