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審訊室中,地上躺著一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


    那人渾身衣物破爛不堪,滿身汙垢,就像是剛從垃圾堆滾出來的乞丐,身上還帶著一股酸臭味。


    這人正是逸無夜,他為了避免路上耽擱太久,遭遇意外,一路上就很少進入居仙圖中。


    反正每次從居仙圖中出來沒多久,就弄得渾身上下髒兮兮的,逸無夜索性也懶得換衣服,就保持這樣的狀態一直到了杜邊城。


    當時的逸無夜看到諾大的城池,心情激動無比,腳上的速度也不由提快了很多。


    半年來,他沒有見過一個生人,除了無邊無際的沙漠外,連一點綠葉都看不到。


    突然看到不一樣的東西,象征著生命的綠色,那種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這也讓巡邏的人發現了逸無夜的蹤跡,朝著他這邊偷偷圍剿而來。


    當時的逸無夜精疲力盡,修為盡失,等那些巡邏的人靠近,逸無夜想要進入居仙圖已經來不及了。


    強行進入居仙圖的話,就會暴露居仙圖的秘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逃走的打算,被巡邏的人捉住。


    精神透支過度的逸無夜再也強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不用太長時間,哪怕多睡一小會兒,他就心滿意足。


    安娣燕看著挺屍一般的逸無夜,眉頭不禁皺了皺。


    從這人的樣子上來看,和垂死將至之人一樣,可是為何還有這麽強大的生命力。


    神識掃過逸無夜的身體,經脈粗壯,肉身強悍,這種肉身隻有修煉之人才會擁有。


    可是丹田卻空空如也,一點靈氣波動的痕跡都沒有。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些士卒探查的不到位,給弄錯了,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他始終都沒有醒過嗎?”


    “沒有,我們怎麽叫他都沒有醒過,我們不知道這人情況到底如何,怕將他弄死,也沒敢使用過激手段。”


    聽完匯報,安娣燕點了點頭,“用涼水把他潑醒,給他簡單梳洗一下,換身幹淨的衣服,讓他到軍事大廳來見我。”


    審訊室的氣氛,安娣燕很不喜歡,對於特別之人的審訊,她更喜歡幹淨一些的地方。


    臨走的時候,安娣燕補充了一句,“給他換一身普通衣服就可以,不要囚衣。”


    半個時辰後,逸無夜就被人押送到軍事大廳。


    安娣燕看到穿戴整齊的逸無夜,心中也是一驚。


    盡管逸無夜此刻衣著樸素,可英俊的麵容,和那從容不迫、臨危不亂的氣勢根本無法掩蓋。


    安娣燕見過不少人,可是像逸無夜這樣年輕,還這麽有氣魄的人,非常罕見。


    讓其他人出去,安娣燕笑著說道:“請坐。”


    逸無夜坦然找了位置坐下,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不過他可以確定,這裏是在北苑帝國。


    他一見到上方女子,就知道對方身份地位很高,絕非常人。


    “現在這杜邊城中,可以說我最大,所以在這裏,我最有話語權。”


    “如果你老實交代,也許我會從輕發落,否則的話,為了全城百姓安危,我寧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逸無夜不知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如此苛刻?


    不過這些和他無關,他也不會多嘴去問。


    見逸無夜沒說什麽,安娣燕繼續問道:“你叫什麽?從哪來?到這裏來幹什麽?”


    “逸無夜,來自長生帝國,逃亡到此地。”


    這些逸無夜沒有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都到北苑帝國了,就算百劍門的手再長,也不可能插手到這裏來。


    一聽逸無夜是逃亡到處,安娣燕更加疑惑了。


    還沒等她問,逸無夜就開始簡單的講述他在回沙城的遭遇,以及擊殺大宗少主的事情。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將一些很隱晦的信息屏蔽掉了。


    在聽逸無夜敘述了整個事件的時候,任安娣燕定力再好,也無法抑製住心中的震驚,逐漸表現在了臉上。


    加上逸無夜聲情並茂的訴說,不管是誰,最起碼百分之八九十相信逸無夜所說的話。


    “你一個虛丹被合體境擊中,丹田破碎,那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安娣燕真的有些無法相信這件事情,丹田破碎,幾乎和命脈斷裂沒有差別,怎麽可能還活著。


    “此事說起來,還得感謝丹寶堂,對了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安娣燕沒有隱瞞,“我叫安娣燕,是這裏的上將軍,你說丹寶堂,怎麽你和丹寶堂也有關係?”


