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慈累了,最後隨意換了條水紅色吊帶趴在陳泊寧背上?撒嬌:“哥哥,我是不是好久都沒買新衣服了?”


    事實上?為了這次蜜月旅行,她整個行李箱裏裝的都是為這次出行準備的各式新裙子,這些裙子甚至是陳泊寧親手折疊放進去的,中途塞不下還往他的箱子裏塞了兩條短褲一條吊帶。


    但買了就是擁有了,擁有了就舊了,她總想要新裙子。


    陳泊寧被沈恩慈嬌滴滴的聲?音哄得心猿意馬,當下昏頭:“那我們早點?出門去買衣服。”


    街頭巷尾極具民?族特?色的衣服不少,正合沈恩慈心意。


    早上?吹了大?風,下午氣溫升高,毒辣太陽曬得蔥鬱植被都奄奄的,兩人等到?日暮之時才出門,太陽要落不落,天邊橘光蔓延,風輕輕吹著溫度正好。


    本來是要先去買裙子的,可大?街小巷全是各種工藝品和小吃攤位,熱情洋溢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小鎮居民?不拘小節,也沒有城管約束,看著雜亂了些,但也是大?城市裏沒有的市井煙火氣,別具一格。


    沈恩慈很喜歡這種氛圍。


    蜜月這段時間,餘婕大?赦天下,恩準她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有這句話做底氣來源,沈恩慈僅存的理智瞬間崩塌,她從頭吃到?尾。


    什麽都想吃,可肚子就那麽大?,於是吃兩口就給陳泊寧。


    陳泊寧捧場,一一吃下。


    前方點?著黃色小燈泡的攤位上?圍滿了人,水泄不通,人群中頻頻發出喂歎和嬉笑聲?。


    以沈恩慈的生活經驗來說,這一定?是好東西。


    她拉著陳泊寧好不容易擠進去,定?睛一看,方見木質條紋桌麵上?擺放著一盤盤蠕動著的活體章魚。


    斬斷的章魚足碼放在銅碗裏交纏蠕動,芝麻被裹在裏麵時不時被卷進吸盤裏又吐出。


    大?家用手撚著扭動的章魚足在醬油拌芥末的調料碗裏滾過一遭後飛速丟進嘴裏,表情精彩紛呈。


    聚集的人哄笑著,熱鬧氛圍顯得這仿佛是道多了不起的美味。


    見兩人圍觀許久,老板娘熱情遞上?一份試吃裝,絲毫不小氣,透明盒子裏起碼裝著三分之一拳頭的黏糊章魚足。


    條條生龍活虎,雖被斬斷,但也跟吃活章魚沒區別。


    工作性質使然,沈恩慈經常都處於饑餓狀態,不知道處於什麽心理,餓著急的時候她就上?網搜別人的吃播視頻看。


    各種各樣?,其中不乏獵奇美食,比如生吸蝦腦髓以及醬油拌章魚。


    在視頻裏看過無數遍的食物?被擺放在麵前,觸手可及,看起來有點?瘮人,沈恩慈卻突生嚐試的心思。


    有句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沈恩慈下筷子前看了眼幫她拿包的陳泊寧,表情不太好,眉毛微不可聞皺起,看來對這份活體章魚是相當抗拒的態度。


    難得看到?陳泊寧這樣?的反應,沈恩慈頓時覺得這章魚更得吃了。


    勇氣挑戰一樣?,沈恩慈夾了兩個魷魚須小心翼翼放到?嘴裏。


    精神高度緊張,所有的感知都被擊中在口腔放大?,芥末衝人味道上?湧,那兩根觸手須進入溫暖環境後更加劇烈晃動。


    莫名其妙的吸附感,感覺很奇妙,像在和章魚舌吻。


    沈恩慈隻和陳泊寧這樣?吻過,思維又開?始漫無目的自由發散,沈恩慈突然覺得很好笑,吃著吃著竟然笑出聲?來。


    陳泊寧都不想把章魚碗捏在手裏,他離桌麵上?的章魚很遠,見沈恩慈笑了,問她:“好吃嗎?”


