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更有一位長得跟黑熊般的漢子悶聲悶氣道:“不光你們六甲旬這裏還有大把五行族的人在!”


    這一驚天變化真是讓坑地眾人一半喜來一半憂。


    土族人紛紛露出吃驚之色隻有土守形還鎮定如一似乎對此情況早有預料。


    朝歌一幫眾人喜上眉梢。


    梁庫幾步衝到前麵拍手大叫:“好哇好哇!人民群眾的力量就是大!”


    情緒高漲間忽然從左側坑邊上咕咚一聲掉下一人來。


    顯然重量不輕因為土族人的包圍正好擋住了朝歌等人視線連坑邊的人都不知道生了什麽紛紛向出聲的地方望去。


    忽然一人抽筋似的爬了起來梁庫墊起腳尖使勁的往那邊看隻見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胖子正像潑婦般對著掉落處的坑外大罵:“媽媽姐姐妹妹的是哪個殺千刀的把我給推下來的?不要以為裝成看熱鬧的我就看不出來了!


    “排骨精你給我出來我就知道準是你把我推下來的……”


    看著這位如碎嘴婆娘的獨眼胖子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又微笑起來。


    這不正是那天坑底決鬥一胖一瘦中的胖子嗎?就不知他罵的那位排骨精是不是那個瘦子了。


    那胖子還在不依不饒喋喋不休饒有趣味的罵著忽聽到右側坑邊的人群裏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了出來:“你罵夠了沒有?”


    話音剛落包括胖子在內的所有人又都呼啦向右邊轉過來一個精瘦陰鬱的中年人在人群裏露出半身來。


    可不正是那個瘦子!


    胖子一看到瘦子兩眼便更加冒火了:“你媽媽姐姐妹妹的不要以為你跑到這邊就可以騙到我了就算不是你親手推的也是你找人幫忙的!想整死我你再等五百年吧!呸呸呸!”


    眼看胖子落下的地方距離瘦子這邊有幾十米顯然不是瘦子推的但好像兩人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尤其是這悍婦似的胖子好像天下所有針對他的壞事都與這瘦子有關一樣。


    梁庫看著好玩大嘴笑得跟海碗似的於是扯著嗓子向胖子喊:“我說這位老兄都是自家兄弟別罵了攢著點力氣這還有活沒幹完呢!”


    說著梁庫向土守仁狠狠瞥了一眼這所謂沒幹完的活當然指的是土族人了。


    現在在他梁庫眼裏土族人實在成了天下最惡的人。如是論罪排名土守形第一那欺騙了自己多少讚美之情的土守仁就是老二了。


    梁庫這麽一喊還真起了作用那胖子又連呸了幾口狠狠的跺了幾次腳然後開始往這邊走來經過土族人時揮手吵著:“讓讓道啦!讓讓道啦!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愛湊熱鬧!”


    胖子邊吵邊連推帶擠的從土族人陣中一路走來本來嚴陣以待的土族人被他這麽一鬧都不知如何是好。


    讓也不是鬥也不是隻好紛紛看向領土守形。


    土守形微微揮了揮手示意讓路於是土族人紛紛讓出一條小路來。


    獨眼胖子沒好臉的白了幾眼土族人樣子竟然也像極了悍婦。


    剛走出來梁庫便迎了上來就跟領導握手般死死握住胖子的手:“老兄讓我等得好久啊!辛苦了!”


    雖然多日來胖子等人都在密切注意著朝歌等人的一舉一動也在剛才幾乎完整聽到了老賭頭的全版講述但畢竟對這個團體中的人員組成不甚了解。


    看這握手的小子貌不壓眾氣質平平……氣質平平也就算了仔細感覺起來竟然還有些明顯的市井氣。


    於是也不上心隻是含糊帶過便直接來到朝歌麵前。


    上下打量一二三四眼笑開一張有點恐怖的臉:“你就是所講的那位神易後人吧?!嗬嗬不錯不錯!真的不錯!聽剛才這位老師傅說自己又對比一下我應該是六甲旬的就叫我文宣吧!”


    剛說完就引起了四周眾人的一片竊笑聲沒想到這麽婆媽的一個中年男人竟然起個如此文雅的名字。


    朝歌禮貌的點點頭:“你好文宣。”


    本來就氣血方剛的梁庫見有這麽多人撐腰就更加不把土族人放在眼裏了。


    竟然找了個頗高的土堆站上去向坑邊足有百多號的人眾振臂一呼道:“兄弟姐妹們大叔大伯們人多好辦事人多力量大我提議:趁著天還早我們把手底下的活先幹完。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盡管梁庫覺得自己演講的漏*點指數已經到了相當的高度可似乎坑邊的這些兄弟姐妹們並沒想像中如下山猛虎般地把土族人給收拾了。


    不懂術力的梁庫哪裏知道即便在人數上己方稍稍占優但從術力的深厚上就算坑邊所有人再加上朝歌也完全沒把握勝得了百多年來一直一脈相承的土族人。


    土守形雖然也知道這群神秘的人很可能就是五行、六甲兩族人殘存的後裔但因為他們世代遷徙躲藏早削弱了導引術力上的傳承和完整性。


    而且年歲有老到六十幾歲小到竟然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如果真要對陣起來想在短時間內配合默契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就不是很擔心即便被可疑的老賭頭真的揭穿的話也不會受製於人。


