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怎麽回事?!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陳青,心中驚疑不定。


    不過,表麵上,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硬生生停下的身形下一秒便抬起一隻手,撐著一樓四開門其中一扇的門框,“嘔”的一聲開始幹嘔起來。


    配合著他剛才喝過酒後的一身酒氣,便仿佛一名喝醉後的醉漢一樣。


    “誒誒誒,你這人怎麽回事,要吐上一邊吐去,在我們門口吐像話麽?”


    在陳青假扮醉漢,撐著一樓的門框幹嘔時,銘醫樓裏麵立刻便走出來了人,一臉嫌棄的說道。


    這走出來的人,是一名穿著灰色長衫,頭上戴著黑色六合帽的少年,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跟陳青差不多大。


    陳青沒有理會少年,而是一邊繼續假裝幹嘔,一邊注意著左眼眼底【神】數值的變化,並時刻警惕著四周。


    銘醫樓走出來的少年見狀,頓時眉頭緊皺,臉上神情更加嫌棄,便要上前將陳青推到一邊。


    但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小寒,去倒一碗醒酒湯過來。”


    伴隨著話音,便見一名十八九歲,穿著一身翠綠短襖,頭發編成一條長辮從左肩垂放下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


    她看著幹嘔的陳青,也不嫌棄一身酒氣,而是微微蹲下身來,湊到陳青埋著的腦袋前,溫聲問道:“這位先生,你沒事吧?”


    “姐,你理這種醉漢幹嘛,把他轟走不就行了,醒酒湯也是要錢的,再說,這些經常喝酒的人又不會戒酒,再怎麽喝也不過是浪費湯藥,何必呢。”


    被稱為“小寒”的少年,聽到女子的話,皺著眉頭說道。


    年輕女子聽了他的話後,神情鄭重的轉頭看向少年,嚴肅說道:“你什麽時候學的這種臭毛病?爺爺教你的醫者仁心都忘了是吧?叫你去就去,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我把你上次的事告訴爹和娘?”


    “別別!我去還不行麽!”


    少年連忙擺手,隨後便準備向後院走去。


    而陳青這時卻是抬起了頭,對著麵前穿翠綠短襖的年輕女子含糊不清的說道:“謝、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隻是剛才有些難受想吐……沒弄髒伱們門口吧?”


    說著,他一臉醉眼朦朧的低頭看向地下。


    “沒有弄髒。”


    年輕女子看著他的模樣,再次溫聲開口,說道:“不過先生以後還是少喝些酒吧,喝多了傷肝。”


    “沒、沒弄髒就好……”


    陳青聽到年輕女子的話後,站起身,一臉醉態的笑了笑,“沒弄髒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哈。”


    說完,他也不等年輕女子說話,邁步便走。


    演完了醉酒的戲碼後,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剛才那一刹那的【神】數值跳動,不管是什麽原因,謹慎起見,陳青都沒有再進這間銘醫樓的打算。


    坦白說,有那麽一瞬間,陳青都懷疑是不是再次遭到了暗殺!


    但【神】數值的跳動太快,他當時都沒反應過來,而後續又沒有任何異常,這才讓他打消了這方麵疑慮。


    即便如此,在離開時,陳青仍然保持著警惕。


    好在,一直到他離開“翠秀路”後,無論是現實還是他的左眼眼底的【精氣神】數值,都再沒有任何異動,這讓他徹底鬆了口氣。


    “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到另外一條街後,陳青一邊走著遠離銘醫樓所在的翠秀路,一邊眉頭緊皺,思索剛才的情況。


    可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他,思索半晌也沒個結果。


    最終,他決定遠離翠秀路,遠離銘醫樓。


    ……


    與此同時,銘醫樓的二樓。


    一間古色古香的臥室裏。


    一張雕龍刻鳳的古製木床前。


    一名坐在床沿前,穿著深藍色長衫,兩鬢斑白,氣質儒雅的老者,正微蹙著眉頭,目光中泛著一絲絲疑惑。


    忽然,一個幼嫩虛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爺爺,你怎麽又皺眉了,不要皺眉嘛。”


    儒雅老者聞言,這才舒展眉頭,一臉慈愛的望向木床上躺著的,一名看起來六七歲大,長得仿佛瓷娃娃般,隻是神情很是憔悴的小女孩,笑著回道:“好,爺爺不皺眉了。”


    聽到儒雅老者的話,床上的小女孩這才開心的笑了起來。


    但隨後,沒說兩句話,小女孩便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樣,沉沉的睡了去。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儒雅老者,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痛惜。


    這時,一名穿著絲綢長袍馬褂,戴著六合帽,下巴長滿了垂長白須的老者,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藥罐走了上來。


    儒雅老者看到來人,輕聲問道:“邊兄,我孫女的病……還能治麽?”