    其實就是醬油芥末的味道,除了口感沒什麽特?別的。


    沈恩慈沒吃第二口,即使知道章魚足的活躍是神經反射,還是有點?不忍心。


    離開?章魚攤走了一會,陳泊寧神色才終歸平淡,他拿出一粒青葡萄軟糖給沈恩慈,條件有限,這糖大?概是暫時充當口香糖作用的。


    陳泊寧這個人不挑食,非常好養,這下可算被沈恩慈逮到?了。


    她沒接糖,有點?惡劣地靠近陳泊寧,微微張口:“你親我一下。”


    良久的沉默,陳泊寧竟然破天荒遲疑了。


    沈恩慈哈哈大?笑,彎腰從陳泊寧手中拿過糖利落撕糖紙吃下,她哢嚓哢嚓咬碎硬糖,青葡萄甜蜜清喜的味道瞬間迸發,沈恩慈朝陳泊寧哈了口氣:“好啦,現在沒有章魚味了。”


    葡萄香味仍未散去,縈繞在空中似盤旋春風。


    陳泊寧低笑,捏了一下她的臉。


    吃飽去逛服裝店,顏色各異的特?色服飾擺放在路邊供人挑選,沈恩慈看得眼花繚亂,因?為等下還要去參加篝火晚會,手上?不方便拿東西,所以沈恩慈就打算買一件。


    隻買一件的話就得好好選了,沈恩慈覺得每件都好看,又怕在下一家遇到?更好看的,萬般糾結。


    試到?第六家的時候,門口正好擺放著一條孔雀藍的吊帶長裙,旁邊有件藍色橙花短袖襯衫,看起來像情侶裝。


    沈恩慈叫陳泊寧陪她一起試,小店隻有一間更衣室,不過兩人是情侶,一起試也無所謂,陳泊寧將沈恩慈烏黑柔軟的頭發捏到?一起,輕輕替她拉上?裙子拉鏈,看她換好自己才脫衣服換襯衫。


    陳泊寧裏麵穿著件無袖白衫,才剛脫下沈恩慈的手就攀附到?他腰間,豔羨地來回摸,嘴很甜地誇他身材好好。


    寬肩窄腰,胸還大?。


    堪比男模身材。


    語氣聽起來竟然很是心滿意足。


    沈恩慈閉著眼,手還在亂摸,說:“一想到?我老公?長得帥身材好,還巨有錢。”


    “我就覺得好幸福。”


    陳泊寧掰開?她的手,慢條斯理套襯衫,不疾不徐道:“一想到?我的漂亮老婆是個傻子,我就很安心。”


    好有心機的一句話!!!


    說罵人吧,也不是,沈恩慈竟然聽得有點?小爽。


    有哪個女孩兒會因?為被說漂亮生氣?


    她忍不住笑意睜眼,想揶揄幾?句,還沒開?口卻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陳泊寧穿著亮色橙花襯衫,氣質仍然是冷淡漠然的,但又與平時不同?,往日陳泊寧總是白黑灰三色,看起來古板守禮,總給人無法接近的淡淡疏離感。


    此刻他鬆開?領口漏出白皙鎖骨,慵懶隨性,隱約有幾?分少年氣。


    平易近人的貴氣。


    大?家都覺得陳羨是沒長大?的孩子,覺得他做什麽都天真赤誠,萬事惹人憐愛情有可原。


    可陳泊寧不過比他大?幾?歲,就被要求行事穩妥萬事不能逾矩。


    如果不是家庭突生變故,蘇陳兩家聯姻,陳泊寧理應像陸昭昭那樣?被眾星捧月般長大?,而不是在遭遇磨難後被過早給予厚望,所有人和事都催促著他快快長大?。


    趕快長大?,操舵整個集團然後承擔起上?萬人的生計,一點?差錯也不能出。


    活得像背負一座大?山,片刻不得停歇。


    回到?陳家後,陳泊寧的人生像被直尺規劃好的路線,克製守禮,按部就班遵循所有的既定?程序。


    沈恩慈是唯一變故。


    鼻子莫名一酸,沈恩慈問他:“陳泊寧,這麽多年,你累不累啊?”