    對於逸無夜的神秘,安娣燕越來越好奇,一個虛丹境能做出這麽大的事情,豈是常人可為。


    對於將軍這個稱謂,逸無夜倒是感到十分意外,不過安娣燕全身軍甲,倒也符合這個身份。


    “我是丹寶堂的記名煉丹師,曾經丹寶堂總部的少堂主送了我一枚救命丹藥,才得以保住性命。”


    “之前我偶然得到一件寶甲,那一掌之下,保住了肉身,隻是被擊碎了丹田,否則我現在屍骨無存了。”


    “隻可惜,那件寶甲已經碎裂成片了。”


    說著,逸無夜露出一臉的黯然神色,對失去一件保命護符而感到十分痛惜。


    他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解釋,否則的話,他的話中漏洞就很大,容易引人懷疑。


    “那麽說,你不是密探,你說你是丹寶堂的人,可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單憑幾句話,安娣燕自然不會完全相信逸無夜。


    逸無夜也不墨跡,將那塊白色令牌丟給了安娣燕。


    白色令牌上寫著一個金色的丹字,右下角還有個紅色麒麟標誌,令牌上纏繞著一股氣息,似乎和逸無夜連在了一起,表明這東西的確是逸無夜的。


    身為帝國皇室勢力的安娣燕,自然知道想要成為丹寶堂總部,且具有身份令牌的煉丹師有多難,不過她還是要再三確定才行。


    “逸公子,現在城中就有丹寶堂分堂,可否請他們前來,辨其真偽,畢竟職責在身,我不敢大意。”


    安娣燕的態度此刻算的上客氣了很多,以她元嬰境巔峰的實力,完全可以不用將逸無夜放在眼裏。


    “請便!”


    就這樣,兩人等了沒多一會兒,丹寶堂的人就被帶來了。


    安娣燕擺了擺手,省過那些繁文縟節,直接步入正題。


    來的是一名丹寶堂分堂的煉丹師,年近百歲,具有三星煉丹師的實力。


    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看,老者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記名煉丹師令牌的確是白色,而且材質上來講沒有問題,可問題就是,這上麵的字還有這標識印記不對。”


    一聽這話,安娣燕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她最討厭別人欺騙她。


    逸無夜一看安娣燕的表情變化,不禁有些著急。


    他倒是不怕這些人謀財害命什麽的,就怕給他搞一些非常特別的對待。


    “我說老頭,你可看清楚了,別亂說,說錯了,是要出事的。”


    那老者一聽,頓時臉色一黑,對逸無夜冷聲說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怎敢欺騙上將軍,這令牌根本就不是我北苑丹寶堂的,而是長生帝國的。”


    “隻有長生帝國的丹字才是紅色,而且還使用了麒麟標記。”


    一聽這話,逸無夜頓時鬆了口氣。


    “你這老頭,說話說一半,不一次性說完,太嚇人了。”


    老頭還想說什麽,安娣燕卻擺了擺手,讓他出去了。


    “逸公子,最近城中事態比較緊張,而且你身份特殊,又來自長生帝國,所以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要帶你回帝都,讓聖上定奪。”


    還沒等逸無夜回話,安娣燕便大聲說道:“來人,帶逸公子去客房,好生伺候。”


    “逸公子,我還有軍務要事,若有事情找下人吩咐即可。”


    就這樣,安娣燕沒有給逸無夜任何回絕的機會,離開了軍事大廳。


    逸無夜對此很是無奈,不過暫時在這裏安頓下來,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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