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姿色還不錯,要不到我家來?”


    “我早想投奔其他青樓了,這不身契死死捏在媽媽手裏了嘛,隻能心裏想著罷了。”


    有丫頭帶人端上點心水果,說是讓她們吃一些保持體力,等會開席好上台給見春大人彈琴跳舞。


    陳筱艾捏起一塊糕點,掰成兩半,遞給一旁的傅葉歌好似分享,其實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這糕點被下了藥。


    傅葉歌明白過來,將這一訊息傳給文靈秀和左蓮。


    丫丫送上了點心,便立在門邊站著不動,見陳筱艾的眼神移到她身上,便朝她輕輕眨了三次眼睛。


    陳筱艾低下頭去,假裝不舒服地揉了揉肚子,朝文靈秀說道:“姐姐,我肚子還是有些不舒服。”


    “叫你不要喝冷酒你不聽,現在好了吧。”文靈秀狀似生氣,起身走到陳筱艾身邊來,為她揉肚子,“我給你暖一暖,先忍一忍吧。”


    陳筱艾抓住她的手,懇求道:“我想去茅房,姐姐陪我去吧。”


    “真是的,怎麽這個時候.......”文靈秀說著抬頭四處張望,看到丫丫,輕聲叫道:”這位姑娘,我妹妹肚子不舒坦,茅房是在何處啊?”


    丫丫轉頭詢問不遠處大丫頭的意見,那大丫頭隻顧著對著小鏡子梳妝打扮,看都沒看,隻點了點頭。


    丫丫便在前麵帶路,文靈秀扶著陳筱艾跟在後頭,剛走了一段路,就見前邊有位女子扭著腰肢款款而來,丫丫連忙上前道:“紫女姑娘,我今晚怕是不能幫您打理房間了。”


    “為何?”那紫女神色慵懶。


    “紅女姑娘讓我留在正廳裏伺候呢。”說著,丫丫微微側開身體,文靈秀和陳筱艾低著頭福了福身子。


    “是我先使喚的你,她瞎安排什麽呢。”紫女一甩長發,麵露不滿道,“你這丫頭,到底聽誰的?”


    “紫女姑娘對我多有照顧,自然是聽您的,可是紅女姑娘那邊......”


    ”你不用理會,我會去她跟說清楚的,一大把年紀了,懂不懂什麽叫先來後到。”


    “是.......”


    等紫女扭著身子走了,丫丫帶著她們穿過幾間屋子和長長的回廊,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屋子前。


    輕扣房門,有人在裏麵將門打開,陳筱艾進去一看,是卸了妝容,同樣身著丫頭服飾的豔露,她身邊還跟著一位姑娘。


    “你怎麽那麽慢?”豔露不滿道,指著身邊姑娘說,“這是我叫來的幫手,叫她阿絲就好。”


    “這不就來了嘛。”陳筱艾扯下麵紗,開始脫衣服,“阿絲姑娘,咱們兩個來換。”


    豔露也開始脫衣服,對文靈秀說道:“你我身形相當,我跟你換。”


    四人換了衣服,改了發髻,再蒙上麵紗,就算細瞧了也看不出來什麽。


    “沒想到你會配合我們,是打算直接殺到花見春麵前去嗎?”陳筱艾問豔露。


    “那當然,不給那家夥一點顏色瞧瞧,難解我心頭之恨。”豔露冷哼道。


    那阿絲歎了一口氣,對陳筱艾說道:“說起來還得感謝陳姑娘,豔露消失了這麽久,得虧你們發現了她的問題,不然我追到京城來,也不知道上哪找她去。”


    “客氣了。”陳筱艾點點頭,接受了她的謝意,“咱們在此互換,我和文靈秀還有丫丫去救人,正廳裏有我的兩位朋友在,需要你們多配合,多互相幫助了。”


    “明白,你們隻管放t心去吧。”


    五人在門口分開,豔露和阿絲回去正廳,丫丫帶著陳筱艾和文靈秀往後院的廚房去。


    “這時候正好是孕婦們的用飯時間,咱們隻要攔下送飯的人,換咱們進去。”丫丫小聲說道,“就是門口有人守著,進去還是有點麻煩的。”


    “我有辦法,咱們先想把辦法去把飯菜端過來。”


