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邊城,城主府。


    一間豪華小院的廂房中。


    清晨的陽光,透過敞開的木窗,照射在安娣燕身上,很是溫暖。


    窗外一棵百年桃樹,時不時會飄落下幾瓣桃花,有時還會落在安娣燕的肩頭。


    安娣燕看著鏡中一身軍甲的自己,鼓了鼓嘴。


    看著鏡中可愛的樣子,安娣燕不禁笑了起來,將近日來不好的心情一掃而空。


    鏡中女子淡妝素雅,眉宇間不止有著女子的嬌媚,還帶著一絲男子的英氣。


    這樣的女子,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唉!明明就是個大家閨秀,可以和其他女子一樣,賞花刺繡,卻偏要走上舞刀弄槍的路。”


    “要不是每天還要照鏡子,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安娣燕看著鏡中的自己,揪了揪滿頭烏黑長發,開始盤梳打理。


    原本的城主大廳,因為軍事的需要,改成了軍事大廳。


    軍事大廳中,十幾個身穿軍甲的人指著沙盤上的地形爭論著什麽,似乎因為意見不合,爭論的非常激烈,亂成一團。


    也許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沒有一個人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最終也沒有爭論出什麽結果。


    “上將軍到!”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頓時整個軍事大廳就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再說話。


    一身軍甲的安娣燕,表情嚴肅的走進軍事大廳。


    那種英姿颯爽,威嚴果斷的氣勢和之前的她截然相反。


    路過那些人跟前的時候,一個個低著頭,都不敢直視她。


    坐在主將座位上,安娣燕示意所有人都坐下後,才緩緩開口。


    “諸位將軍,這大戰還沒開始,怎麽就亂哄哄一團,成何體統。”


    這時一名較為年邁的將軍,站起身來恭敬道:“上將軍,剛才探子來報,那些搶匪流寇、邪教邪派凝聚在了一起,似乎是要共同抵抗我們。”


    “我看他們就是看我們來圍剿他們的,所以就凝聚到了一起,趁他們魚龍混雜,人心不穩的時候,我們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名較為年輕的將軍站起來,急忙發表意見。


    “不行,我們才到這裏來,周圍的地形和情況並不是很清楚,貿然出手肯定會吃大虧。”


    另一人也站了起來,厲聲反駁道。


    “不行,那等他們聚攏了,讓他們來反打我們?”


    “我們前來圍剿他們,聲勢浩大,他們肯定提前得到了消息,必然經過有序的訓練,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聚集到了一起。”


    “也許他們隻是抱團取暖,錯過了這次機會,後麵就會更難。”


    “這麽重要的事情,不能用猜測的方式下定論。”


    ……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軍事大廳再次亂成了一團。


    安娣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的巨響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瞬間眾人都閉了嘴。


    “太久沒有打仗了,你們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了嗎?”


    “一群歪門邪道而已,就一個小小的動作,把你們激動成這樣,跟個菜市場一樣,要是對方現在就打過來,就你們這樣,怎麽指揮?”


    安娣燕的話讓下麵眾人啞口無言,不敢說話。


    “我告訴你們,我父親安信木能治得了你們,我也能治得了你們,會議結束,每個人下去自己去領二十大板,最好別讓我督促。”


    一聽到安信木的名字,眾人才想起這名女將也是來自上將軍府的,頓時一個個趕忙領命,不敢有絲毫抱怨。


    看著老實了不少的眾人,安娣燕冷冷說道:“我想你們也知道,距離此地千裏的久郡關,因為礦脈問題,北苑帝國和長生帝國的形勢比較緊張,如果發生戰事,很有可能我們還有向久郡關開拔,這個隱患我希望你們都能放在心上。”


    礦脈之爭說小也小,說大也大,但這種事情最容易成為引發戰爭的導火索。


    如果有人在其中挑撥,一方發難,戰爭也不過一觸即發的事情。


    到頭來受害的除了死在戰場上的將士外,就是兩國的百姓了。


    “南部邪教流寇眾多,這次帝國派遣我們來平定此事,就要做得幹淨利索,還當地百姓一個太平日子。”