    被稱為“邊兄”的白須老者聞言,沉默片刻後,歎聲道:“蒼兄,你能大老遠過來,是邊某的榮幸,但在下實在學藝不精,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


    儒雅老者聽後,頓時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再說話。


    古樸的臥室裏,惟餘桌子上的小小火光,不斷搖曳。


    ……


    因為銘醫樓的奇怪現象,陳青最終沒能試練到關於腎髒的破限法。


    他雖然在雲陽給人擦過三個月的鞋子,但那都是白天,對於這邊的夜生活,他實在了解得不多,沒法找到其他按摩的地方,於是隻能暫時作罷。


    而現在時間也已經太晚,雖然雲陽這邊仍然燈紅酒綠,光線明亮,還有著黃包車在跑。


    但這些黃包車現在卻是隻跑雲陽範圍內,不去其他地方。


    因此,陳青隻能回到給方宇開房的旅店,在方宇的隔壁再開一間房,今晚暫時在這裏住下。


    隨後,在簡單的洗漱過後,陳青便直接睡覺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亮,陳青便在生物鍾的影響下醒了過來。


    他先是一番穿戴洗漱,將自己收拾好後,才敲響了隔壁方宇的房門。


    而方宇也很快便開了門,因為喝過酒的都知道,喝醉以後的第二天,反而會醒得很早。


    “我昨晚喝醉了?”


    開門之後,方宇當即撓頭問道。


    “嗯。”


    陳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叫人裝訂一下‘射雕’後麵的兩章文稿,然後送去乾陽軍校那邊,交給一位姓譚的老師。”


    他沒有忘記答應譚金台的事。


    盡管雙方現在的關係已經名不副實,譚金台那邊已經不再指望他能完成“扶風”的事,但買賣不成仁義在,關係還是要維係一下的。


    這也是昨晚,他選擇回來方宇所住旅店,而不是隨便找一家旅館的原因。


    “乾陽軍校?”


    方宇聽了他的話後,微微一怔,但也沒有追問,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


    陳青見交代完事情後,便準備走,但走了幾步後,他又仿佛想起什麽一般,停下回頭看向方宇,問道:“除了銘醫樓外,還有其他按摩技術好的地方麽?”


    “呃,銘醫樓還不夠麽?”


    方宇聞言一愣,說道。


    陳青沒有提及昨晚的事,而是淡淡說道:“隻是多問幾個備選,萬一銘醫樓不適合呢?”


    方宇聽後,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又說了幾家醫館的名字與地址。


    陳青心中記下後,這次才真正離開旅館。


    當陳青從旅館出來時,天色仍然還是朦朦朧朧的,並沒有徹底大亮。


    不過,遠處的大十字街已經陸續的開始有了人來人往的跡象,有軌電車已經準備運作;街道兩旁的各家商鋪也陸續開了門;南壩各行各業的打工人們,也零星的出現在了這裏。


    陳青招手叫了一輛早到的黃包車,先讓黃包車車夫將他拉到了浣紗路,邢兆武家的“百藥房”門前。


    給正在開門,將藥材筐一個個擺出來的邢兆武一家,交代了熬的藥不用送,他自己會來取後。


    陳青這才讓黃包車車夫,將他拉到了河溪的巡捕房。


    接著付完車費後,他下車返回了巡捕房的宿舍,一邊換助理巡捕的製服,一邊等待著跟他同一天休息的穆大超。


    大約十幾分鍾後。


    在他換好助理巡捕的製服,坐在宿舍床上等了好一會兒,穆大超也終於從雲陽那邊返回了河溪巡捕房,回到了宿舍。


    “青哥,早啊。”


    笑著問候一聲後,穆大超也開始換助理巡捕的製服。


    陳青看著正在換製服的穆大超,開口說道:“大超,我後麵可能不經常住宿舍了。”


    “啊?”


    正換製服的穆大超,聽到他這話一愣,也顧不得一隻手還沒伸進袖子中,轉身看向陳青,問道:“為啥?”