    後廚的廚師認得固定送孕婦飯菜的丫頭,丫丫沒辦法在這裏糊弄過去。


    但石頭那邊已經做好策略,他將郭大哥請到後廚吃酒,給後廚的廚師塞了幾塊碎銀子,讓他幫忙備些好酒好菜,讓他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會。


    都是男人,一喝起來頓時就不管不顧了,嘴裏各種跑馬吹牛滿天飛,石頭故意裝做不勝酒力,拉著郭大哥挑起事情來。


    二人推推搡搡,廚師怕這兩個酒鬼將廚房搞亂,連忙過來勸架,慌亂間硬是被石頭灌了幾杯,而那酒裏,石頭放了陳筱艾以防萬一特地給他的藥。


    沒過一會,廚房是便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來。


    丫丫得了暗號,便帶著人進去端飯菜,郭大哥也喝得昏昏沉沉的,見取了麵紗的丫丫是個眼熟的,便擺擺手讓她們端了。


    地下室在主院的正屋裏,據丫丫說,花見春每天都會下去查看,安慰那些孕婦,且安排送進來的東西也都是最好的,有一個孕婦已經被成功洗腦,每次見到花見春都是興高采烈地歡呼見春大人。


    陳筱艾倒出來兩顆解毒藥丸,分給丫丫和文靈秀,囑咐道:“等會我在你們身上灑了藥,記得用嘴呼吸,盡量不要用到鼻子。”


    “要是待會那個孕婦不願意跟我們走,該怎麽辦?”丫丫吃了藥,已經開始練習用嘴呼吸。


    文靈秀道:“打暈們,再另外找地方藏起來,盡量不要耽誤救助其他人。”


    “隻能這樣了。”


    丫丫帶著陳筱艾,兩人提著食盒,一路往主院正屋走去,門口果然有人把守。


    一個異常高大的光頭男子和矮小纖細的馬尾男子,兩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在門口晃晃蕩蕩,時不時搭兩句話,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模樣。


    陳筱艾仔細觀察了下,發現這兩個男人她認識,是老早之前就出現在花見春身邊的人,沒想到這麽多年還在。


    見丫頭提著食盒過來,那光頭男子直起身體來聞了聞,表情有些憨傻,他摸著肚子說道:“有紅燒肉啊,聞起來真香,給我看看。”


    陳筱艾連忙側身,又故意靠近了些許,說道:“爺,這是給孕婦吃的。”


    “是呀爺。”丫丫也靠近過來,勸道,“廚房裏還有很多呢,等您休息了再去吃。”


    光頭男子哼了一聲,也沒多做糾纏,隻揉著肚子抱怨肚子餓了。


    那矮小的馬尾男子倒是有些警惕,他過來檢查了下食盒,看了看她們二人,一挑眉毛,問道:“你們兩個瞧著倒有些臉生。”


    “回爺的話,我們兩個原被安排在正廳伺候。今兒晚上見春大人不是要開酒席嗎?姐姐們都想去看見春大人,就跟我們換了,不然可沒我兩個的好果子吃。”丫丫狀似可惜。


    “不知道我們回去還能不能看上見春大人。”陳筱艾也感歎道。


    那光頭男子也跟著說道:“我也想去看見春大人。”


    馬尾男人一踢他腳腕,罵道:“你不是天天都能見到見春大人嗎?”


    “今天見春大人不是沒來嘛.......”光頭男子的表情委屈極了,搭著他高大異常的身板著實奇怪。


    那花見春對女人是很有手段,沒想到這男的也......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進去吧,別耽誤她們吃飯,餓壞了肚子裏的,我們可賠不起。”馬尾男子一指屋裏,示意她們趕緊進去。


    丫丫匆匆點頭,提著食盒就要進門,馬尾男子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拽住丫丫的衣服。


    “等等!”


    陳筱艾神色一緊,匕首已經從袖裏滑落,穩穩抓在她手裏。


    丫丫嚇了一大跳,就見馬尾男人神色狐疑地湊過來,在她脖頸肩膀上仔細聞了聞,這一聞便讓他頭腦發暈起來......這不是正常的香氣!