    本來此次來平定南部的是安信關,可是由於久郡關的突發形勢,他需要坐鎮帝都待命,就派了他的大女兒安娣燕前來。


    “我們才來,他們就聚眾抵抗,報團取暖,說明這些人還不笨,不過從側麵也可以反映,他們對帝國的軍隊還是有畏懼之心,否則行動也不會這麽快。”


    “另一方麵,我們才來,這邊也不曾發生過戰事,對周邊的地理環境等等不是很清楚,這方麵我們還要和杜邊城的城主多多溝通交流才行。”


    說著,安娣燕看向站在角落的杜邊城城主,那是一個較胖的中年人,他趕忙低頭哈呀的稱是,表示一定會積極配合。


    “再者,就是長生帝國那邊,聽說回沙城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似乎有仙人什麽的出沒,異動很大,那邊長生帝國也派遣軍隊前去探查了。”


    之前說話的那名老將拱了拱手,在安娣燕示意下,他才說道:“這件事情我也知道,末將猜想,他們會不會借著探查回沙城的名義,偷偷闖過死亡沙海,向我們這邊偷襲而來。”


    安娣燕擺了擺手,“大規模的突襲是不可能的,死亡沙海稱作生命禁區,沙海妖獸眾多,尤其是沙海蠕蟲,倘若碰上,聚眾行動純粹就是找死。”


    “當然這件事情不得不防,大規模行動不會有,可是派遣密探前來就說不定了,我已經安排了人在周邊巡邏,如果有外人入侵,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安娣燕說完,起身來到沙盤地圖跟前,看著僅僅隻有一半明確的地形,沉聲道:“此地多為群山,地形複雜,在沒有明確地形的情況下,不能貿然行動。”


    “現在所有人聽我號令,去做三件事情。”


    “第一,就是摸清周邊地理形勢,將可能設伏的點一一排查。”


    “第二,給我滿城滿地散播消息,就說帝國要征兵,凡是接受招安的,可以免去以前所有罪行,往後倘若立了大功,還可以加官進爵。”


    說到這,眾人麵麵相覷,這個辦法他們還真沒想過,他們更沒想到這是一個姑娘想出來的。


    “第三,每日加強操練,把威勢給我顯現出來,聲勢越大越好,另外分散十幾股小隊在山間巡邏,這些派遣修士前去,製造出一定的緊張氣氛就可以。”


    對於這三點,眾人毫無意義,比他們在那裏爭前爭後有用的多了。


    本來還有些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對安娣燕並不服氣的人,現在也服氣了。


    從某方麵來講,安娣燕的將才和安信木很是相似。


    就這樣事情被一一安排下去,相繼執行,那二十大板,也沒人敢忘。


    等所有人出去後,安娣燕也準備出去檢閱軍隊的時候。


    “報……”


    一探子老遠喊道,很快就來到了軍事大廳。


    “報上將軍,在城外五十裏處,發現密探一名。”


    安娣燕一聽,頓時大驚,她才來沒多久,安排人在外巡邏不過兩天而已,就發現了密探?


    “人呢,什麽情況?”


    “那人已暈厥,正往城主府這邊送來,而且那人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似乎不是修士,可他的肉身又比常人強大許多。”


    “另外我們在他身上找到了這些。”


    說著那名探子將一柄長相奇怪的刀和一枚納戒遞給了安娣燕。


    “嗖!”


    寒光一閃,長刀出竅。


    安娣燕心中一驚,她居然從長刀上感受到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讓毫無防備的她,心神一陣恍惚。


    恢複過來的安娣燕看著刀柄上,有一個可活動的球體,很是奇怪,她也不敢貿然去撥動。


    那刀身更是寒光粼粼,帶著極強的危險氣息,似乎寒光所過之處,必要見血才行。


    “這東西先放在我這裏,將那人帶到審訊室,我隨後就來。”


    “是。”


    用刀的人,還是如此奇怪的刀。


    這刀倒是極品,可是凶氣也太重了。


    這人真的是長生帝國的人?他們不是以劍為首麽?


    難不成故意偽裝成這樣,迷惑我?


    安娣燕心中多了很多疑惑,這一切還得等她見到那人才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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