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上保護性外骨骼後,阿竹可以自如行動了。荒島荊攙著他一點一點適應著外骨骼,在醫院裏慢慢活動。


    兩個醫生模樣的人單手揣在兜裏向他們靠近,荒島荊馬上發現了情況不對,剛要帶著阿竹逃離,那兩人立即掏出手槍向他們射擊。荒島荊撲在阿竹身上把他推到了旁邊的房間裏,關緊房門,又拖來一張床擋在門內。那兩人朝著房門連續射擊,子彈在門上打穿一個個彈孔。


    “他們是誰!”阿竹緊張地問道。


    “肯定是藤佐派的殺手,想要滅你的口。”荒島荊緊盯著房門說道。


    “我們怎麽辦?”阿竹問。


    “放心,我已經呼叫了外援,如果他們打進來,先有我擋著。”荒島荊說。


    外麵的槍聲響了一陣之後,兩個殺手抬腳朝房門猛踹,隨著踹門的咚咚聲,阿竹的身體也不停顫抖。


    “別怕。藏好。”荒島荊摟住他的肩膀把他擋在身前。


    踹門聲戛然而止,門外一陣嗡嗡的電離聲響起,兩個殺手隻是問了句“什麽人”後便喊起絕望的嚎叫,片刻之後再無聲息。


    隨後,門框隨著滋滋的聲音發熱融化,最後被一拳擊倒,外麵的人踢開擋門的床走了進來。


    阿竹偷偷看到,那人身穿黑色皮大衣,頭上裹著一條黑色頭巾,粗重的鬢角一直連到下巴上的胡子,手中握著一柄高壓電擊棍。門外飄來一股惡臭的焦糊味,那兩個殺手已經被電擊得全身焦黑不成人形。


    “阿荊小姐,接到你的消息我就立刻趕過來了,看來時間剛剛好。”那人說道。


    荒島荊放開了阿竹,緩緩鬆了口氣,說道:“野山先生,辛苦你了。”


    “他就是靜海的繼承人?”野山指了指阿竹問道。


    “是的,他就是阿竹。”荒島荊撫摸著阿竹的頭發說。


    阿竹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叫野山的凶悍男子。


    “嘖,過於年輕了。走吧,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野山把手一揮說道。


    野山載著他們逃離醫院,登上飛船駛離了水陽城,懸停在城市外圍空間。


    飛船中,野山把一個小袋子交給阿竹,說道:“這是靜海先生寄放在公會的私人物品,現在交給你。”


    阿竹接過袋子,掏出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數著,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就好了,如果……”阿竹喃喃地說道。


    “這是靜海先生的檔案,也請你收著。”野山從包裏掏出一個檔案夾,放在桌上推給阿竹。


    阿竹隻是撫摸著檔案夾上的名字,並沒有打開。


    “如果阿竹先生確認無誤,請在這個上麵簽字。”野山拿出電子簿遞給阿竹,“特別說明一下,頁麵最下麵有一個勾選項,作為繼承人,你是否行使向凶手複仇的權利,這是公會提供的一項福利待遇。如果選定該選項,公會將調動你所需的任何資源為你的複仇行為提供支持,直至將目標殺死為止。”


    阿竹聽到複仇兩字,眼中頓時冒出怒火。


    “任何資源嗎?公會的任何資源我都能調用複仇?”阿竹顫抖著問道。


    “是的,包括情報支持、內部接應、資金支持、交通工具、武器,甚至戰艦。”野山說。


    阿竹在電子簿上翻到頁麵的最後,看著那項複仇權的勾選框,雙手忍不住發抖。


    選吧,小竹,荒島荊在心裏喊道,選吧,這就是一切的意義。


    終於,阿竹對著勾選框重重地點了下去。荒島荊同時鬆了一口氣,她的計劃順利地推進下去了。


    野山收起電子簿,拿出一顆特殊的芯片交給阿竹,說道:“好的,已經確認行使複仇權,這是可以調用任何資源的通訊芯片,請阿竹先生收好。特別提示一下,請謹慎使用,盡量不要讓雙瞳大人生氣。”


    阿竹接過那顆芯片,打開太陽穴旁植入芯片的接口塞了進去。


    “我現在就要。”阿竹咬緊牙關說道,“我要公會的旗艦過來,用艦炮轟死藤佐!”


    荒島荊沒想到阿竹這麽快就調用了這麽重要的戰艦,甚至不顧雙瞳大人是不是就在旗艦之上,連忙阻攔道:“小竹,你冷靜點!旗艦不是能輕易調動的。”


    “阿荊姐,我已經想好了,對付那個老東西,就一定要用足夠的力量一擊致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阿竹平靜地說,“我需要這份力量。”


    “小竹!”荒島荊又喊道。


    “阿荊姐,你不要說了,這是我的決定,絕不會連累阿荊姐。”阿竹說道,“以後,我的名字就叫靜海竹!”