    在矮小男人出聲喊叫之前,文靈秀從屋簷上飛身落下,她騎在矮小男人的肩膀捂住他的嘴巴,用大腿夾住他的脖子,接著狠狠一扭腰——哢噠。


    馬尾男子瞠目結舌,他甚至來不及反應頸椎的斷裂,便軟軟倒在地。


    那邊的高大男子剛剛抓住陳筱艾的衣服,便被她旋轉脫開,他抓著衣服踉蹌幾步,陳筱艾仗著身形嬌小,踩著他的身體飛上他的背,捏著兩根銀針朝他脖頸上狠狠一刺,高大男人痛叫一聲,正好給了陳筱艾往他嘴裏塞藥的機會。


    他抓著喉嚨吐不出來,劇烈掙紮幾下後癱著不動了。


    丫丫跌坐在地,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沒事吧?”陳筱艾過來扶起她。


    “沒、沒事……難怪文秀姑娘要先躲在屋頂上。”丫丫驚魂未定。


    “沒想到這矮個倒是警惕。”文靈秀一踢腳下屍體,“咱們趕緊把他們拖進去,別給人發現了。”


    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具屍體拖到正屋裏,文靈秀留下望風,丫丫帶著陳筱艾趕緊走下地下室,鐵門緊鎖,陳筱艾拿出從矮個男子身上摸出來的鑰匙打開門鎖。


    雖然是地下室,但裝飾的和正常屋子沒有什麽不同,月光從窗口灑下,屋內燭火通亮,一名大著肚子的女子靠在窗下,正閉目養神。


    另外一名正在縫製小衣的女子看到她們進來,扶著腰起身笑道:“今兒晚了一些,我倒是餓了。對了,見春大人今天怎麽沒有過來?”


    丫丫小聲說道:“她就是那個被洗腦的。”


    “你先哄住她。”


    丫丫提著食盒過去,三言兩語便把那女子哄住了,正樂嗬嗬地吃著燕窩粥。


    陳筱艾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地下室關著四個孕婦,看肚子應該都是差不多的產期,除了丫丫正在哄的那個,其他三個臉色都不太好,見她們送飯過來,也是各做各的事,不見動彈。


    陳筱艾走到那名正在閉目養神的女子身旁,見她脖子和手上都纏著紗布,小聲猜測道:“……你是唐小姐嗎?”


    女子微微一動,她睜開眼睛,像是在辨認陳筱艾是誰。


    “你們……不是平常那兩個來送飯的。”


    “是來救你出去的。”陳筱艾說著拉過她的手把脈。


    唐淑一驚,連忙直起身體來,驚疑不定地盯著陳筱艾,問道:“你說什麽?你是誰?”


    “曹氏布行的曹妙婷小姐認識吧?”


    “.......認識的,但是.......”


    “我們發現你丈夫的不對勁,從而發現你的情況,這才來救你。”


    陳筱艾不欲多說,她緊皺著眉頭,因為唐淑的脈象很虛弱,哪怕是正在大病中的病人都不會有這麽虛弱的脈象,偏偏胎兒的情況卻十分活躍,她問道:“你的情況不好,花見春對你做了什麽嗎?”


    唐淑咬著嘴唇,她還有些不相信,但一聽眼前姑娘直呼花見春,便相信她不是花見春的人。


    她這段時間見識了不少人對花見春的瘋狂迷戀,心裏十分膈應。


    “我.......他們帶過來這裏後,一直逼著我吃下這個藥丸。”唐淑在袖子裏摸索,摸出半顆濕乎乎的黑色藥丸來,“這是我趁他們不注意藏起來的。”


    陳筱艾將藥丸捏碎,在鼻尖仔細一聞,蹙眉道:“這是護嬰丹......吃了這藥,母體的營養便全部跑到胎兒身上去,拿母體生命去保全胎兒,典型的去母留子。”


    唐淑怔怔的,她撫摸著隆起的肚子,苦笑一聲:“......到底是他爹的孩子,都隻能從我身上得到東西。”


    “別擔心,我還能護住。”陳筱艾安慰她,從荷包取出養心丹來,“來,吃下去。你還能走路嗎?”


    “可以.......姑娘,我想問一下......”


    “你想問你丈夫嗎?”


    “嗯......我想問,他得到報應了嗎?”


    陳筱艾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唐淑的神色,她麵容憔悴,眼睛卻透露著迷茫,似哀似怨,在看到陳筱艾輕輕搖頭後,眼神突然一下子充滿了明亮和恨意,逐漸變得瘋狂起來。


    “很好......要是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要親手把他給......”唐淑恨著恨著就哀哀地叫起來,“我、我明明什麽都給了他了,我那麽愛他,那麽在乎他......他居然拿著刀子捅我,我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居然那麽恨我......他憑什麽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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