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艾看她臉色被憤怒激得紅潤起來,並不打算告訴她真相,人一旦有了目標或是恨意,就能很快振作起來。


    另外兩個孕婦很快也被陳筱艾安撫下來,其中一名孕婦抱著陳筱艾哭得涕泗橫t流,仔細一問才知道,她與她的表妹一同被抓來,但表妹身子骨不好,受了驚嚇導致早產,花見春的人怕影響胎兒,便當著她的麵直接刨腹取子......她可憐的表妹在這過程中活活痛死過去,那些人拿草席將表妹的屍身隨便一卷,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陳筱艾心中對花見春更狠,另一名孕婦抹著眼淚道:“等咱們平安出去了,定將她的屍身找回來好好安葬。”


    第79章 不懂如何是愛


    陳筱艾安撫好兩位孕婦,回頭見丫丫還在勸說那名孕婦,那孕婦悠哉悠哉地吃著東西,無論丫丫說什麽,她都不聽,隻笑著問見春大人什麽時候過來。


    雖然文靈秀在上麵還沒有發出信號,但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難不成要迷暈這孕婦再帶她走嗎?


    陳筱艾正猶豫之際,突然聽到沉悶的開門聲,以及緩緩的下樓腳步聲,一深一淺的。


    怎麽會?明明樓梯上沒有人……


    剛剛正在哭泣的孕婦突然抓住陳筱艾,她麵色驚恐小聲道:“那個屏風後麵的牆是個暗門……花見春有時候會從哪裏過來,你們快躲起來!”


    居然留著暗門在這裏!


    丫丫顯然也沒有想到,她四處張望,發現這裏居然沒有地方躲!


    陳筱艾拉過那兩位孕婦,將她們安置在桌上,沉聲囑咐道:“不用怕,當我們是來送飯的小丫頭就好,不要看我們。丫丫,快把飯菜端過來。”


    丫丫趕忙理好麵紗,站在桌邊,顫著雙手取出飯菜放在桌子上,垂下眼不敢多看。


    陳筱艾握著雙手站在桌邊,輕輕屏住呼吸。


    轟隆一聲,石牆暗門刷得一聲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屏風後。


    “今晚月色極好,幾位用飯了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聲音溫和清亮,帶著絲絲的輕輕笑意,光聽聲音想象,仿佛是一位年輕的愛笑男人。


    陳筱艾回想了一下,花見春這個人……其實應該年過半百了。


    那位被洗腦的孕婦喜笑顏開,站起來身道:“見春大人,您來了!”


    屏風被推開,一名男子身著寶藍色淨麵廣袖綢衫,肩頭披著青絲毛領披肩,他背著手,昂首挺胸的闊步進來,他麵容光潔白皙,五官是有棱有角的俊逸,烏黑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唇形微薄微挑,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丫丫和陳筱艾朝花見春福了福身,一同退開些許。


    那名孕婦忍不住看了陳筱艾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拿著勺子不停攪拌碗裏的粥。


    花見春笑道:“今兒有事情在身,耽誤了些功夫。這不一完事,就來看望幾位了。”


    “見春大人,您看我今天可聽話了,剛剛吃了兩盞燕窩粥呢。”


    “林姑娘總是那麽令人放心,若我有您這樣懂事聽話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花見春的臉上的微笑甜蜜得都快化成水了,緊緊地纏住那名孕婦,他笑道:“那些燕窩是我重金買來的,滋陰養肺的好東西,正適合你們吃,定對你們身體好。”


    “有見春大人在……我一定好好聽話。隻求順利生下孩子後,見春大人還能如此憐惜我,疼愛我。”


    那名孕婦說著,挺著大肚子走到花見春身旁,神色含羞含求,看著花見春的表情如癡如狂。


    花見春神色溫柔,他對自己的表情控製的得心應手,他輕輕執起孕婦的手,柔情蜜意道:“林姑娘說的什麽話,打從見到林姑娘那一刻起,我便滿心滿眼想著林姑娘,可歎佳人已是他家人,我隻能藏著掖著此番心思,沒想到林姑娘也對我一往情深……”


    “我、等我生下孩子後,我便回去跟他和離!絕對不辜負見春大人對我一番心意!”


    花見春微微眯眼,他眼下臥蠶飽滿,看著人誠懇又親切,那名孕婦輕輕倒在他的肩膀上,如夢似幻般閉上雙眼。


    陳筱艾隻感覺一身惡寒。


    花見春將那名孕婦哄下,來到桌邊對她們笑道:“許姑娘和薑姑娘今日吃的如何?可有什麽不滿意的?”


