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艾聳聳肩,拿過卓煜手裏的畫卷好:“誰知道呢,反正能肯定絕不止一個女人,若真的與劉掌櫃的死有t關,要查起來就不容易了。”


    “等等,陳姑娘.......你手裏這卷。”阿史突然上前來,也顧不得害羞,將畫展開,用手遮住了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物,隻露出臉來,“傅公子,你看看這位女子,是不是有點像咱們上次去喝黃酒時的那位姑娘.......”


    “黃酒?那個釀酒的小攤?”傅葉歌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那位夏姑娘可是有丈夫的人!”


    “可是你看這畫像裏的人,還有腰間上的圍裙.......”


    傅葉歌奪過畫卷一看,眼神就是一抖,陳筱艾一看他這副神情就知道這人他是認出來了。


    “真是你們說的那位夏姑娘?”


    “......臉很像。”傅葉歌咬了咬嘴唇,“夏姑娘因為釀酒的關係,常年身穿一件她母親親手縫製的蘭花圍裙,跟這畫裏的一模一樣。”


    “那家黃酒小攤用來釀黃酒的大米,的確是從我們劉氏米行進貨的。”曾管家驚慌失措道。


    陳筱艾與卓煜相視一眼,兩人將卷好的畫重新展開,讓他們三人上前來認人。


    這一認發現不得了,畫裏的女子大多都是與劉家有生意往來的,她們的身份要不是獨撐生意的寡婦,要不是家中丈夫不頂事的小鋪老板娘。曾管家還有個別不眼熟的,但是阿史身為一直行走在外,擅於觀察的的捕快,不光是對上了臉,畫像上的衣裙或是首飾都與這些女子對上了,就像那件圍裙一樣。


    場麵一時寂靜,卓煜問麵如死灰的曾管家:“這些女子的生意大都與你們劉氏米行有往來,是否有欠帳的行為在?”


    “這、這我不太清楚,得查看鋪裏的賬簿才行......自從米行有了起色,太老爺置下屋宅,老爺又成家立業後,我便回了劉府協助夫人幫忙管家,米行裏的事情,一直都是老爺在管的。”


    阿史問道:“侯爺你是懷疑,這些做生意的女子無法償還劉氏米行的欠款,便委身於劉兄?”


    “不一定都是如此。”陳筱艾說道,“能在京城做生意的女子,都是有本事傍身的,出此下策的絕對是少數。極有可能是有把柄在劉掌櫃手裏,劉掌櫃強迫於她們的。”


    “姑娘得講證據才行!”曾管家焦急道。


    陳筱艾手指一點畫卷:“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幾人看著陳筱艾手指落下的地方,卓煜微眯眼睛:“畫在劉掌櫃身後的是一個酒壺?”


    “大人你再看看其他畫,每一副都有這個酒壺。或在手邊或歪倒在地上,劉掌櫃畫自己的時候都不忘換衣服,怎麽這個酒壺卻一直在呢?”


    “因為他強迫這些女子的時候,都少不了酒的存在。”卓煜看向陳筱艾,“那酒壺裏,肯定藏著貓膩。”


    傅葉歌環顧四周,連櫥櫃裏都一一翻開查看,並沒有找到與畫中相似的酒壺。


    陳筱艾想了一下,問道:“廚房在哪?”


    廚房木門緊閉,進門後還能聞到一股油膩的食物味道,灶台裏放著燒了一半的柴火。


    陳筱艾有些嫌棄,她一向受不來這種氣味,卓煜便讓她門口等待,他們進去查看,過了一會,阿史就端著一個不大的酒缸出來。


    打開一看,裏麵是已經釀好的米酒,酒液微透,散發著淡淡米酒香氣。


    曾管家道:“老爺他的確有釀米酒的習慣......”


    卓煜親自舀了半碗,陳筱艾伸手接過。


    阿史有些錯愣:“陳姑娘要喝嗎?這裏麵要是放了什麽.......”


    “放心吧,這是她的強項。”傅葉歌拍拍他,示意不用擔心。


    陳筱艾仔細聞了聞,吹開酒液表麵後飲了一口,在口中轉了轉進行分辨後,才緩緩咽了下去。


    眾人正緊張的等她反應,就見她皺巴著小臉,撇著嘴,轉身全吐了出來。


    “哇!陳筱艾你怎麽了?!”


    “我去拿水!”


    陳筱艾蹲在地上,被濃重的酒味嗆得咳嗽不已,卓煜皺著眉頭給她拍背,拿著帕子按掉她嘴唇上的酒液。


    “沒事吧?可是裏麵放了什麽藥?”


