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去軍營,陸闊第二日很早就醒來了。他一動,身旁的趙沅嘉也跟著動了,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陸闊不舍地把人抱進懷裏,“現在剛過卯時(早上七點),還早呢,你再睡一會兒。”


    趙沅嘉靠在他肩上搖了搖頭,“我要跟你一起。”


    她之所以這麽堅持也是有原因的。昨兒大舅父發了話讓陸闊全權接手軍中的事務,雖然前幾日陸闊也以欽差的身份去了軍中,但有了大都督的支持顯然又是不同的。


    她這個公主自然也要力挺自己的夫君,等一會兒就親自送他到大門口。其他人想要刁難他,也要先掂量掂量。


    陸闊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隻覺得一顆心都軟乎乎的,“所以大舅父的稱呼很對,我就是阿沅夫君。”


    趙沅嘉玩味地揚起唇,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放心,你跟了我,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那就多謝殿下疼我。”陸闊從善如流地作了一揖。


    小夫妻倆親親熱熱地調笑著,清早起床的懨懨瞬間便煙消雲散。


    簡單吃過早飯,趙沅嘉便拿出一件玄色織錦羽緞鬥篷親自為他披上,配上裏麵那件絳色錦袍,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挺拔英武、威風凜凜。


    “我夫君真是好看!”趙沅嘉退後兩步,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你這樣穿,看誰還敢說你是柔弱書生。”


    陸闊:……


    “走吧,我送你出去。”趙沅嘉挽著他的胳膊,剛踏出門口,就見到了快跑進院子的江柏。


    陸闊的目光驟然一閃,“可是杜府那邊有發現了?”


    江柏重重點頭。


    三人便又回了屋裏,江柏緩了口氣,便開口說了起來。


    “昨日邵副將他們離開後,杜府就沒什麽動靜了,如今天寒地凍的,下人們也不會出府亂走。可差不多未時的樣子,有一個婢女卻突然從一側角門出來了,小的覺得可疑,就跟了上去。”


    “這婢女一路去了大興街上一間挺大的雜貨鋪子,她不像是去買東西的,進店後直接被人領去了後院,然後待了不到半刻鍾就離開了。”


    “小的正有些猶豫要不要再跟著她,就看到那雜貨鋪子走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小的覺得有些可疑,便跟著他走了。”


    之後,江柏便跟著這個男人一路出了城、進了山,看著他走到一片林子裏,然後不一會兒就有一隻鷹隼在他頭上盤旋。


    江柏擔心被發現,不敢離得太近,雖看不清那男人做了什麽,但他也知道鷹隼絕不可能是碰巧飛來的。


    後來天黑了,那男人也沒有回城的意思,進了半山腰一間像是廢棄了的屋子。江柏便也決定留下來盯梢,他找到附近的一家農戶,以迷路為由給了點銀子投宿了一晚。


    大概四更天的時候,寂靜的夜中突然發出了一陣鷹隼的嘶嘯。江柏連忙出了屋,看到那男人聽到鳥叫後也出了屋子,讓那鷹隼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做得好!”陸闊激賞地看了他一眼。


    鷹隼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得到的東西,江柏帶回來的這個消息非常有用——基本能確認武德將軍府上有問題。


    趙沅嘉又向江柏問了那婢女的特征和那鋪子的名字,打算之後再讓人去詳細查一查。


    “鷹隼應是用來傳遞消息的吧?”趙沅嘉記得某些隼鳥是可以訓練的。


    陸闊點點頭,“昨日大舅父在昏迷多日後清醒了,對北彌人來說,應是很重要的消息。”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說什麽,攜手往府外走去。


    趙沅嘉依依不舍的與陸闊道了別,目送他騎馬遠去,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轉身回了府。快走到二門時,遇到了剛安排好中饋的尤霜。


    趙沅嘉眉眼一動,便拉著她問起了武德將軍府上的情況。


    “殿下說的這個婢女倒像是在那姚氏身邊當差的。”尤霜為趙沅嘉添茶的動作一頓,眼裏閃過毫不掩飾的鄙夷。


    “她雖然做了杜鵬的正妻,但軍中的女眷都不屑與之來往,我也隻在避不開的場合見過她幾次。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確實是會讓男人心疼的那種小白花。”


    趙沅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打聽起了大興街上的雜貨鋪子。


    尤霜了然的啊了一聲,“那是杜家的生意。杜鵬娶了這姚氏後就在城裏開了好幾個鋪子給她打理,前年她生了兒子後,據說杜鵬把這些鋪子都轉到了她的名下。”


    趙沅嘉冷哼,“還真是個渣男啊!”


    “渣男?”尤霜覺得這說法挺有意思的。她本就為常娘子和平哥兒感到憋屈,如今見公主也同仇敵愾,便幹脆一吐為快。


    趙沅嘉這日便在尤霜這兒吃茶閑聊,聽了不少關於杜家的八卦。


    傍晚時分,陸闊便從軍營回來了。趙沅嘉看到他鬥篷上幹幹淨淨的,有些詫異,“雪停了嗎?”


    陸闊望了一眼窗外黑壓壓的天空,“停了。”


    “今兒怎麽樣?”趙沅嘉把他微涼的手揣到自己懷裏,“那些人可有給你下馬威?”


    陸闊牽起唇角,眉眼多了幾分溫柔,“托夫人的福,這一日都平平順順、無事發生。”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窗外。


    雪停了,北彌人也該有動作了……


    翌日,趙沅嘉依舊親自送了陸闊出府,又上演了一遍依依惜別的戲碼。杜府的守門婆子撇了撇嘴,連忙把這消息送到了內院。


    姚曼兒看向還躺在榻上的杜鵬,皺了下眉,“將軍,您今日怎麽還不出門啊?那霸道公主都送她那駙馬去軍營了。”


    杜鵬哼了一聲,連眼皮都懶得睜,“我病了,剛剛已派人去告假了。”


    那沈老四既然病了,他也可以病啊!反正他也不是對那駙馬不敬,也不是使絆子不配合,他就是病了而已。


    姚曼兒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憂心道:“將軍若是不去,會不會得罪那駙馬?說不定還會有人趁機鑽空子,說您壞話,破壞您在軍中的地位。”


    這醜東西在家裏偷懶萬一錯過重要情報了怎麽辦?


    “你放心。”杜鵬反手一拉,就把人攬到了懷裏,“你夫君我心裏有數。我在軍中經營這麽多年,就算我不去,軍中的大小事也瞞不過我。自有人給我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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