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沉思著,如何修複羅本與韋蔓雯的關係時,我手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我拿出一看,屏幕上顯示著,‘本兒兄弟’四個大字。


    我連忙解鎖,接通了電話。


    “喂,本兒在哪呢?”


    “昭陽,我想跟你借點錢。”


    電話接通後,裏麵傳出羅本低沉,而又有些沙啞的聲音。


    我神色一動,基本上已明白,他為什麽要借錢了,贖罪唄,我並沒有問什麽事,而是點頭,回應道:


    “行,韋蔓雯與周航的事,我聽說了,一會我去醫院找你,你把定位發來給我。”


    “好。”


    羅本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姐,你在這裏等我,還是與我一起到醫院去,看看羅本與韋蔓雯?”收好手機後,我回頭,望去。


    見我看向她眼裏露出一抹溫柔,雙手拉住我胳膊,靠在我肩膀上。


    “你在哪,我在哪,我要跟著你。”


    “嗯。”


    “黃村長,你看能不能找套衣服,給我朋友換上?”我點頭,掃了眼她穿著我的衣服,看上去有點臃腫,想了想,便向黃衛問道。


    “昭陽兄弟,到我家去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韋老師與周醫生,他們都是好人,我想去看看他們怎麽樣了?”


    “好。”


    也許是,黃衛在我眼裏看到了真誠,也許是他相信我之前說過的話,我會找人幫衝繩村的村民修一條通向外麵的公路。


    他對我,表現出異常的客氣,與尊敬。


    在黃衛的帶領下,我們來到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也是三間泥磚房相互搭成的房子,暫且劃分為外屋,內屋,廚房吧。


    一個村的村長,居住的環境也是如此簡陋,這樣一對比,韋蔓雯的住處也不算太寒酸,若是與外麵的高樓大廈相比較,村落裏屋子,大多差不多這個樣子。


    自家燒製了一些青瓦,在農田裏,做了一些泥土磚,上山砍些樹木作為方條,再去河裏,撈些石頭回來。


    一間屋子,大抵上的材料,都不用跑到外麵去,就可以自給自足了。


    我的心忽然間,有些沉重。


    盡管,我自己也過得一塌糊塗,我卻見不得這人間疾苦,我迫切希望能幫幫他們。


    脫下雨衣後,我才發現,黃衛其實還很年輕,不到四十歲的樣子,更讓我詫異的是,他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妻子。


    三十多歲,身材非常好。


    她雖然穿著簡陋,卻也掩蓋不了,她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高貴的氣質,好像是大戶人家那種貴氣。


    “若署啊,去雞舍裏,抓隻雞來殺。”


    進門後,黃衛便朝他妻子吩咐道。


    我從黃衛的嘴裏得知,他妻子姓蔡,若署,叫蔡若署。


    這個名字,優雅,大方,高貴,不是一般人能起得出來,我覺得我應該是猜對了,蔡若署是來自村外某個大戶人家。


    “好的,兩位朋友,先坐下,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蔡若署對黃衛表示出很服從,她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當她的視線略時,眼裏顯射出一絲訝然,好像是驚歎的高挑與美貌。


    “黃衛大哥,沒必要了吧,給我朋友換套衣服,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我伸手攔住了蔡若署,對黃衛說道。


    “昭陽兄弟,我知道你們翻過幾十公裏的大山來到這裏,連口水都沒有喝,一口飯都沒有吃,肚子肯定餓得很,人可不是鐵,不吃不喝,就讓老哥盡盡地主之誼吧,我們吃飽,休息一會,才去看望周醫生與韋老師。”


    “就算這樣,也不用殺雞啊?我受之有愧。”


    “昭陽兄弟客氣了,雖然我們才第一天認識你,不過我能看出來,你這人非常有情義,我還等著你,張羅著給我們修條路呢?”


    在黃衛的一再堅持下,蔡若署給我們做了一桌子農家好菜。


    有農家養的雞,有臘豬腿,還有豆腐,青菜,他的小孩不知道從哪條山溪裏帶回來一籠野生小蝦。


    飯後,蔡若署拉進了她的房間,換了一套非常得體的碎花裙子。


    黃衛的熱情招呼,讓我大為感動,他家徒四壁,一無所有,卻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接待我。


    看見他三個小孩子,眼裏蕩漾出那股喜悅的眼神,好像是過年似那麽快樂,我就知道,他這頓飯估計比除夕的年飯還要豐富了。


    臨出門前,我給他們家小孩,每人一百塊錢的紅包。


    黃衛說什麽也不肯收,我說,你要是不收,我以後不來你這裏了,我也不為你們修公路找投資商了。


    聽到這樣說,黃衛才臉有難色,讓小孩把錢收好。


    然後在去往醫院的時候,我又將五百塊錢,放在他的車尾箱裏,我沒帶什麽現金,身上的錢都掏給了他。


    晚上七點多,我們一行人來到了醫院,在醫院門口,我給羅本發去了信息,羅本告訴我,在住院部五樓,504房。


    乘著電梯,上到五樓,剛走出電梯門,我一眼就看見遠處那道落寞的身影。


    醫院裏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氣氛,羅本靜靜地佇立在病房外麵走廊的盡頭,落地窗前。


    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孤獨的影子,窗外,城市的夜景璀璨奪目,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然而這一切繁華好似都無法映入羅本的眼裏,他的目光呆滯而空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我來到身旁,靜靜地看著他,他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臉上寫滿了深深的後悔與哀傷。


    “本兒,我來了。在我兩人身後不遠處站住,並沒有靠上來,黃衛進了504病房,他打了些雞湯與一些飯菜給韋蔓雯與周航送去。


    在這之前,我沒見過韋蔓雯,與周航也不認識,我不想進去那麽快,我想先探探羅本的口風。


    我用肩膀,碰了碰羅本,羅本身子一抖,轉過頭來看向我,嘴巴一張,說道:“她跟那個赤腳醫生訂婚了,她讓我回去,她說她在這裏過得很好。”


    “那你的意思?”


    “借我的錢,我想幫幫她,那個赤腳醫生周航,患了尿毒症,要透析,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羅本自顧自說話,好像沒聽清我在問什麽,也好像根本不在意我問啥,此時他隻想幫幫韋蔓雯。


    想幫她,湊集周航的醫藥費,想讓他好起來,想讓她過得幸福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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