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辛在那道無形目光當中,身形絲毫沒有停頓。


    那種異樣的感覺很快消失了,耳邊的低語聲也同樣消失不見。


    “看來以後要小心行事了!”


    翟辛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又要和老對手重新對上了,隻是這一次不是在神域戰場。


    剛才的那道目光來自於神域空間的四邪神之一的血神。


    而大家更願意稱它為恐虐。


    這是一位最為殘暴,也最嗜毀滅的邪神。


    它代表著難以遏製的好鬥,喪失心智的瘋狂以及淹沒戰場的滾滾血海!


    對於鮮血,它有著難以遏製的渴求,凡是以它的名義持兵刃行殺戮的人都會得到它的青睞。


    即便是對於其它邪神盟友,它的殘暴與憤怒也毫不吝嗇。


    無論是重劍,戰斧還是其他什麽有著巨刃的武器,隻要能造成鮮血狂湧的武器它都喜歡。


    翟辛此刻無心其他,他已經感受到了幾股強大的氣息,即將到達皇宮,他朝著那些氣息的反方向奔逃著。


    就在翟辛奪路而逃之際,神界,一處血色的世界內。


    一位坐在黃銅色王座上的巨大身影,發出了撼動整個世界的咆哮,王座之下那些無盡紀元所堆積而出的顱骨山峰構成了一個基座。


    這些顱骨要麽是它自己的戰利品,要麽來自於它的信徒所獻。


    一副血紅色的板甲披在它的身上,其上鐫刻著各種翻滾的符文以及因為痛苦折磨而變形扭曲尖嘯著的麵孔。


    一頂巨大的有翼頭盔被戴在頭顱之上,以遮掩它那非人的,咆哮扭曲的嘴臉。


    那正是亞空間的四大邪神之一的恐虐。


    恐虐的願望無他,唯親眼目睹舊世界永陷破亂與戰火爾。


    當世界間海水為鮮血取代,世間高山為京觀所遮掩,它的英明也將得以彰顯。


    而血色世界之中,布滿了鋸齒狀的峽穀,崎嶇不平的地麵之上盡是陷口。


    在這片邪神的領地中,遊走著無數恐怖的怪獸與惡魔,它們自誕生一刻開始就不斷地相互殘殺,這一切不為了生存,而隻是為了取悅那位邪神,以此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而那些被升格者們都會穿上穿戴著由顱骨製成的鎧甲,那即是恐虐的神徽,更是無上的榮耀!


    當恐虐的咆哮響徹整個世界時,無數的惡魔們紛紛停下了手頭的廝殺,它們望向了黃銅王座之上的神!


    它們的口中開始嘶吼,竭盡所能能的瘋狂嘶吼仿佛就是對神的最好回應。


    “世間萬物皆受神恩!萬物生長的關鍵是什麽?”


    “唯有鮮血,憤怒,憎恨,這恰恰是我主所司。”


    “生命降生於我主的聖色之中,嬰孩初誕的第一個動作,不就是那充滿憤怒的啼哭聲麽。”


    “全賴主恩,我們方得今日之餐飯。每日所食之物,無不與暴力,死亡有關。”


    “滔天的恨意無不寓於此舉,無生,何來死?無死,何來生?”


    “仰賴主名,我等方百戰百勝。經曆世間諸多苦痛,方知苟活知道隻於殘暴!”


    “因恨而生,正是這恨意使得我們得以保全,使我們得以庇護。”


    “正是這恨意,使得我們在夜晚免受邪物侵擾。”


    “正是這恨意,使得我們不斷前進,不斷征服。”


    “正是這恨意,使我們得以實現夙願。”


    “血,奪目之血,生命之源。血出,吾降,血流,吾生,血止,吾死!”


    “不信之徒,你們有誰敢宣言不再重拾起神賜工具?”


    “你們又有誰敢宣言不會為那神聖憤怒的降臨而歡欣?”


    “遊曆,戰鬥,殺戮。吾之生命即為戰爭。”


    “吾之食量即為憎惡。”


    “寡婦的愛哭使我們心神平靜,鹽堿之地使我們得以安眠。”


    “歸根到底,你們無不追隨它的名。”


    “我輩的夢想就是將世間生靈付之以血與劍。”


    “唯此,它的國才能得以降臨!”


    “我主是始是終,是生者之主,是死者之首。”


    “辱主者自辱,尊主者自尊。”


    “請接受這卑微的獻祭,我的頭顱!”


