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琢磨,楊阿狗對那男女的興趣高過了去妓院。他自以為聰明地跟到那倆人身後,想看看上門待客是怎麽個上門法,誰知走著走著,那對男女分道揚鑣,夜路上就剩了那女子一人。


    楊阿狗對那女的有了興趣:他正喜歡這種身材嬌小的類型!


    他心懷不軌起來,掂了掂剛贏來的幾百文銅錢,下定心思靠過去,先一拍那女子的肩……


    “啊?幹嘛!”對方一聲低吼。


    楊阿狗因這聲音嚇了一跳,但終究令色膽占了上風:“哎,聲音有點粗呢,不過不要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身板兒……”


    “你在說什麽……”


    “你這樣的女人,橫豎是出來賣,不如賣給我,大不了多給點錢!”


    他說著動了粗,強行將那女子拽到一條黑巷,果然如他所料,對方並不抵抗,半推半就任他所為,直至一間廢物停下。楊阿狗猴急著欲解開對方的衣衫,那女子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是採花賊?”


    她如此厲聲質問。


    楊阿狗色字當頭哪兒品得出對方話中的意味,還以為那是尋常女支女的調情,笑嘻嘻地應道:“對呀,爺今兒就要采了你這朵小野花……咦?”


    在隔壁妓院燈籠的照映下,眼前女子衣衫的係帶鬆了一處,從中正滾落出一個大白饅頭。


    她的胸,立刻癟了一塊。


    “啊啊啊啊啊!假的女人!”


    楊阿狗一聲哀嚎,葉青瑤怒從膽邊生,一拳揮去正中對方門牙!


    “放肆!!!”


    ……


    隔日一早,保州府衙裏三層外三層被民眾圍了個水泄不通。


    眼前四個男人赤著膀子縮在一塊兒取暖,王貴目瞪口呆:“這怎麽回事?”


    葉青瑤嚴肅地向他拱手道:“四個採花賊啊大人!都是草民昨晚一晚上獵捕到的,每一個都不冤枉。”


    其中一個大聲反駁:“我不是採花賊,我隻是揩了油……”


    葉青瑤冷笑道:“對獨行女子意圖不軌者,皆為採花賊!”


    他不服,還道:“深夜獨行在街上,哪裏是正經女子該有的做派?!”


    葉青瑤抱起臂膀對著他踱了一圈:“嘖,照你所言,你在深夜獨行街上也不是什麽正經男子,扭送你上官府不是應當麽?!”她再向他逼近一步:“竟敢回嘴,果然是昨晚打你打得少了!”


    那人立刻嚇得一屁股坐下。


    原來那四個男子,每一個都鼻青臉腫,肩背腹部皆有層疊瘀傷,可見昨晚受刑不輕。


    果然,方才那名嘴硬的男子告饒道:“別再打我了!我真的沒有糟蹋過別家的閨女!”


    王貴對這鬧劇看不下去了,忙向葉青瑤怒斥道:“荒唐!你這是濫用私刑,屈打成招啊,快將他們放了!”


    “放什麽放?!”葉青瑤從四人中又拽起一人,“這個人叫楊阿狗,他親口供述,原來前不久其中一件採花賊案其實是他所為,懇請大人明察!”


    “啊?楊家阿狗?”


    圍觀者一片譁然,不過又好似意料之中。


    葉青瑤聽得有人指指點點。


    “楊阿狗不務正業成日偷雞摸狗,不意外……”


    “說的是,自從他爹死後……”


    “呸!被這爛人糟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可他家有錢呀?”


    “有錢又怎麽樣……”


    忽然,人群中鑽出一名婦人,撲向楊阿狗便將他從葉青瑤手中拽出,一把將他摟到懷裏哭叫道:“阿狗……我的阿狗!”


    隨即向葉青瑤恨恨道:“你是什麽玩意,憑什麽打他!”


    “我憑什麽?!”葉青瑤同樣恨恨道,“兒子不學無術,做娘的不會教,我就替你教!你不僅不能問我為什麽,還應該臉紅!”


    “你怎可這麽說……阿狗父親去得早,我起早貪黑將他拉扯大,缺是缺了點兒管教,可他心地不壞,做不出什麽大惡來的呀!你們……你們這些看笑話的還有沒有良心,是看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嗎?!”


    葉青瑤勸阻道:“大嬸,這跟欺負你孤兒寡母沒有關係!任何人,既然犯了錯就要承擔——他已經糟蹋了吳家的閨女,下一回可就要殺人了!”


    楊大嬸亮起嗓門幹嚎道:“就算他犯了什麽過失,他還未及弱冠,還是個孩子!就不能原諒他嗎?!啊——孩子他爹,你在九泉之下看看別人是怎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這時又有李家、杜家、劉家的父母前來認兒子,一個個對自己的孩子心疼不已,紛紛指責葉青瑤殘暴不仁。


    葉青瑤被那些父母的嗓門鎮住了,退到王貴身邊,低聲問道:“楊阿狗多大了?”


    王貴苦著臉道:“本官記得他十七歲了……”


    葉青瑤抗議道:“我才十六!我比他還小!我怎麽沒作奸犯科!”


    王貴翻了個白眼:“你一女的怎麽作奸犯科?!而且女孩子十六歲早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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