    朝歌這邊也自然心裏有數隻憑現在的這些人手恐怕奈何不了土族人。


    老謀深算的土守形之所以遲遲不動是因為他沒想到老賭頭會真的大聲的把土家掌訣念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的路數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了因此他還在遲疑著想盡量摸清這些神秘來人的根底。


    朝歌不給土守形喘息之機於是對土守形冷冷道:“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裏如果想動手現在就可以。”


    土守形也知道朝歌用的是威逼之法想的是趁熱打鐵但又怕這個深沉難測的年輕人真的動起手來。


    相處多日他是知道朝歌性子的常常做出不可預料的事情而且沉靜喜思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那便不可更改了。


    這一點早在與朝歌的第一次對接中他就深深了解到了凡喜歡動心機的人都善於暗地觀人。


    還記得牧家村那次三鼠運水其起因就是當土守形從石函輕微的重量差別中現朝歌不聲不響的暗自把臂骨又埋回祖墳的時候就決定要暗中試探一下這位應五百年風水大局而生的神易後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直到在鬥局中探出朝歌的確還隻是萌芽狀態的時候也便放心的同炕而臥了。


    而此刻與土守形的對視相逼中朝歌也正在揣摩著麵前這位曾和自己朝夕相處、出生入死的土守形。


    老實講在朝歌心底雖每個人都懷疑過但始終對土守形的信任多些。直到一切大白時才如夢方醒其在朝歌內心造成的震撼也就可想而知。


    朝歌通過這些日子的磨練人情冷暖、心機變換早比在省城時不知成熟了多少此刻他已把土守形看得很透。


    他知道老謀深算的土守形在摸不清根底的時候絕不肯鋌而走險即便明知道現在朝歌正在逼他但也絕不會貿然動手。


    看著已經有些猶豫不定的土守形朝歌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並沒說話就隻是冷冷的看著土守形。


    此時的婉姨、姐妹花也都為朝歌捏了把汗因為她們同朝歌一樣清楚的知道一旦土族人動起手來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雖然自從知道真相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對陰險凶惡的土行族恨之入骨但事隔百年後的現實告訴他們讓已經殘缺飄零了不知多少輩人的兩族人解脫家族厄運才是要問題而報仇自有時日。


    對於朝歌無聲邁過來的步子有如坑邊所有人一起向他踏來般的壓迫土守形清楚的知道也許現在的朝歌還隻是在試探可一旦真的出一定界限的時候他的步子就再也不會收回了。


    而鬥得兩敗俱傷也不是他的期望畢竟土族人煞費心機的等了上百年為的也隻是家族命運的解脫和那珍奇巨藏的秘密。


    如果從原始角度看其實所有人都是站在一條線的大家的目的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解開桎梏的墳局。


    至於其他才是之後考慮的事情。


    於是就當朝歌準備再踏出一步的時候土守形抬起了頭。


    那土黃的麵容上少有的露出一絲無奈向正等待他話的土族人看了看然後又是無聲的揮了揮手接著便獨自向坑外走去。


    就在所有人的漠視當中土族人靜靜的相繼走出坑中消失在大地中。


    危機終於暫時過去了謎局終於大白了所有人也終於可以鬆了口氣。


    朝歌開始往外走梁庫和阿光兩邊攙扶著老賭頭坑邊的各色人等紛紛迎了上來。


    大夥都已經知道麵前這位叫朝歌的冷峻年輕人就是應五百年風水大局而生的神易後人。


    紛紛嚷嚷中各自介紹著這裏麵有老年有中年有大嫂有姑娘有年輕人有少年人。


    朝歌看著紛紛迎來的人群各個經過的笑容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悲戚。


    這就是受盡飄零之苦的五行族和六甲旬!從外表看來都是那麽的普通幾乎放在街中你就再也分不出他們曾經是誰了。也許他們現在能來的已經都很可能像老賭頭一樣是家族的最後一人了。


    另一邊的梁庫卻全沒朝歌這種低沉一時間呼啦啦的來了這麽多人而且還都是各具特色的術界奇人。


    再想想自己的鐵兄弟朝歌就是他們幾百年來一直護持和期盼的來世神易大有一種豪氣衝天的感覺。


    正飄飄然不知所處的時候不知道如何七幻八想的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來才忽然想到聽老賭頭說了這麽一大堆好像沒一處是說到關於他梁家來曆的。


    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先前以為梁家是專為喚醒牧氏家族的想法是不存在的?還是另有隱情還沒被說出來。


    想到這梁庫向老賭頭道:“我說老賭。”從稱呼上的改變就可以看出老賭頭的地位在梁庫心中已經得到空前提升。


    梁庫:“我吧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你今天說了這麽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忘記說了?”