    陳泊寧俯身吻她:“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相擁,彼此期盼過一千次一萬次的願望就這樣?實現。


    陳泊寧給她帶好肩帶上?的橘色單瓣花,一起從更衣室出去時老板捂臉發出驚歎。


    她口中喃喃些沈恩慈聽不懂的方言俚語,但從陳泊寧表情上?也能猜出老板娘大?概講的是什麽,再回神,陳泊寧已經在結賬了。


    他顯然非常享受老板娘的這套溢美之詞。


    他們出來時帶的錢不多,下午一路吃吃喝喝也花了不少出去,現在更是為了買這兩件衣服幾?乎用掉手中剩下的所有的錢。


    沈恩慈笑他:“陳總,咱明天還過不過了呀?”


    陳泊寧充耳不聞,拉著沈恩慈到?全身鏡前反複欣賞,看夠了告訴沈恩慈:“老板娘說我們很般配。”


    太可愛了。


    沈恩慈低低笑著,紅著臉開?口:“你耳根子太軟了,以後這個家可不能你來當。”


    陳泊寧斂目,唇角小弧度上?揚,統統答應。


    剩下的錢兩人買了一頂大?帽簷草帽和一個兔子耳朵墨鏡。


    草帽是沈恩慈的,兔子墨鏡陳泊寧的。


    至於為什麽大?晚上?買墨鏡,沈恩慈挑的時候想著,主要給陳泊寧起到?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她想拍照發到?微博,不知道陳泊寧會不會收拾她。


    可陳泊寧才舍不得欺負她呢,想到?這裏頓時非常有底氣。


    沈恩慈像個被寵到?近乎頑劣的孩童,甚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到?篝火晚會場地,沙灘廣場中央早早架起篝火,由幹枯樹根架起的高架,燃燒的火苗迅猛明亮,絢爛的火星子散落在天際的黑色幕布,愈演愈烈。


    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像剝落的栗子殼相互碰撞,空氣中彌漫香甜穩妥的氣息,讓人瞬間沉浸歡樂氛圍。


    圍在篝火邊的人跳舞唱歌彈吉他,還有坐在小圓桌子上?喝酒喝飲料聊天的,早上?他們問過房東太太篝火晚會有沒有什麽注意事項。


    房東太太說沒有約束,玩好就行。


    但到?底語言不通,沈恩慈便和陳泊寧黏在一起,端著兩杯果酒坐在沙灘上?看遠處少年少女們丁零當啷地跳舞。


    果酒喝完了,胃燒得很,沈恩慈看見不遠處有買椰子的,用木牌寫了價格,無需交流,一手付錢一手交椰即可。


    沈恩慈小跑過去抱回兩個椰子,結果正好看見有個紮馬尾辮的少女略帶羞澀對陳泊寧講話。


    目地很明確的搭訕,陳泊寧大?概聽明白她的意思後,淡聲?說了兩句方言,女孩有點?失望地點?頭,飛快跑回了朋友堆裏。


    才幾?分鍾沒看著,就這麽會沾花惹草,沈恩慈什麽也沒說,很倔強地抱著兩個椰子喝,也不說分陳泊寧一個。


    陳泊寧眼底波光粼粼,縱容她的小脾氣,略帶笑意斂起她耳邊垂發,可沈恩慈哼了一生,抱著兩個椰子離他遠了一點?。


    剛放下板凳,突然有個健氣少年鼓足勇氣上?來與她搭話,即使在微弱火光映襯下,也能見他臉頰紅暈,他手裏拿著一朵嬌豔欲滴,對沈恩慈講話。


    可惜沈恩慈確實是一句也沒聽懂。


    她說了句sorry,然後轉頭對陳泊寧道:“你幫我翻譯一下。”


    陳泊寧晦暗神情瞬間轉明,他似笑非笑:“我也不是很了解這邊的語言,聽不太懂。”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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