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有魁神,可以視作無有一場必須渡的劫數。


    可你的命宮裏鎖著魁神,


    如此就可以理解為——或許在某個契機下,命宮裏的魁神跳出封鎖,則可能顯照於正印之中,再度構成凶局,你若渡過凶局,重新將魁神鎖入命宮之中。


    則命宮中的魁神,可能成為你的絕大助力,轉而由‘魁神’轉為‘正位大神’,從此庇護你一生,能為你所用。


    這一點應是應在‘枉眼夫人’上。


    而‘魁神出宮’的凶局,則可能應在‘怨神’上。


    你與怨神在冥冥之中存在某種勾連。


    此種勾連,或是有人早就布下的局。


    亦可能是天命使然。


    不論是天命還是人為,‘魁神出宮’的凶局,從命紋上看來並非要你非渡不可,有諸多辦法可以避開凶局,持續把魁神鎖在命宮之中。


    今時你在夢中得到的、關於怨神的種種線索,就應了你命格上的局麵。


    隻要你能持續滅卻怨神儀仗,怨神不出,你命宮中的魁神大概率能一直被封鎖。”


    鼎靈注視著蘇午手中的那張黃紙條。


    聽得蘇午所言,她倏忽抬起頭,鼓起勇氣與蘇午對視了一眼:“如果魁神一直不出宮,在命宮裏被封鎖著,我的以後是不是一直都會是這樣?


    隻能守在天威道壇之上,


    一個人,每個月都要重複滅卻一遍怨神儀仗?”


    蘇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從命格上看,應該會如此。但命格並非就是一個人一生的所有寫照。”


    第646章 、五雷煉將


    “若是在以前,這樣守在鳳山上,我也覺得沒什麽的……”鼎靈低下頭小聲說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忽然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提前放出魁神嗎?


    若是早做準備,再將魁神放出,我應當能夠渡過劫數吧?”


    蘇午搖了搖頭:“或許世間有這種直接從命格上入手,推動現實裏對應的某件事產生變化的方法,但就我學過的法門而言,尚未未曾見過這種法門。


    我不能從命格上入手,提前放出魁神。


    但我們現下開始調查怨神,


    想要會導致你命宮之中的魁神發生許多變化,可能造成‘魁神出宮’的凶局——畢竟,‘怨神顯世’極可能就是你這‘魁神出宮’在現實裏顯應的劫數。”


    “原來是這樣……”鼎靈輕輕點頭。


    蘇午則道:“你協助我調查魁神之事,若將來你因此引致自身‘魁神出宮’,我會出手搭救於你,一定助你渡過這重劫數。”


    “謝謝鼎陽師兄。”鼎靈沒有拒絕,接著道,“其實了知自己的命格,已經算是提前做了準備了。


    將來即便發生難以挽回的結果,我也有了心理準備。”


    蘇午笑了笑:“走了,回去了。”


    “好!”


    兩人離開了涼亭,一前一後地往居處走去。


    ……


    “師父,早些歇息。


    我們先回去了。”


    “好。


    留兩人與閻魔護法一同守著院子,其餘人也俱回去歇息罷。”


    窗欞上燈影搖曳。


    房屋內一陣男男女女的交談過後,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正一興盛’、‘顯純’、‘顯真’、‘顯直’七個弟子從居室裏魚貫走出來。


    七個弟子間還在交談著,聲音裏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今次有師父親自傳授‘五雷符籙’的修煉關鍵,我隱約覺得自己好似開了竅,或許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初通五雷符籙了!”


    “諸法之中,雷部為尊。


    不論是火法、水法,行雲祈雨諸般法門,皆需有雷法號令。


    修雷法,就是在走通天大道!


    我們有賢師教導,已經走在其他道門弟子以前,更須珍惜這種機會,修行不能有一刻懈怠!”


    “師父也說了,修行須要注重勞逸結合。


    萬不可強行施為,如此不僅於修行無益,更可能事倍功半……”


    “……”


    “顯盛小師妹說得對。”


    “對,聽了這麽久的晚課,我也有些疲乏了,想要早點回房歇息了。”


    “今夜輪到誰值夜,可不要偷懶!”


    ……


    房室內,


    燈火如豆,嵌在濃重的黑暗裏。


    蘇午將坐在太師椅上的赤龍真人背起來,令他躺在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


    ——師父當下性魂出遊,追溯向咒詛源頭-虺神神譜之下的某座廟係之中,當下蘇午未曾感應到以自身念頭與鬼匠縫線縫合成的那一層殼,有絲毫異常情形。


    說明師父現下性魂所處的未知之地,還算安全,暫且不需要他出手將師父性魂拉扯回來。


    他安頓好赤龍真人後,便起身走到了一張桌案前。


    油燈將桌上鋪開的符紙映照得越發暗黃,蘇午拿起一旁的朱筆,飽蘸調和了朱砂的墨汁,在符紙上畫出‘五雷將軍’的名諱、尊號。


    將五道臨時的紙牌位貼在牆上,蘇午手掐印決,誦‘召請五雷將軍神咒’:“三天育元,景霄正刑。發生號令,上應列星。敕爾雷神,運動風霆。太一帝君,召汝真靈。一召即至,來降帝庭;


