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老趙一把握住王胖子的手,咧開嘴笑道:“唉呀,胖兄弟,我真得謝謝你啊!多虧了你的……橡皮筋兒,我趙某終於鹹魚翻身啦哈哈哈!來!這些你拿回去嚐嚐鮮!”


    說著,他從腰間解下兩隻兔子、一隻山雞,塞到王胖子手裏。


    王胖子接過東西,又往老趙手裏塞,“唉呀!不要不要,這怎麽好意思!!”


    老趙聞言臉色一變,“唉!胖兄弟,你不要可不行,其實我正準備去找你呢,你這兩根兒……呃……橡皮筋兒可是幫了我大忙了!你連貝利都沒收,這麽點兒東西,就當是利息了!”


    王胖子隻好笑納,將東西遞給摩根,對老趙讚歎道:“趙老哥,從早上到現在,這才半天工夫,你就打了這麽多獵物?”


    聽他這麽說,老趙一臉得意,“唉呀不多不多,好幾個月沒怎麽打彈弓了,手生了,跑了好幾個!”說罷又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這島上遠離人煙,各種野生小動物非常多,隻要有恰當的狩獵手段,收獲還是不錯的。


    “對了,你們在這裏是……?”老趙隨口問了一句。


    王胖子答道:“我們打算在這兒設立一個集市,再搞一個公示欄,以後咱們做買賣就不用挨個營地串門兒了。”


    “哦!那敢情好啊,以後我這些獵物要換貝利就方便了!”


    老趙喜形於色道:“唉呀胖兄弟啊,我說句公道話,多虧了你們幾位,咱們島上這些人才能過上今天的日子啊,真的!要不是你們,我怕是早就凍餓而死了!”


    第一次暴風雨結束後,老趙也是奄奄一息,喝了沈曼如他們送的肉湯和藥湯,才好不容易緩過來。


    “趙老哥咱不說這些,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力所能及的,相信多數人隻要有這個機會,也會和我們做同樣的事情。”


    王胖子又客套了一番,忽然想起了什麽,“唉我說老哥,你這個彈弓打這麽準,有沒有試過打魚啊?”


    “啊?打魚?”老趙一愣,“哦!你說是說,站在海邊用彈弓打魚?”


    老趙家住在山裏,平時進山都是打一些飛禽走獸,還真沒打過魚。


    “對啊,你找一處平靜點的水麵,可以找塊礁石站上去,隨便灑點東西在水麵上,等魚浮頭的時候,用彈弓打它腦袋!”


    這事兒王胖子小時候幹過,隻是他的彈弓準頭太差,老家的魚又精,幾乎沒成功過。


    但是他覺得以老趙的水平,可以試試,畢竟這熱帶海島周邊的魚又多又傻,而且這樣打魚距離比較近,命中率也高。


    老趙畢竟是資深弓友,他也聽過有用彈弓打魚的,立即一拍腦袋:“唉呀我怎麽沒想到啊!我這就去試試,胖兄弟你等著,一會兒我給你送魚來!”


    這老趙還是個急性子,說幹就幹,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


    十天後。


    2020年7月16日,農曆五月廿六。


    荒島集市並不是每天都開,而是每逢農曆三、六、九開市。


    今天是五月二十六,正是趕集的日子。


    白雷雷挽著沈曼如的胳膊,兩人各自挎著一個小提籃來趕集。


    沈曼如頭頂隨雲髻,上身穿著一件淡紅色針織短衫,下身穿著一件淡藍色短裙,麵料都很貼身,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紅色和藍色,是他們目前掌握的兩種染料,紅色來自紅花,藍色來自菘藍,因為染料取材和技術所限,著色還比較淺,染不出豔麗的顏色,但走在人群中還是非常搶眼。


    白雷雷還是雙馬尾,衣服款式和沈曼如類似,隻是沒有染色,仍然保持著麻布的淡黃本色,隻在左胸前繡了一紅一藍兩隻小熊。


    集市上的人也都穿著麻衣,不再像溫鍋宴時那樣破破爛爛。


    這些人的衣服大多也是六人營地生產的,隻是做工比較粗糙,用細麻繩針織的,針腳比較大,乍一看有點像麻袋,隻是比麻袋更輕薄一些。


    而她二人穿的衣服,雖然也是針織,但用的是細麻線,針腳非常密,一個紡織工織了八天才織出一件。


    這要是拿出去賣,至少要標價好幾十貝利才能回本兒,沈曼如就沒讓對外出售。


    一是產量比較低,他們自己還不太夠穿,沒有多餘的可賣;二是成本太高、價格太貴,他們估算了一下,島上應該沒有其他人買得起。


    這個價格掛出去隻會拉仇恨,還不如自己留著。


    其實她倆平時也舍不得穿,今天出來趕集才換上的。


    集市不大,一共大大小小十幾個攤位,放眼望去,各種野果野菜、兔子山雞、魚幹蝦幹這些土產比較多,還有幾個攤位賣一些自己做的手工,草鞋草繩、竹筐竹簍、掃帚簸箕、蒲團蓋墊等等。


    這些東西沈曼如他們也不缺,看看新鮮就走過去了。


    路過一個攤位,賣的是各種調料,攤主就是上島後最早製作出蠔油那個人,姓黃,粵東朱海人。


    “這個有點兒意思。”沈曼如停下了腳步。


    仔細一看,荒島上目前已發現的所有香料、調料,他這兒基本都齊了,油、鹽、醬、醋、香茅、山椒、藤椒、海腸粉、蠔油,應有盡有。


    老黃有生意頭腦,懂得集中優勢、整合資源,基本壟斷了三個營地的調料買賣。


    當然,其中好幾種調料都是從六人營地進的貨,老黃作為中間商賺個差價。


    所以他一見到沈曼如,就非常熱情的打招呼:“呦!沈大夫來啦,您看看要點兒什麽?”


