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婆子接了話。


    “去啥城裏呀!她又沒工作,那城裏處處用錢,就老三那工資都不夠花的!還有地裏活多,歇兩天都下地幹活去。”


    馮老三不願意聽了。


    “娘,我們單位有食堂,家屬吃飯也不要錢的,再說一個月那二百多工資不都給你了。”


    陳心心看馮婆子一眼,她是不願意去城裏,雖說那邊條件好一點,最起碼廁所幹淨,隻是她現在的便宜老公在她心裏分量還不夠,她寧可跟著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塑料姐姐反而更踏實。


    隻是,她不願意是一回事,馮婆子說不讓她去就是另一回事。


    陳心心說:“我兩頭住吧,地裏忙了我就住城裏,閑了我就住家來。”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


    馮老頭象征性誇了一句:“三媳婦懂理!”


    沈月月低著頭沒說話。


    她看明白了,這個家裏別看馮婆子叫囂的厲害,真正有話語權,一家之主還是馮老頭。


    吃過飯,沈月月主動要承擔刷碗的活。


    馮婆子先是樂意,後來想起她那倆豁口大碗,立馬朝人揮了揮手。


    “不用你們,我自己刷。”


    刷碗也不是啥累活,她也想明白了,既然倆兒媳婦做飯上麵不在行,以後地裏活多派些,她正好可以當甩手掌櫃,誰不願意在家做飯最享受。


    收拾妥當,各自回屋。


    北屋裏,馮老頭半靠床頭,悠閑哼著曲,覺得一家子母慈子孝的畫麵真好。


    馮婆子錘了錘酸疼的腰,開始訴苦。


    “……這是娶來倆祖宗!一個不會做飯,一個懶,讓刷個碗給我磕壞倆,讓燒個水還把鍋給捅個窟窿!”


    馮老頭有點掃興。


    “現在孩子在娘家也嬌養,以後慢慢教,咱家大妮不也啥都不會幹!”


    “大妮能一樣嘛!大妮是要考大學的,他們就是嫁到農家種地養孩子孝順公婆的!……”


    “行了,你要嫌棄媳婦懶,就趁早分家,眼不見心靜!”


    馮老頭困了,想睡覺,不想聽馮婆子沒完沒了叨叨。


    馮婆子一聽分家倆字,立馬蔫了,而後堅決反對。


    “不能分家,分了家大妮以後上大學誰供?一年好幾千學費,咱倆地裏刨食可供不起。”


    馮老頭已經躺下來,背對著馮婆子。


    “分了省得有口角,大妮上學也就幾年,說清楚一家出點錢不就行了!”


    馮婆子脫了鞋爬到床上,蹲著身子跟馮老頭掰扯起來。


    “你是傻吧,老二一年掙多少你心裏沒數?”


    馮老頭本來合上的眼又睜開。


    他怎麽不知道。


    都說他家老三有出息,一個月二百多,一年就是兩千多的工資,是農民種地的好幾倍。


    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家老二去年一年就給家裏交了一萬!


    老馮家但凡不低調,這萬元戶的名頭就扣過來了!


    老婆子這話有道理,分了家每年讓一個兒子交點錢過來,也是有數的,老二必然不會多交。


    馮老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啥話,最後嘀咕一聲。


    “你別太摳,對老二兩口子好點。”


    老兩口在北屋合計,隔著一道牆的馮曉曉因為一封信正發愁。


    她城裏有個富豪同學準備過幾天到京城親戚家,正好上個補習班,想約她一起。


    可是出門就需要錢,她粗略計算需要一千塊錢呢。


    如果是平時,她軟磨硬泡說不定還能說服爹娘給她出了這筆錢。


    可是,兩個哥哥一結婚,彩禮加酒席就把家裏積蓄都花光了,去哪弄錢?


    馮曉曉發愁的想掉眼淚。


    同時西屋裏,沈月月眼淚順著眼角已經掉了下來。


    “疼!好疼!”沈月月可憐巴巴舉著帶血珠子的手指。


    她剛剛擺弄一下縫紉機,結果被針紮了一下。


    “黑燈瞎火的弄那玩意幹啥!”馮江東拿幹淨杯子接了點冰涼的井水過來。


    沈月月把手指塞進去,先是一激靈,後麵隻覺涼意順著指尖直爬,倒是不疼了。


    “我想給你做件襯衣,你衣服都磨出線了!”


    “我不用,你給自己做吧,天天幹髒活,穿新衣服白瞎。”


    沈月月覺得差不多了,把手指頭從杯子裏拿出來,看了看不出血了。


    “我願意給你做,穿不穿是你的事!”


    小姑娘不講理,說出的話也不講理,卻勾到了男人心坎裏。


    男人將茶杯一放順勢就把女孩拉進懷裏摟住。


    “哎呀!”沈月月猝不及防,鼻子碰到男人肩膀,被他堅硬的肌肉硌得疼。


    小拳頭在男人肩頭敲打兩下。


    “你真壞,人家都沒做好準備呢!”


    “準備啥?”男人聲音明顯沙啞。


    “我……我得先洗澡吧!”


    論打嘴炮沈月月啥話都敢說,實戰起來其實就是一小白。


    男人低笑:“我不嫌棄,一會兒再洗!”


    反正媳婦身上香的很,不洗也幹淨。


    事實證明,男人是食肉動物,獵物在前,一刻不忍著。


    沈月月連反抗機會都沒有,就被攔腰抱進了裏屋。


    過了好一大會兒,沈月月趴在床上,累成汗狗。


    以前聽損友說過,男人肌肉和那方麵不成正比,還列舉各種數據證明。


    沈月月信她個鬼!


    她家男人,那是肌肉和實力並存好不好。


    沈月月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反觀男人倒是神采奕奕。


    “我給你燒水去!”


    男人心滿意足,讓做什麽都行。


    西屋門吱呀一聲打開,馮江東剛邁出門檻,便見東屋門也打開了。


    天黑,哥倆無聲對視。


    “二哥,你幹啥?”老三問。


    “去燒洗澡水,你呢?”


    “我也……哦,上個茅房,二哥你請便。”


    大約過了十分鍾,馮江東拎了兩大桶水進來,還拿了一個大木盆。


    沈月月看著簡陋的洗澡工具,第一次想回到以前。


    “你先洗。”沈月月讓了一下。


    馮江東聽出自家媳婦有些害羞,指了指外麵。


    “我洗冷水澡,你洗吧。”說完,關上門走出房間。


    沈月月見屋裏剩下她自己,哪還管什麽矜持不矜持的,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順便把換下來的內衣也洗了,掛在外屋。


    然後,沈月月又到裏屋把剛才床單揭下來泡盆裏,才開門喊馮江東進來倒水。


    馮江東倒了水回來,見自家媳婦在鋪床單,穿著睡裙本來就短,一貓腰,細白的大腿就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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