    那一刻,荒島荊在阿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被仇恨衝擊著頭腦,內心變得陰暗,凶狠地發誓要把仇家斬盡殺絕,變成複仇工具的全部過程。


    天!這個孩子,他不是壞人啊,他不應該背負我的仇恨啊!荒島荊在這一刻內心強烈動搖起來,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本來就是她的複仇計劃的一部分,一旦靜海的養子選擇了複仇權,調動了公會的武力,她的計劃就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如何發展,已經不會受她的控製了。


    荒島荊在心中恨恨地罵著阿竹,小竹,你為什麽不是一個混蛋?為什麽不像靜海那樣臭名昭著、手中沾滿鮮血?為什麽如此天真?靜海究竟教了你什麽?你這個白癡!你以後還怎麽活在這個荒誕凶殘的世界上。


    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了,荒島荊隻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阿竹,讓他平平安安度過這一關。


    “靜海竹先生,現在你是繼承靜海名號的人,你做什麽我不會阻攔,我隻是再提醒一下,謹慎使用複仇權,盡量不要讓雙瞳大人生氣。”野山再次強調說。


    阿竹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麽。


    野山把飛船開到靠近水家地盤的安全地帶,留下他們之後消失在宇宙的繁星之中。


    突然天空響起艦隊的轟鳴聲,十幾艘飛船從藤氏航空港呼嘯升空,向地球的方向駛去。


    “藤佐!他要跑了!”阿竹指著那群飛船大喊道,“公會旗艦怎麽還沒到!”


    “這裏已經沒有人會給公會的飛船發送導航信標了,旗艦隻能用常規引擎飛過來,不知需要多久。”荒島荊說。


    “阿荊姐,快帶我到你的飛船上去,我們跟上藤佐,不能讓他跑了!”阿竹說完就向公共航空港跑去。


    荒島荊深知那是藤佐被她故意送去的情報釣了出來,她一邊向駐守火衛二的艦隊下令開拔,一邊跑向公共航空港停放的小飛船。她現在最希望的是,能搶在公會旗艦之前幹掉藤佐。


    雙瞳公會旗艦,一座如同城市般宏偉的龐大戰艦,其規模遠超現在任何太空城內的任何艦船,公會的所有機構都設在旗艦之上,常駐人員有上千人。為了掩蓋行蹤,公會旗艦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天,它永遠在太陽係範圍內不停移動著位置。


    公會的會長雙瞳,亦不會在旗艦上停留太久,他經常乘坐一艘偵察用的小型飛船在距離旗艦不遠的空間中遊弋,遙控著公會的一切。


    然而他就這麽看著旗艦在他眼前啟動了引擎,開足了馬力,以百分之十光速的極高速度向地球方向飛馳而去,他質問旗艦的駕駛組,得到的回答是有人行使了複仇權條款,跨過一切權限直接調動了旗艦。


    他感到困惑,是什麽樣的仇恨,會讓複仇的人不顧一切後果調動公會旗艦,甚至不惜將整個公會暴露在全世界的麵前。


    他隻好又聯係到善後組的負責人野山,得到的答複是執行滲透藤家任務的靜海的養子阿竹調動了旗艦,將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轟死藤家的族長。


    “混賬東西!這小子沒長腦子嗎?公會旗艦一旦暴露,馬上就會變成全世界的標靶,他想讓公會徹底毀滅嗎?”雙瞳罕見地動了怒。


    憤怒之後,雙瞳無奈地翻看阿竹簽署的那份交接協議。“調動所需的任何資源為複仇行為提供支持?這是哪個蠢貨寫的條款!怎麽就沒有考慮到今天這種情況。”雙瞳罵道。


    野山在電話的另一頭不敢作聲,那條款當然是雙瞳定下的。也許大人的雙瞳能夠洞察一切,但不包括文字條款所包含的隱藏在字裏行間的全部內容。


    “雙瞳大人,您作為會長擁有旗艦的最高操作權,現在隻能靠您親自把旗艦停下來了。”野山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解決辦法,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但是旗艦已經飛走很遠了,雙瞳隻能把這艘小飛船的速度加到了頂點,尾隨著旗艦的飛行軌跡追了過去,他隻能希望能在旗艦減速的時候追上它。


    在飛行的路程中,雙瞳接到了藍血家族發來的通訊請求,他原本希望公會能夠在藍血家族和鐵氏作戰的過程中有所收獲,現實卻再次給了他重重一擊,軍隊嘩變,藍血家族多年的經營成果顆粒不存。


    內部的混亂,外部的失敗,讓雙瞳這個為了終極計劃奔波一生的幕後黑手不得不調整戰略,或許隻好啟動那套方案了,那套讓整個世界以崩潰為代價完成終極計劃的方案。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造成無法收拾局麵的阿竹必須死!


    雙瞳的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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