    “……沒有。”


    “挺好的……”


    這兩位孕婦不敢得罪,她們低著頭不敢看花見春,盡量避免與他視線交匯。


    花見春笑眯眯的,他低頭溫柔地看著兩位孕婦,又輕又軟的說道:“兩位與我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總是感覺與我生分著,可是花某做錯了什麽,引兩位不高興?”


    “........你把我們擄來,又把我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還指望我們給你什麽好臉色不成?”薑姑娘側過臉去,嘴巴緊了又緊,像是忍了許久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許姑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了下去,低頭吃粥。


    花見春的表情卻很欣喜,他朝薑姑娘笑道:“這麽一段時間了,薑姑娘還是第一次對花某說這麽長的一段話呢,花某真開心,看來薑姑娘是看到花某的誠意了。”


    ......這有什麽值得開心的?擺明就是在耍她們!


    “不要在戲耍我們了……我們懷著孩子,有男人,有重要的家庭,你到底要關我們到什麽時候?!”


    花見春聞言一笑,道:“薑姑娘對丈夫與家庭情深義重,真叫花某羨慕。但恕花某難以從命了。”


    “你!”


    花見春伸手握住兩人的肩膀,兩人神色都是一僵。


    花見春的手同樣保養得極好,修長白皙不說,連指甲形狀都修剪得幹幹淨淨,粉白瑩潤。


    他的手一路從兩人的肩膀一路滑落下去,隔著軟和的布料輕輕撫摸揉捏著兩人的手臂,一股難以言說的柔美旖旎緩緩漫開,曖昧下夾雜著輕佻與危險,輕而易舉地捕獲二人原就恐懼的心裏。


    薑姑娘眼裏含著眼淚,捂著肚子死死不肯哭出來。


    花見春輕輕一歎,他伸手將薑姑娘滑落下來的淚水輕輕接在指腹上,凝視一會後張嘴含住,閉著眼睛細細品味一番後,喟然長歎道:“……美味。”


    許姑娘瞪他一眼,勉強道:“……你有那麽多妻妾,也都是這樣強迫而來的?”


    “不不不,許姑娘倒是誤會花某了。”花見春的表情好似十分委屈,“無論妻子還是妾,都是心甘情願跟隨我的,她們愛我之心就如同我愛她們一樣,明月皎皎,天地可鑒,何來強迫一詞?”


    “那你為何對我們.......”


    “說起來,也是花某從一事中學會了教訓。”


    花見春說著,將二人坐著的凳子靠在一起,自己輕輕靠在她們的背後,他微笑的眼睛緩緩從眾人身上滑過,唐淑和丫丫都不由自主的避開眼神,隻有陳筱艾依舊微微垂著眼睛,對他的掃視恍若未覺。


    他笑道:“我曾經過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女孩兒,她對我的所有示好和愛意全都視而不見,我當時隻當她年紀小,隻想著好好守護她長大,甚至為著她,還不惜降下跟我最久的一位正妻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一心一意隻等著她.......”


    林姑娘深深為花見春的癡心迷倒,忍不住說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姑娘,能得見春大人如此癡心對待.......”


    “是個極美貌與智慧的女孩兒......就連性格都是極難得的有趣。”


    花見春的神情迷醉,他舔了舔嘴角,充滿懷念道:“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甚至討厭我的神情,都讓我心裏動蕩不安,她是我夢寐以求的妻子.......即便我同樣愛著我的妻子們,但她絕對是我最心愛的那一個。”


    “可惜的是,到底還是我心軟了,讓她離開了。”


    林姑娘不滿道:“如此不珍惜見春大人心意的人,是她擔不起這個福氣。”


    花見春朝她安撫一笑,摸著薑姑娘的長發輕笑道:“老天到底待我不薄,雖然幾年不見,但一踏入京城的那一刹那,我就有預感,我定能再找到她。”


    陳筱艾心頭一顫,她背著的手輕輕一動,銀針頓時出現在她的手上。


    “這次我便決定了,若找到她......無論使用什麽手段,都要將她留在我身邊。”


