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城門慢慢打開,裏麵走出來安惠長公主和平安。母子倆都被綁著手,在雍州兵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走出來。


    安惠長公主看到謝藍玉下馬走過來,她身後留下一串筆直的腳印,背脊也挺得筆直。


    安惠長公主搖頭,大聲叫她回去,可是謝藍玉像沒聽見似的,越走越近。


    安惠長公主急壞了,不管不顧地推開身邊的雍州兵,結果城牆上弓箭手全都站了出來,隻要她再動一下,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謝藍玉一看這情形,嚇得臉都白了,大聲喊道:“別動!”


    安惠長公主深吸了兩口氣,呼出兩團白霧,眼眶都紅了,“你別過來,娘不想你來換我……以後怎麽跟你爹說啊?應該是娘來保護你,不是你來保護娘……”


    謝藍玉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朝她笑了笑,又疼愛地看了看旁邊的平安。平安那小臉蛋上還有淤青,手腕也藏著傷,一看就傷得不輕。


    謝藍玉說:“咱們謝家得有後人,平安也得有娘啊。”


    走到跟前時,謝藍玉揉了揉平安的頭,低頭溫柔地對他說:“平安啊,你要快快長大,長姐不在的時候,你要保護好娘,好不好?”


    平安抬起頭,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問道:“長姐,你不回來了嗎?”


    謝藍玉笑了笑說:“會的,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的。”說完,她收起笑容,認真地說,“娘,快帶平安走吧。”


    安惠長公主看了看平安,又看了看謝藍玉,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一個是她親生的女兒,一個是她這麽小的兒子,她該怎麽選擇呢?


    但是謝藍玉說得對,謝家不能沒有後代。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平安是謝家唯一的兒子,如果他能活著,就必須好好活著。


    最後,安惠長公主咬了咬牙,彎下腰抱起平安,緊緊地摟在懷裏。她看著謝藍玉,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傷心地說:“你答應過平安的,隻要有機會,一定要回來!你不能放棄!”


    謝藍玉笑了笑,簡單地說:“放心吧,娘。”


    她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安惠長公主抱著平安一步一步有些慌亂地走向對方陣營。


    大雪紛飛,一片白茫茫,她的頭發和眉毛都被染白了。


    她的眼神清冷又寂寞。但那個身影卻像是這天地間唯一有生氣的東西。


    直到看到安惠長公主和平安順利地走到對麵,雍州兵從城門後湧出來包圍了謝藍玉,過了很久,她的視線變得模糊,謝藍玉才回頭,一步步走進城門。


    謝藍玉知道,端王不會讓雍州兵射殺她,盡管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他還想折磨她,讓她自己走進他設下的圈套。


    一走進城門,就聽見厚重的城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城門後麵,雍州兵一大幫子都在那兒等著呢,一看見謝藍玉進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她看,那眼神啊,跟看見啥寶貝似的。


    咱們軍裏可沒啥女人,但這謝藍玉啊,她可是京州的世子女,還是敵方的頭兒,這些雍州兵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然後有個幽州將就走過去,一把搶過謝藍玉的九節鞭。謝藍玉那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那幽州將還嘿嘿笑了兩聲,直接捏起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他。


    那幽州將猥瑣地笑了兩聲,眼神在謝藍玉身上瞟來瞟去,說:“你這姑娘不在家好好繡花,跑戰場上來湊啥熱鬧呢?現在成了俘虜,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讓我們這些弟兄們開心開心!”


    他這麽一說,周圍的幽州兵都跟著起哄,笑聲一片。


    那個幽州將一把抱住了謝藍玉,三下兩下就把她的腰帶和盔甲給扒了。


    立馬,幽州兵們就熱鬧了起來,大家都興奮得不得了。


    謝藍玉穿著雪白的裏衣,就這麽站在大家麵前。雪花落在她身上,好像能把她身上的髒東西都洗掉一樣。


    她臉色白得嚇人,眼睛卻黑得深不見底。


    她的眼睛就盯著那個幽州將手裏的九節鞭,那是林子墨送給她的。


    林子墨,林子墨……


    就在那個幽州將想把手伸進謝藍玉的衣領裏時,她抬起頭,狠狠地盯著他,說:“端王還沒說話呢,你就這麽著急,是不是不把端王放在眼裏啊?”


    這話一說出來,那些幽州兵都聽見了,那個幽州將氣得要命,抬手就給了謝藍玉一巴掌,“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你隻是個俘虜而已,你以為你是誰啊?在軍營裏,女俘虜就是這麽被對待的,不隻是我要玩你,他們這些家夥一個個都要把你玩個夠!”