    沈曼如笑了笑,這些調料他們都不缺,唯一引起她興趣的,是老黃攤位上的一壇醬,“這個是……麵醬?”


    王胖子之前用海鮮、魚肉等製作過海鮮醬。


    因為島上沒有大豆、小麥等作物,所以他們還沒有製作出傳統的豆醬和麵醬。


    看她對自己的醬感興趣,老黃急忙介紹:“沈大夫好眼力啊,這的確是麵醬,我用木薯麵製作的。”


    說著他拿起旁邊的一個竹筒,裏麵放了一把竹簽,遞向沈曼如,“您嚐嚐?”


    那些竹簽都是一次性的,嚐完可以扔掉,老黃想得很周到。


    沈曼如抽了根竹簽,挑了一點醬嚐了嚐,醬香濃鬱,回味綿長,確實是發酵的味道,就是甜味稍有點過了。


    也許是因為木薯麵的澱粉含量高,發酵之後比普通麵醬更甜。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麵醬都叫甜麵醬,像大豆發酵的豆瓣醬、黃豆醬,除非刻意加糖,一般不怎麽甜,因為大豆的澱粉含量相對麵粉要低一些。


    麵醬用來蘸蔥蘸菜吃,正合適,要是再卷張煎餅,那就真的是一絕。


    作為海東人,沈曼如也想念這一口,她小時候見家裏老人做過麵醬,將麵粉揉成團上鍋蒸,不放酵母,蒸熟後放起來發酵,等麵團長毛後再曬幹搗碎,加水加鹽發酵,每天晾曬、翻攪,直到醬色變深為止。


    也有直接用吃剩的饅頭長毛、曬幹、搗碎後發酵的,大致過程都差不多。


    至於用木薯麵製作麵醬,估計也大差不差,他們暫時還沒嚐試過,老黃能在荒島上做出麵醬,也算是填補空白了。


    “黃老板,給我來一壇吧,多少貝利?”沈曼如扔下竹簽問道。


    “唉呀!沈大夫太客氣了,您要是想吃,這一壇我送您!”


    老黃滿臉堆笑,他這裏一半的調料都是從六人的營地進的貨,其中好幾種隻有他們營地能生產,他隻負責零售,賺個差價,這樣算來,沈曼如他們是他的財神爺。


    沈曼如擺擺手,客氣道:“那怎麽行,黃老板不必客氣,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咱開這個集市,首先講的就是公平交易不是?”


    她這樣一說,老黃也不再推辭,興高采烈地收了她6貝利。


    往前走了幾步,白雷雷忍不住問她:“姐姐,你買這醬是為了吃?還是想研究它的製作方法?”


    沈曼如想了想道:“主要為了吃。”


    “哦?”白雷雷有些意外,“這東西製作起來應該也不複雜,咱要是自己做就不用花錢買了,還能往外賣。”


    沈曼如搖搖頭:“咱確實可以自己做,但是沒必要。


    人家已經做出來賣了,我們再去做,就等於搶人生意、斷人財路,這麵醬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的東西,不是什麽戰略物資,沒必要為了它得罪人。


    現在島上很多買賣都被咱壟斷,這樣不好,有句話叫福不可盡享,要給別人留一點兒。”


    白雷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沈曼如沒說,那就是這種麵醬的製作難度並不高,隻要想到了很多人都能做出來,到時候肯定就不值錢了,他們人力有限,還是多做一些附加值高的產品。


    想到這裏,沈曼如就走到了自家攤位前。


    裏奧和傑西正守著一個大攤位,擺滿了他們營地自己生產的各種產品。


    包括各種陶器、木工家具、日用器物、鐵器、衣服、毛筆、墨、竹簡等等。


    特別的,在最醒目的位置,還擺放了好幾種藥品。


    這些藥品是這次集市新推出的,用於治療常見的傷病,都是沈曼如指導製作的,包括治療跌打損傷的、治療風寒風熱的、治療腹瀉拉稀的、還有滋陰壯陽的、驅蚊驅蟲的,等等。


    藥品大多製作成便於攜帶和儲存的形式,有的是藥膏,有的是藥丸,還有的是藥粉,外敷內服都有。


    有的必須現熬的,就直接配好幾味藥材,用塑料瓶裝起來。


    最後還有幾瓶乙醇消毒液,用螺紋陶瓶密封保存。


    這些藥品在這集市上是絕對的硬貨,別無分店。


    沈曼如還特意安排傑西過來一起守攤位,就是為了幫著賣藥,畢竟來買藥的大多是生了病的,有時需要做一些簡單的診斷,對症賣藥。


    經過沈曼如這些日子的指導,傑西對一些常見病的診斷和用藥已經比較熟悉,讓她守在攤位上,順便還能增加實踐經驗,鍛煉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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