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的裴修禹頂著一張豬頭臉,實在有礙瞻觀。


    空元亮四人於心不忍,出言製止夏武。


    空元亮說道,“夏大將軍,阿禹雖不如你位高權重,但也是堂堂皇子。身為臣子毆打皇子,你難不成是要謀反叛逆?”


    賀嘉慕威脅道,“大將軍,事後我定要找我父親道一道你的無禮殘暴舉動,讓我父親在朝堂上參你一本。”


    晏俊楚悲天憫人說道,“大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


    冷無情暗暗握住匕首,隨時準備一擊必殺夏武。


    他們四人出聲,吸引了夏武的注意力。


    夏武看去,這才發現裴修禹宴請的朋友的身份竟非富即貴。


    賀嘉慕、晏俊楚這兩位暫且不提。


    與大乾敵對百年的大坤之主空元亮,暗殺無數大乾官民的天下第一殺手冷無情,他們竟然都是裴修禹的知己好友。


    堂堂大乾皇子,與大乾的兩位敵人稱兄道弟,視為大乾而戰的士兵、官員、百姓如無物,夏武愈發瞧不上裴修禹。


    “得饒人處且饒人,好一個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倒是要問問你們,倘若有人讓你們的妻女母親住在豬圈裏,吃著連豬都看不上的豬食,你們會如何?”


    夏武目不轉睛地觀察空元亮四人。


    不等空元亮出言,裴修禹強撐精神,含糊不清說道,“嶽父大人,此事是我的錯,我會……。”


    啪!


    夏武打了一巴掌,狠狠抽在裴修禹的嘴巴。


    裴修禹的嘴唇破裂,牙齒鬆動,黏膩的鮮血汩汩而流。


    “夏武。”位高權重的空元亮怒喝道,“阿禹好歹也是大乾皇子。”


    夏武置若罔聞,“回答老子的問題。”


    空元亮急促喘息,“嫁夫從夫,她如何自是該如何,生死自行負責,她如何又關我何事。”


    空元亮與其他男人一般無二,把女人視作男人的附庸品。


    女人過得好,空元亮無所謂。


    女人過得不好,空元亮也無所謂。


    這就是所謂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賀嘉慕道,“夏大將軍,你怎麽不想想,為何對方要如此對待她?如果不是她犯錯,對方何至於此。”


    在賀嘉慕的觀念裏,女人被處罰,肯定是女人做錯了事情。


    什麽?


    女人沒有做錯事情?


    難道女人不知道有時候沒有做錯事情就是做錯了事情嗎?


    若無法麵麵俱到,事事完美,女人被打被罵是她們自己活該。


    晏俊楚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倘若我的妻女母親遭人磋磨,對方也許有錯,但我的妻女母親肯定更有錯。”


    晏俊楚與賀嘉慕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也許,這就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


    沉默寡言的冷無情緊緊握著匕首,雙目如鷹隼般般犀利鋒銳。


    說不出話的裴修禹驚恐地望著他的四個好兄弟,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繼續說下去,裴修禹擔心會引發無法挽回的遺憾。


    裴修禹朝著他們搖頭,讓他們閉嘴,趕緊閉上嘴巴。


    夏武不著痕跡移動手掌,掐住裴修禹的脖頸,讓裴修禹無法繼續動彈。


    閉嘴吧,垃圾!


    夏武勾唇冷笑,“所以,按照你們的意思,我的女兒隻配住在豬圈,吃著豬食。”


    “難道不應該嗎?”賀嘉慕道,“夏君欣刁蠻任性,跋扈囂張,不把下人當人命,隨意打殺,偌大的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夏武聞言,眉頭深深皺起。


    他女兒刁蠻任性,跋扈囂張,視人命如草芥?


    他怎麽不知道啊?


    夏武讓賀嘉慕拿出證據。


    “證據?”賀嘉慕嗤笑一聲,“人都死了,哪來的證據。”


    夏武道,“無憑無據的事情,你們憑什麽說老子的女兒是個無惡不作之人?”


    晏俊楚道,“王府內人人皆言夏君欣惡毒,若夏君欣的罪惡已罄竹難書,豈會天怒人怨?”


    “王府內人人啊?”夏武下令,讓老兵將玉王府內的下人集中起來,他要當場會審。


    老兵們雷厲風行,在一刻鍾內集齊所有的玉王府下人。


    “這四人說,你們人人皆言老子的女兒刁蠻任性,跋扈囂張,不把你們的命當人命,可是真的?”


    夏武擺出架勢,縱橫沙場二十多年的殺氣衝天而起。


    一群連血都沒見過的下人瑟瑟發抖,如倒豆子般說出事實。


    其實,他們的王妃根本不刁蠻任性,跋扈囂張,更從未打殺過他們。


    別說打殺了,王妃說話輕聲細語,待人溫柔,連責罵都沒有發生過一次。


    他們之所以異口同聲說王妃的壞話,都是管家、小德子等人命令他們。


    空元亮大驚,“不可能,你們是不是懼怕夏武才會故意攀咬他人?”


    晏俊楚憤憤不平道,“果然是一群貪生怕死,賣主求榮的畜生。”


    冷無情起身,準備給玉王府一個血的教訓。


    賀嘉慕眼疾手快按住冷無情,才沒有讓玉王府下人血濺當場。


    “他們該死。”冷無情道,“我要替阿禹除掉這群禍害。”


    賀嘉慕道,“我知道,我明白,但你冷靜一點,夏武在場啊!”


    管家和小德子等人均是裴修禹的心腹。


    他們命令玉王府下人敗壞王妃聲譽,肯定是得了裴修禹的命令。


    裴修禹是謙謙君子,他怎麽會做出誣蔑發妻的混賬事?


    空元亮他們無法接受,無法溫潤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有匪君子是表裏不一,兩麵三刀的偽君子。


    其餘人開口,咆哮玉王府下人吃裏扒外,目無尊上,誣蔑裴修禹及裴修禹心腹。


    玉王府的下人慌張解釋,他們真的沒有撒謊,他們句句屬實。


    夏武目光一轉,鎖定恨不得當場自盡的玉王府管家。


    管家偷偷地瞄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裴修禹。


    裴修禹無暇顧及管家,管家得不到命令,心裏不停打顫。


    “你是主動說,還是老子用嚴刑逼供。”


    夏武給管家兩個選擇。


    夏武在大乾京城不僅可以夜止兒啼哭,也能令部分大人心生絕望。


    管家抬頭低頭,低頭抬頭,一副欲言又止。


    夏武最煩磨磨唧唧了,一聲怒喝,嚇得管家道出了實情。


    管家說,王妃聲名狼藉,遭受空元亮四人的厭惡和針對,都是裴修禹在背後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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