    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將,力氣可不是蓋的。


    一巴掌下去,謝藍玉的臉上就挨了一下,嘴角都破了,流出了絲絲鮮血。她那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一個紅紅的五指印。


    嗬,端王那麽想讓她自己送上門來,怎麽可能不露麵呢。


    果然,就在那個幽州將氣得不行,動手去撕扯謝藍玉的衣裳時,突然一支冷箭射了過來,直接射在了他的手臂上。


    血沫子一下子就濺到了謝藍玉的脖子上。那個幽州將疼得低吼了一聲,轉身一看,臉色就變了幾變,最後還是低頭表示恭敬。


    所有人都趕緊跪下,齊聲說道:“參見吾王!”


    而那頭呢,端王就站在謝藍玉眼前,好像剛從城樓上下來,慢悠悠的。他手裏還拿著弓,不過箭已經射中那個幽州將的手臂了。


    端王露出麵具外的半張臉,冷得讓人直打哆嗦,他轉身就說:“把她帶上來。”


    謝藍玉被送到了幽州營,直接就被帶到了端王的帳篷裏。


    那時候天已經黑乎乎的了,灰蒙蒙的一片,帳篷外麵的火光顯得格外亮。


    帳篷外頭都是幽州兵守著,謝藍玉想飛也飛不出去。而且她現在什麽武器和盔甲都沒有了,臉色蒼白得嚇人,那些指痕印子更是顯眼。


    哎,她這回是真的逃不掉了。


    端王終於能這麽近地看她了。


    她看起來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有點像,但又有點不一樣。她身上有股不服輸的勁兒,眼神也冷冷的,真的好想讓人把她給征服了。


    端王笑著說:“難怪我手下的將士們都對你這麽著迷,你不僅倔強還很漂亮。”


    謝藍玉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說:“端王,好久不見啊!你幹嘛戴著麵具啊,是不是因為麵具下的那半張臉太醜了,見不得人啊?”


    端王嘴角輕輕上揚,笑著說:“我這張臉嘛,你不是很清楚嗎?怎麽,想看看你的傑作?”


    謝藍玉回答道:“當然想看啊,我倒是好奇你醜成啥樣了。”


    端王今天居然沒生氣,坐在桌前,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然後慢慢摘下來,說:“既然你想看,那就看吧。最好給我記住,以後害怕的時候、恨得要命的時候,都別忘了這個畫麵。你越是這樣,我就越開心。”


    燈火下,那張臉疤痕一條條的,謝藍玉看了眼說:“嗯,是挺醜的。”


    端王站起來朝她走了過來,越走越近,然後說:“你怕不怕?你要是求求我,說不定我會對你溫柔點。”


    “溫柔?”謝藍玉笑了笑說,“你端王,應該不知道溫柔這兩個字怎麽寫吧。”


    “隨便你怎麽說。”端王看著她,那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她的光,又問,“我送你的東西,你喜不喜歡?”


    謝藍玉的臉色突然變了。


    端王接著說:“現在這時候,你說林子墨還會不會來救你呢?”他伸手摸了摸謝藍玉的臉,“沒人能救你了。你那疼你愛你的二哥,已經不在了。我聽說,他當時身上挨了好多刀,還有箭插在身上,但還是硬撐著。不過後來還是弄得渾身是傷,血肉模糊的,真是太慘了。”


    雖然謝藍玉知道,顧言諾跟她說過,林子墨沒死……她應該相信顧言諾,而不是眼前的端王!


    但端王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戳她心裏最軟的地方。


    疼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謝藍玉小聲說:“他沒有死,他一定不會死的!”


    端王那冷冰冰的手在她臉上摸來摸去,那冷酷殘忍的氣息,就算過了這麽久,再次感受到時,還是那麽讓人難受。


    那種冷意和厭惡,真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謝藍玉說:“端王,你幹脆現在就殺了我吧,這樣可能還更劃算點。”


    端王冷笑一聲說:“殺了你?你想得也太美了吧。你來之前,難道沒料到我會怎麽對付你嗎?之前我和景川王鬥得不可開交,那都是你搞的鬼吧?你早就知道景川王封地裏諸侯箭的事,是想給林子墨爭取時間,拖住我吧?”


    說著,他的手慢慢摸向謝藍玉的脖子,突然一把掐住,眼睛裏的殺意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他接著說:“可惜啊,林子墨注定是個短命的,就算你給他爭取了時間,他最後還是沒能挺住,失敗了。”


    她的脖子那麽細,隻要他稍微用點力,她可能立馬就沒氣了。


    不過說真的,摸起來的皮膚涼涼的,滑滑的,感覺真的超舒服,就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樣。這種感覺比我以前幻想的還要吸引我,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他曾經幻想過他宮中的每一個女子,都是她的模樣,每一個都讓他有一種征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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