    “咳咳沒有.......是這酒本身不對勁,味道太衝太重了,喝下去就感覺一股熱流直接上頭,怪不得隻釀了這麽一小缸,小兩杯都足夠讓人喝醉了。”陳筱艾很心疼自己的舌頭,扒拉著卓煜的手,“大人,快給我糖......”


    卓煜匆匆給她喂了一塊糖,傅葉歌端來幹淨的水,漱了口後才感覺好多了。


    陳筱艾抹了抹嘴巴道:“估計那劉掌櫃,就是將人騙到舊宅裏來,再將其灌醉後實施強迫,這酒可是他的功臣,才會將酒壺一起畫進去。”


    【作者題外話】:居家辦公比上班還辛苦


    幸好摸魚時能碼字......但一天六千還是不行嗚嗚嗚嗚嗚


    第95章 花香味


    眾人在舊宅裏大約等了一刻鍾,文靈秀帶著文靈菲匆匆趕來。


    許久不見的文靈菲身著一身與她姐姐一致的勁裝,頭發也束得高高的,這樣看來,姐妹倆反而比之前更加相像了。


    “筱艾!”文靈菲快速翻身下馬,朝卓煜等人匆匆行過禮後就朝陳筱艾撲去。


    “哎喲。”陳筱艾笑著將人接住了,“靈菲,你長高了不少。”


    文靈菲秀美的臉蛋滿是欣喜與激動,臉蛋也長圓了一些,比之前看著要健康不少。


    “當然了,我現在時常出去騎馬鍛煉身體,不僅長高了,身子也比之前強壯了,我還跟著姐姐學了幾招拳腳!”文靈菲笑道,“上次你來清吟坊,我正巧隨著媽媽赴宴去,剛聽姐姐說你在,連飯都沒吃,見到你我可開心了!”


    文靈菲直白又熱烈的想念讓陳筱艾十分感動,長高不少的二人組頓時又抱成一團。


    文靈秀哭笑不得,跟卓煜告罪道:“侯爺,靈菲她一直很想見筱艾,我實在攔不住......”


    “無事。”卓煜看著陳筱艾燦爛笑臉,“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們女子前去查辦,你帶上你妹妹,就當曆練了。”


    “是。”文靈秀聞言有些緊張,心想一定要幫助妹妹順順利利的完成才行。


    “筱艾跟我們同去嗎?”文靈菲剛見了陳筱艾,此刻很不舍。


    “不呢,我跟大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辦。”陳筱艾道,“不過這兩件事情息息相關,還望從你們那得到好消息。”


    “放心吧筱艾,就交給我們了。”文靈秀笑道,又勸著妹妹,“靈菲,筱艾才剛剛出宮,還有幾日在外麵呢,到時得空再聚也不遲,此刻正事要緊。”


    “那到時筱艾你可要來找我們。”文靈菲又拉了幾下陳筱艾的手,才與文靈秀上馬離開。


    “葉歌你不同靈秀她們一起去?”


    傅葉歌自看了畫卷後心情就不大好,他搖了搖頭道:“不了,靈秀肯定能查出來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那些女子.......”


    “打起精神來。”陳筱艾一拍他後背,“你換個角度想想,那些圖好歹是咱們發現的,等靈秀她們查清楚後更是要銷毀,沒有落入不懷好意的人之手,對她們來說也算是一種幸運。”


    “這事到底是我識人不清。不過喝酒時見人談得來,便覺得對方是個好人了,是我太幼稚。若是我早些發現這個人不對勁,也不會有那麽多女子被騙.......”傅葉歌黯然傷神,盯著地上石子不動,心裏十分難受愧疚。


    阿史聞言急忙道:“傅公子快別這麽說,我與劉兄相識更久,真要這樣論,那才是我的錯!”


    陳筱艾歎道:“都鑽牛角尖了不是?相識一場,喝酒吃飯玩樂是最普通不過的事情,誰又能看出在你麵前的這個是人是鬼呢?再加上不管是好人壞人,隻要是人,人都是會佯裝會撒謊的,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裏的蛔蟲,還能知道人家背地裏幹了什麽不成?”


    “可、可是.......”


    “你們隻要記住,這件事被發現了,其實就不算晚。”陳筱艾說道,“這世間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冤案,它們塵封許久,甚至連被發現的線索都沒有,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等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慰到了,傅葉歌和阿史接下來也整理好情緒,卓煜看著陳筱艾精致的側臉,沒有說話。


    等回到劉府,已到了黃昏,劉府卻早早大門緊閉,曾管家上前敲門許久也沒有人來應門。


    曾管家尷尬又心慌不已,頻頻向卓煜等人抱拳告罪,突然一名男孩吃力的推開半邊門,曾管家有些驚訝:“寧兒,你怎麽.......”