    玄炁徘徊,丹天令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煙都稟命,斬邪保生。嚴駕火車,統製雷兵。景霄敕下,震動天聲;


    始青天中,敕下景霄……”


    口誦‘召請五雷將軍神咒’的同時,蘇午背後亦有金紅光芒流轉,一道道符籙飛騰而起,在他身後聚成符籙法體。


    符籙法體之中,組成北鬥七星陣勢的七道‘五雷符籙’如長蛇般蜿蜒而出,與蘇午的‘意’不斷交感,蘇午的‘意’潛入‘五雷符籙’之中,從‘術’內感悟‘法’的存在。


    將零零碎碎的‘法’逐漸聚集起來。


    他身周漸有大道紋韻流轉。


    忽然!


    蘇午頭頂三尺之上,隱約浮現一道紫金寶誥。


    那道紫金寶誥被雷霆纏繞,一道道雷龍電蛇朝天頂未名之地縱去,接連起煌煌雷池降臨,使那道還有些模糊的紫金寶誥沐浴於雷霆之中——


    圍繞他眉心轉動的七道‘五雷法符籙’乍然合成一束雷光,蜿蜒過牆上貼附的五道‘五雷將軍神位’!


    由七道五雷法符籙聚合形成的雷光,蜿蜒過五雷將軍神位後,


    好似鞭炮的引線被點燃了一般——蘇午頭頂雷池之中,紫金寶誥驟然一震,一道道雷霆裹挾著散碎神韻劈落而下,灌注入牆上的五道‘五雷將軍神位’之中!


    五雷法符籙從中直接脫出,散化為七道符籙,歸於蘇午背後符籙法體內!


    牆上貼附著的、五道僅僅隻是勾寫了名諱、尊號的神位上,各生出一道雷電焦痕,‘原始雷祖北陰聖母’的神韻蓄積於五道雷痕之中,蘇午雙手掐‘煉將心印’,目光與那五道雷痕一對——五道陰兵從他眉心飛轉而出,被五道雷痕霎時纏繞住!


    五道蓄積散碎神韻的雷痕,對那五道蘇午蓄養已久,準備煉作鬼將的陰兵而言,既是重重刀兵刑具,亦是靈丹妙藥,能化凡為聖!


    雷光電痕繚繞在五個麵目五官各有異相的陰兵之上,


    將它們的形體拉扯得扭曲,甚至在它們的形體上留下道道裂痕!


    蘇午靜觀神韻雷痕對五道陰兵的百般折磨,肅然以對。


    如此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


    五鬼陰兵身上繚繞的雷電漸消,其中神韻與它們各相交融——蘇午眼見此狀,手勢一變,五道麵目各異的‘五鬼陰兵’背後,霎時間升起赤金黑綠紫五色旗幡,雷電繚繞其身,為五道陰兵各自披覆上一副甲胄,它們搖身一變,徹底被煉為‘五雷將軍’!


    蘇午接引‘原始雷祖北陰聖母’廟係中的神韻,以‘五雷將軍名諱、神位’作為臨時廟係,摶神靈於廟係之中,使神降附於五道陰兵身上,直接就煉成了‘五雷將軍’!


    ‘五雷將軍’既是五道鬼將,亦能合為一道鬼將,但始終隻占符籙符膽之中的一個鬼將位置!蘇午當下升授五階符籙,可以再煉兩道鬼將。


    煉成‘五雷將軍’,隻讓他減少了一個名額而已!


    其威能在蘇午當下的符籙品階而言,乃是此階最強的鬼將!


    是以蘇午才心心念念要行‘五雷煉將’!


    最初開始之時,蘇午就想先以‘攝邪煉將咒’為根基,先練出雷部根基的鬼將出來,預備日後升授五階符籙之時,再著手‘五雷煉將’。


    卻未想到,他攝邪煉將至於半途,被‘猖兵猖將’截了胡,直接就煉成了一道‘東天青雷五猖郎’,如此便不能再走舊路。


    此事也就成了蘇午心頭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


    今時他越發理解神譜、廟係、神靈之間的關係,親眼見識了扶鸞降乩、屍祭種種法門的關竅所在,因而動了心思,嚐試另辟蹊徑來‘五雷煉將’,


    未曾想到,


    這一次嚐試就直接成功!


    五雷煉將何其艱難?蘇午這一步走過,直接就跨過了別人十數年的苦功!


    “若我非是卡在將要把‘五雷邪法’轉為‘五雷正法’的關口之上,若非是我對‘原始雷祖北陰聖母’廟係中的‘法’感悟愈深,即將要引北陰聖母廟係降下寶誥……


    若非是我觀屍祭心有所感……


    如此種種因素交加之下,才能將‘五雷煉將’一蹴而就。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待到赤龍歸回,看我一道符咒招來猖兵猖將,一聲敕令降下五雷兵馬,不知他會是甚麽表情?”蘇午心念轉動著,看著虛空中化為雷電騰挪的五道鬼將,


    忽道一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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