    薑姑娘一聲驚叫,她捂著耳後直哭。


    就在剛剛,花見春蠻力扯下她耳朵後麵的頭發,正抵在鼻尖陶醉地嗅著。


    許姑娘嚇了一大跳,正不知所措時,被花見春扼住了喉嚨,她半句尖叫被嚇在喉嚨裏。


    花見春的力道可怖,但他的表情依舊是溫柔多情的,連滿含笑意的眼睛都看不出絲毫惡意。


    一抹寒光直衝麵門而來,花見春側臉躲過,側過臉朝著戴著麵紗的丫頭溫柔一笑。


    “從進來的那一瞬間,我就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性子純良,肯定會出手相助,這麽多年了,依舊沒變。”


    陳筱艾一扯麵紗,冷冷道:“你倒是變得徹底,說好的疼惜女孩兒呢。小心我拔光你的頭發讓你做禿頭和尚。”t


    花見春重重呼氣,他如癡如醉地看著陳筱艾的麵容,恨不得將每一道皮膚,每一處紋理,都細細地刻在心底裏。


    花見春的表情漫上欣喜,他道:“艾姑娘......你果然按照我所想的,好好長大了呢。”


    “是人就會長大。把你狗爪子從許姑娘身上拿下來。”


    花見春低頭一看,許姑娘已經被他掐得臉色蒼白,他連忙放開手,歉意道:”許姑娘,真是對不住了,哎呀.......我這個人一激動就控不住手腳,真真是對不住。”


    薑姑娘不顧耳後傷口,扶著不停咳嗽的許姑娘退開桌邊。


    花見春絲毫不減悔意,他攤著雙手朝陳筱艾笑道:“我知道你與我一樣,是最憐惜女孩兒的,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再動她們一根手指頭了。”


    “呸,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陳筱艾不快道,“你算哪門子的憐惜女孩兒,開心的時候當玩物,不開心的時候當試驗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甜言蜜語騙來的那些女孩,都沒什麽好下場。”


    “何以見得呢?”


    陳筱艾哼笑一聲,打量他那張異常年輕的臉皮,道:“你那張臉皮透著滿滿的血腥味兒,估計每天都用新鮮的處/女血泡著吧?別人聞不出來,但你休想瞞過我。”


    其他人都露出驚恐的眼神來,花見春擺手輕輕一笑,看著陳筱艾的眼神充滿讚賞,他笑道:“艾姑娘真是的,怎麽能說處/女血呢,對女孩們多不尊重,應該說是清晨的朝露,待開的花苞.......”


    “閉嘴!”陳筱艾嫌惡道,“用來泡臉極擦拭全身的量......你到底殺害了多少女孩?”


    花見春笑著搖頭道:“她們都是自願獻身於我,我也是物盡其用,絲毫沒有委屈她們的。”


    “.......這種鬼話也就你自己相信。”陳筱艾蹙眉道,“既到了京城來,你就別妄想能全身而退。”


    花見春聞言一笑,道:“京城富貴,慣得人也跟著懶散墮落,腦子仿佛都不會轉動一般。我也來一段時間了,除了艾姑娘你聰明絕頂,敏感異常,又有誰還能發現我的謀劃呢?”


    .......的確,若不是林公子帶去曹氏布行的那條月白色衣裙,又剛好碰上她在場,或許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艾姑娘.......你該不會又是來阻止我的吧?”


    “不然呢?有你在的地方,我連呼吸都困難。”


    “真是可惜.......我還以為艾姑娘你長大了,是個半大姑娘家了,定能明白花某的一片癡情,看來你還是太小了,不懂如何是愛。”


    花見春搖著頭,臉上滿是可惜與憐惜,他歎道:“也好也好,如今的你依舊如此純粹美麗,就讓花某為你添上濃墨重彩,成為真正的女子吧!”


    陳筱艾惡心得快吐了,剛想避開,花見春的身形移動極快,轉眼間就到她的麵前來,他微微笑著,就要來伸出手來撫摸陳筱艾的臉龐。


    那一瞬間,陳筱艾胃裏的翻湧頓時達到頂峰。


    “筱艾!”


    文靈秀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陳筱艾一個機靈,趕緊蹲下躲避,文靈秀不知道何時出現,朝花見春出拳又快又重。


    花見春一一輕鬆躲過,神情絲毫不變,他打量文靈秀兩眼,笑道:“這樣手腳利落,精通拳術的清秀佳人也是少有,可有興趣成為花某的座上賓?”


    文靈秀轉身從兜裏掏出雙刃匕首,冷笑道:“有個鬼興趣啊,你這個變態!”


    花見春隻兩指便穩穩夾住雙刃匕首,他垂下眼睛,歎道:“......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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