    男孩是曾管家的孫子,也是少爺劉行的書童,他示意曾管家不要大聲說話,小聲解釋道:“夫人在諸位出門後突發頭風,已經臥床不起。老太爺和老夫人又一直起不來身,夫人怕家裏要亂,便吩咐關門不見客。”


    曾管家急t道:“這怎麽能行呢,太沒大家規矩了!侯爺和傅公子特地為老爺的事情奔波勞碌,豈有閉門不見的道理!”


    寧兒縮了縮脖子,又小聲說道:“但是少爺囑咐我了,若是侯爺幾位有什麽發現,偷偷將幾位迎進來說話,各位快請。”


    穿過前院,陳筱艾問在前頭帶路的寧兒:“劉夫人頭風發作嚴重嗎?”


    “夫人許久未發作了,此次因傷心勞累,發作起來特別嚴重,吃了藥之後就睡下了。”


    “那你們少爺還好吧?”


    “少爺......剛剛在夫人房前跪了一個時辰,現在在房裏。”寧兒似有心疼,“剛剛嬤嬤與少爺解釋了何為外室.......少爺也一直明白這麽多年來夫人的辛苦和無奈,對此十分愧疚難當,若不是夫人勸了兩句,還不肯起來的。”


    陳筱艾點點頭,心想劉家雖然發家不長,但對孩子的教育倒還是挺不錯的。


    卓煜停下腳步,說道:“不必進屋,讓你少爺到靈堂上說話。”


    寧兒一驚:“為何要到靈堂上.......”


    “我們要查之事不能強求,總歸要問過親人的意思。”卓煜道,“劉夫人既生病不便的話,這劉家,自然是劉少爺說話主事,快去吧。”


    寧兒不敢有絲毫耽擱,拔腿就跑了。


    幾人直接到了靈堂,守靈的下人嚇了一跳,紛紛退到一旁不敢言語,卓煜隻讓他們下去,不可喧嘩也不可聲張。


    隻剩下燭光閃耀下,靜靜擺置在中間的棺材,屋內冷寂又寒冷。


    “累了?”卓煜看陳筱艾似有困倦,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微涼。


    “嗯......畢竟從出宮到現在嘛。”陳筱艾蹭了蹭卓煜溫熱的手指,“大人你的手總是很暖呢,真好。”


    “你的身體也該好好調養,自入冬後,手總是涼的。”


    “女人在這方麵總是要差一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就是給自己找理由偷懶。”卓煜輕輕捏她手指,“明明最懂養生調理之道,卻總是仗著自己年紀小硬抗。這個毛病,得改。”


    “年輕自然有年輕的好處,我又不至於太弱,得靠那些補品去撐,沒得那樣的嬌氣毛病。”陳筱艾轉了轉眼珠,狡黠道,“大人真心疼我的話,來兩斤什麽珍品血燕窩的給我吃吃唄?”


    如今珍品血燕窩可是難得,連後宮也隻有太後皇後慧貴妃那有一些,還得省著吃。


    陳筱艾張嘴就要兩斤,看神情就知道是等著無聊了,故意逗著卓煜玩。


    卓煜看了眼一臉壞主意的陳筱艾,嘴角也跟翹起一絲壞笑,隻聽他說道:“你願意吃?”


    “呃,吃肯定會吃嘛......”陳筱艾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那正好,這幾日在家裏就好好養著身體,我讓廚師與藥堂商量,多多研製一些藥膳才是。”卓煜想了想,“那些什麽辛辣重口的一概少吃,畢竟與效用相克。”


    陳筱艾頓時急了,揪著卓煜的袖子不放:“哪裏就那麽講究了!我不過隨口一說,開玩笑而已,天天吃藥膳誰頂得住啊,大人你好歹給我一日放風時間!”


    “那就一日。”卓煜立馬應承道,“若這幾日不養胖些,正月十五就不帶你出門玩了。”


    陳筱艾撇著嘴,抱怨道:”你養豬都沒那麽快見成效吧......不帶我玩,我就自己出去玩唄。”


    卓煜無奈,點了點她的鼻子,隻道:“乖一些吧。”


    看卓煜神情柔和又寵溺,陳筱艾的任性話向來也超不過三句就詞窮,心裏不平,隻墊腳用額頭撞了下卓煜的下巴。


    阿史嘴裏吃著曾管家命人送來的糕點,此時此刻隻覺得味同嚼蠟,他朝一旁的傅葉歌幹巴巴道:“那兩位......其實是在調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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