    血神的頌歌,充斥著血色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有些狂熱的信徒用自己的武器將自己的頭顱割下。


    為這場盛大的讚頌畫下完滿的句號!


    恐虐的嘶吼漸漸平息,它剛才太過憤怒,因為一場表演被破壞了。


    但是它又太興奮了,那個它時時刻刻,都想要親手摘取其頭顱之人,他再一次出現了!


    為了慶祝他的出現,它要掀起一場浩大的戰爭為與他的決戰,奏響序曲!


    在音爆海中,無數惡魔們狂笑嘶吼著,它們知道盛大的慶典就要到了——血色戰爭!


    血祭血神!


    顱獻顱座!


    …………


    翟辛好不容易從皇宮的南側逃了出來,卻發現太阿城的各條道路上幾乎都是趕來的士兵。


    這麽大的動靜,還是從皇宮中傳出來的,確實驚動了所有人。


    原先的戰鬥波動因為,血神“錨”點的存在,被遮蔽了天機。


    但是在後來三方極招相碰之際,由於能量過於澎湃,導致“錨”點的遮蔽作用失效了。


    要不是,翟辛還有著一手遮蔽自身氣息的特別手段,恐怕早就暴露了。


    他躲藏在東城距離皇宮不遠的一間庫房內,調整了自己的狀態,隨時準備跑路。


    “這個計劃,看來暫時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他清楚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在,血神“錨”點的附近殺死對方,而且先前的出手機會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再有了!


    在他沒有達到至尊之前,這座“錨”點不可能被摧毀。


    翟辛也隻能就此作罷!不過被恐虐發現,之後肯定還是件麻煩事,但好在由於神界隔絕大陣的存在,他不可能親自出手。


    動靜鬧這麽大,他自己的跑路計劃恐怕要從長計議了,要是一個人,那也倒罷了。


    關鍵是現在還多了頭小白馬,這可是一筆重金換來的。


    對他而言,拋棄屬於自己的東西是絕不可能的。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搜查者們轉移注意力!


    翟辛飛快地思索著,麻臉青年不知去向,估計八成已經凶多吉少了,那老嫗和壯漢又屍骨無存。


    忽然,他想起了那家名叫“浮屠酒家”的酒樓。


    不管了,就它了。


    “都給我盯牢了!”


    一吆喝從倉庫外頭傳來。


    六扇門總舵,楊翀正肅穆的走過每一處,六扇門所看守的街道。


    “誰要是因為疏忽大意,放跑了犯罪分子,我拿你們是問!”


    對他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


    國師被認定成妖族叛逆,被冀王斬殺的消息傳入他耳中之時,他當場就嚇得尿褲子了。


    他這個區區六扇門的總舵,這下怕是要涼涼了!


    但是事情卻並沒有朝著那麽壞的方向發展,除了很多原來職場上的好友,都跟他斷了聯係外。


    國主似乎並沒有追究到他的身上,他依舊還是做著他這個六扇門的總舵。


    自從國師倒台之後,六扇門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很多原本六扇門的業務被城防軍搶了去。


    原本他隻要向國師大人匯報一下,這種事情分分鍾就能解決。


    但是,現在他選擇做人還是低調點,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是何苦?


    他這幾天,還一直琢磨著怎麽在國主麵前表現一下。但是他這個身份還蠻尷尬的,低不成高不就,若非有國主召見,他是斷然不可能上殿覲見的。


    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機會不就來了嘛!


    這回必定讓那歹徒插翅難飛!


    就在楊翀巡視著街道時,從他身旁的一間倉庫之中,一道黑影閃了出來,其速度極快。


    要不是楊翀正看著那個方向,怕是要給他躲過去了。


    結果周圍的捕快們,還一臉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根本沒察覺。


    看到這,楊翀氣不打一處來!


    “還傻愣著幹嘛,犯人上屋頂跑了,快去追!”


    眾捕快就看到,他們的這位舵主像是一隻發狂的胖橘貓,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因為憤怒原本鼓漲的小腹變得更圓了。


    他們是動了起來,但是一時間卻找不著北,眾捕快作鳥獸散,四下奔竄。


    “那邊!”


    在楊翀指出一個方向後,捕快們這才氣勢洶洶地朝著黑影逃竄的方向去了。


    楊翀看著手下的這群烏合之眾,一腳就踹在了一旁倉庫的牆體之上。


    自己早晚被這幫飯桶害死,實在不行就動用點關係,換個差事算了。


    他這個六扇門總舵,真是勞心勞力,還沾不上一點好處,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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