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此時便已經夕陽西沉了。鳳九陪著她姑姑和成玉等神仙分別拜見了白家長輩和佛陀之後便一直與眾人在一起。


    深山不見人,但聞耳語聲。


    靈山在梵境之中,一片深綠淺紅全然沒有人工斧鑿的痕跡,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與靈山大殿附近的熱鬧不同的是一條曲徑直通的一處齋房。


    這房屋坐落在靈山深處,四周是高山,唯有一條曲徑直通靈山佛殿。


    房屋是用古木建造的,裏外都未經過細致的人工琢磨,一切用具古樸自然,即便是深山中的房屋,但也與這山中的一切看起來渾然一體。


    木屋之中,一個身著白色布衣的男子坐在屋內,身下是蒲葉墊,身後隻是簡樸的書桌,再無其他。在裏側,是臥房,也是簡單的擺設,一張木床,簡單的被褥,樸素的床帳,再無其他。


    男子打坐,閉著眼睛,一頭烏黑的頭發隻用一根素雅的發簪簪住,清俊的麵容姣好的輪廓分明的五官,這樣的容顏放在這青山綠水間仿佛就是上天之子,但若是走出去,在人群中那也絕對是皎皎明月。


    山雨欲來風滿樓。


    深山之中似乎是隔絕了外麵,靈山大殿的喧囂與此時的寧靜仿佛是兩個世界,但即便是閉著眼睛,他也能感覺到一陣風吹草動,不是尋常的風,是席卷著世間欲動的黑風。


    木門被吹開,房中人依然身不動。


    門外的黑風?愈加濃鬱,終於那一陣黑風中走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他一臉戲謔地看著屋內的那個男子,神色淡漠,眼睛依舊安穩的閉著。


    “尊神果然好定力。”黑衣男子開口。


    屋中人不為所動,不聲不響。


    “隻是這般好的定力,卻又為何在這深山之中。要知道此時靈山大殿附近那可謂是熱鬧非凡。”


    黑衣人自顧自的說著,可屋中人依舊不為所動。


    “你的心上人也來了。這麽久沒見,想來尊神應該很是想念吧?”


    屋中人開口:“出家人不打誑語,六根清淨,天下萬物,皆不在心上。”


    “若皆不在心上,為何隻單單回答這一句?若皆不在心上,為何獨居這深山中?若皆不在心上,為何不在這樣的日子誠心禮佛?若皆不在心上······”黑衣男子閉口朝著木屋走了幾步,繼續道:“我為何會出現?”


    此時,屋中人睜開了眼,他瞧著門外這個與自己麵容別無二致的男子,眼中一副淡然,神色皆是冷漠。


    男子看著睜開眼的白衣男子,良久突然發笑:“何苦自欺欺人。為神為佛,若不能隨心所欲,那修這神佛又有何用?”


    白衣男子好像不耐煩了,他輕輕一揮衣袖,一瞬之間白色華光奪門而出直擊黑衣男子,頃刻間,黑衣男子連同黑風退到了山穀之外,卻是一陣笑聲,激蕩在山穀之中。


    白衣男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門口,山中的景色足以讓人放空一切。文昌帝君,沒錯,正是從九重天出走的文昌帝君,雖然一心皈依佛門,但佛陀卻說他尚且有未了之事,便讓他在這深山之中靜靜等待,至於等什麽,文昌帝君不明白。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文昌帝君走出了門。嗅著山中的空氣,又是一陣清風,趁著夜色撩入山穀。


    清風之後,竟然是一個女生尋著幽徑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那人開口。


    “好久不見。”文昌帝君眼中沒了方才的淒清,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的明媚。


    來人是鳳九。


    “說真的,我不喜歡喊你文昌帝君,我更喜歡喊你,容與。”鳳九笑著,坐在了門前的一塊石板上,文昌帝君走了過去,並排坐下。


    “無所謂喊什麽,總之都是我。”


    文昌帝君這麽說著,這是他來這山穀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今日真的很驚喜。


    鳳九道:“你為什麽不出去?今日靈山可熱鬧了。”


    文昌帝君笑了笑,道:“很多年了,我已經早就不喜歡熱鬧了。”


    想起很多年前,最熱鬧的一次便是與鳳九泛舟湖上,畫舫花燈。


    “喚我容與,是因為沒有三生石上的壓力嗎?”文昌帝君終於是將自己心裏壓著的問題問了出來,三生石,不僅僅是壓著鳳九,也壓著東華帝君,更壓著文昌帝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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