    “在這裏每周隻能休息一天,這一天還沒法在家睡,相當於天天都在河溪這邊,我已經很久沒跟家裏人一起吃過飯了,甚至很久都沒碰過麵了,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太沒意思了麽?”


    陳青看著穆大超,說道:“我想多回家陪陪家人。”


    他這話算是半真半假。


    他確實很久沒怎麽在家睡過了,這一兩個月來,更是沒怎麽跟陳陽以及老媽楊英碰過麵,隻是偶爾每周下午的時候,回南壩會跟陳正忠碰一下麵。


    但實際上,即便他天天在家,跟陳陽碰麵也隻有在陳陽每個月回來拿生活費的時候。


    至於楊英那邊,倒是每隔一兩周能見一次,但也隻是匆匆一瞥的程度,跟沒見也沒什麽區別。


    他真正後麵不經常住宿舍的原因,其實是為了方便練練腎破限法。


    河溪城寨這邊,他已經因為抓那幾個前朝餘孽的事,跟唐家的二少鬧得不愉快,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算唐家因為忌憚黃訓虎,不會因此事來對付他,他也不可能在這邊練功。


    更何況,在雲陽那邊練功還能兼顧到很多事,他自然是選擇在雲陽那邊練功。


    “確實!”


    穆大超聽了陳青的話,深以為的點頭道:“我雖然每周回去都能跟我爸媽見麵,但也多少能理解青哥你的感受,既然青哥你不住了,那我也不住了!”


    陳青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得繼續住,在這裏留個窩,不然你也不住的話,宿舍就會被收回,我們在這邊就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啊?”


    穆大超聞言,頓時有些傻眼。


    隨後,他哭喪著臉道:“青哥,別這樣,我一個人住這裏,我…我害怕!”


    “別怕。”


    陳青從床上站起身,來到他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住這裏隻要晚上別亂跟其他人去城寨裏玩,應該就不會有事,白天的時候我也還在這裏跟你一起巡邏的。實在不行,如果你真的倒黴到晚上在巡捕房宿舍裏都能遇到事情,或者沒忍住去城寨裏玩惹了麻煩,那你就報我的名字,說你是雲陽‘喪青哥’的兄弟,誰敢動你,‘喪青哥’就殺他全家,這樣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可是……”


    穆大超繼續哭喪著臉,還想說些什麽。


    但陳青卻是笑著打斷道:“行了,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說完,他便邁步走出了宿舍,留下了一臉哭喪的穆大超。


    其實他讓穆大超留在這裏,確實如他所言,就是讓穆大超在這裏占個位,好讓他回來時有個落腳點。


    而這其中,也確實並沒有什麽危險——至少在他這裏是這樣。


    河溪這邊,對於巡捕來說,唯一的危險源就是河溪城寨裏麵。


    但隻要別亂去城寨裏玩,或者觸及到河溪城寨裏的利益關係,也沒人會自找麻煩的來搞一個巡捕員。


    更何況,穆大超還有陳青的名頭罩著。


    跟穆大超“愉快”協商完畢後,陳青便到巡捕房的辦公區簽到,然後開始了今天的上班。


    就這樣,他開始了每天在河溪上班巡邏,下午下班後,返回雲陽,先去邢兆武那裏取藥,然後找地方喝酒,接著在腎髒將酒水轉化成尿液這個過程中,循著方宇所說的那幾個醫館,逐一嚐試找人按摩的日子。


    有著那本“研究報告”式的書冊上的穴位圖畫,陳青找到的人倒也很快便知道了按摩的穴位。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陳青【精】數值高達4.96幾,身體強度太過強壯的原因,他所找的這些人穴位按是按到位了,但力道上卻是差了許多。


    無論這些人怎麽使勁按,陳青左眼眼底的【精】數值都沒什麽反饋,一連好幾天,最終都白白浪費了喝酒後腎髒轉化時的狀態,還有邢兆武家熬的那些藥液。


    很快,方宇所說的那幾家醫館裏的人,便都被陳青幾乎找了個遍,練腎方麵依然沒有什麽效果。


    最後,隻剩下了“銘醫樓”沒有找過。


    這頓時讓陳青有些犯了難。


    也就在陳青為此這件事犯難時,《青報》的口碑,在經過了差不多一周的發酵後,終於迎來了連鎖反應式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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