    老賭頭正和婉姨有說有笑間忽被梁庫這麽一問回道:“什麽陳芝麻爛穀子?別搞錯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梁庫應道:“哦哦大事大事!”隨後又疑惑的追問:“你真都說了?沒忘掉什麽重要的事?你再想想。”


    老賭頭有些不耐煩了雖然現在已經露出真實身分但脾性依然照舊:“啥事?總不能沒事找事吧!”


    梁庫就頗為失落了自言自語著:“難道就真沒我們梁家什麽事了?”


    老賭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哦對了你不問我還真差點忘了。”


    梁庫覺得有門樂著問:“啥事?”


    老賭頭:“你外公姓穆對不對?”


    梁庫點頭。


    老賭頭:“你外公的墳相據說專是為喚醒神易後人設計的對不對?”


    梁庫真是越來越佩服老賭頭了果然是高人不用他說就知道得一清二楚連連點頭:“對對對!老賭哇老賭你可真是個高人。我正想問你我們梁家是不是跟你說的那位命主神人有特深的交情?”


    老賭頭卻出乎意料的搖搖頭:“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我的所有記憶裏真的沒有任何有關你們梁家的什麽東西。”


    梁庫幾乎要把老賭頭的表情逐一拆下來看了當現的確不像是玩笑的時候開始有點泄氣了。


    他曾就此事問過土守形現在土守形被揭穿之後又燃起了希望但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一臉茫然。


    梁庫卻並不知道老賭頭從跟眾人混在一起開始就暗地裏把每個人探個遍主要為了弄清朝歌身邊都是些什麽人沒成想探來探去……就屬梁庫最摸不到底。


    不過梁庫這個人可愛就可愛在特能掩耳盜鈴似的自我安慰剛剛還一副無根的失落狀現在又已經眉開眼笑了。


    因為他忽然認為之所以每個人都不知道他梁家與神易的淵源那正是證明了他們梁家的不一般處。


    想想就知道哪部電視劇裏的大人物不是直到最後才出來的?


    雖然梁庫已經滿不在乎了剛才的話卻讓本來挺高興的老賭頭陷入了沉思。因為從梁庫的身世和其兩代人對牧氏所起的作用看那絕不像偶然但為什麽自己家族保存的所有記憶裏連一丁點的影子都沒有?


    就這樣眾人皆歡老賭獨悶的回到了牧家村。


    在經過那片巨大靜穆的祖墳地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來遠遠望去塋頭交錯、高低起落中的千局內藏百煞暗生。


    那裏不但埋藏著牧氏子孫也同時埋藏著各族人的百年惡夢。


    突然來到的這一百多號人著實讓村長和村民們大吃一驚這在他們的記憶中是絕無僅有的。


    即便是多年前的那次漢墓挖掘也沒有這麽多的人這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下子讓恬靜的小村子炸開了鍋。


    不過所幸有梁庫和朝歌的安排這一大隊人馬很快化整為零的分配到各家各戶。


    在熱熱鬧鬧的一同吃了晚飯後開始集體研究下一步的計畫了。


    因為雖然暫時避過了土族人的威逼但土族人絕不會就此罷休。從種種跡象看仍有分布在各個地方的土族人正在往回聚集。


    很快他們的力量就會占據壓倒性的優勢到時如果還不能揭開墳局之謎的話恐怕一次生死大戰在所難免。


    所以必須趕在土族人動手之前揭開風水大局到時不但很可能解脫兩族所有尚存之人的命運同時也可以掌控土族人的族運即便不像土族人那樣殘忍的對待兩族人但也能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而且最重要的是從此可以完全解除掉土族人對兩族殘裔的世代威脅了。


    朝歌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最初隻是想解開自己的命運之謎不料卻揭出這麽一個糾葛了五百年的風水大局。


    飯後的討論主要是圍繞墓中墳局來展開於是必不可少的集中到那事關全局根本的第八盤棋上。


    在白天坑底的講述中老賭頭自始至終的並未詳細說出那第八盤棋的有關密事。


    朝歌、婉姨心思縝密並未主動當眾提出要公開那第八盤棋的秘密。


    因為雖然真相大白了但目前的這一百多人畢竟臨時聚成互不知底所以還是謹慎為好。


    隻把那前七盤棋和以前朝歌繪製的墳圖擺了出來讓眾人參考經過一番推演討論後得到的一致結論與婉姨當初做的推斷一樣。


    雖然從理論上講五行陣衍的核心最好為空才能釋放更大的空間讓五行生自由克化衍生煞陣。


    但從陰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這座始祖墳山要是真的為空的話那整個龐大的家族墳群又以何為呢?


    既要若有若無的保持其隱隱的統領作用又要在陣眼中揮著五行化合的虛神之功所以墳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


    一方麵保證了臂骨曆百年而不被腐蝕從而在風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統領作用一方麵又盡最大努力減少了因雜氣而幹擾陣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因為無論是行氣專一的金銀銅鐵還是屬性強烈的木之屬性都會影響到陣衍核心中的虛實平衡。


    所以祖墳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無法理解而是實在的妙不可言了。


    而就在這時死對頭一胖一瘦的一番話更讓眾人對墳局有了全新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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