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土兩術的巧用怎麽竟然演化出詭異的山術?


    那忽然跳出第八盤棋的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


    土守形的最後一句話又究竟有著什麽含意?


    沒有思索沒有推理最後那一刹的停頓中在眾人腦裏閃現的隻有這三個問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嘿嘿終於等到了……”


    幾乎把人壓爆的巨靜中老賭頭慘笑著默念土守形最後的那一句話:“終於等到了你卻不知道我也在等你!”


    就在眾人的驚疑不定中老賭頭終於說出了最後一個故事。


    老賭頭:“大家還記得火行村的那個百骨人坑吧?一定有很多人一直奇怪為什麽它在一夜間被殺得那樣徹底卻絲毫沒有驚動其他村落。就像有人推測的那樣因為它的確是最後一個被滅!”


    朝歌、梁庫、婉姨、阿光、小輕、小靈在聽。


    他們已經不再思索隻是非常純粹的在聽。因為隻有聽完這個故事他們才可能明觀全局。


    土守形、土守仁、土家的所有人在等。


    他們好像已經不用思索也隻是非常單純的在等。因為似乎隻有等老賭頭說完最後這個故事他們才徹底認準一件事情。


    老賭頭:“你們知道為什麽火行族是最後一個被滅嗎?嘿嘿沒有人會想到那是因為自從六甲旬遷走後土行族便主動與火行族開始了大規模的聯姻。


    “雖然五行族和六甲旬最初都是一個親源家族但從明代一直到清代這兩百年間早各自獨立繁衍成村因此各村間的互通婚姻並不偶然但土行族這次的聯姻卻是有個天大的陰謀!”


    老賭頭的話讓朝歌等人想起來在火行村遺址現屍跡時的情景。


    記得在眾多猜測中老賭頭忽然像是半開玩笑的說過這麽多的屍跡大概被殺者與殺人者兩家是親緣關係。


    現在一想看來老賭頭的每句話都似乎暗透玄機但就不知道這個天大的陰謀指的是什麽。


    老賭頭:“因為在土行族開始準備滅掉各族前就一直有個顧忌那便是在金木水火的四個族群裏他們最沒把握滅掉木行族。


    “因為在五行生克上木正克土雖說原則來講五行族的陣衍導引各有所長對敵時可以互補。可一旦相互對鬥起來如果不占時辰地利的話被克一方就處在劣勢了。


    “所以土行族選擇了以整村的方式與火行族通婚如此一來有火通關那木行族就不足為患了。”


    所謂“通關”是五行學說中的術語就是把相克的兩個五行聯在一起不再交戰的意思。比如五行中木克土如果想讓木和土在一起的時候不生嚴重的相克那就在他們中間放個火。


    因為火能泄木而被泄之火又來生土所以土就不再怕木克了。


    當兩種陣衍對鬥時誰能掌握了通關被克一方也就掌握了製勝法寶。


    因為在場的除了梁庫其他全是深懂術數的行家所以老賭頭對於通關一說隻是帶過。


    老賭頭繼續說道:“就這樣在大規模的通婚中土行族竊去了火行族的陣衍掌訣加以研究利用雖然各族人的命局有所限製導致陣衍不能兼練卻被土族人意外現通過看上去不可思議的對調便可化生出可怕詭異的似山之術。


    “土族人如獲至寶這種像山術一樣的詭異術力不但可以出奇製勝而且對鬥滅族中還絲毫不留把柄。


    “可憐被蒙在鼓裏的火行族還一直慶幸以為自己在各族的暗自爭鬥中不受影響卻不知道就在五行族一個一個被滅掉的時候最慘烈的噩夢也正一點一點逼近了他們。”


    靜聽中每個人都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思路。


    因為在沒確定到底生了什麽事情之前他們不可以被任何情節感染否則就會失去清醒的判別能力。


    簡單的聽故事也許對梁庫來說是件比較愜意的事情但對於習慣了繁複推測的朝歌等人來說卻是件痛苦的事情。


    老賭頭:“當金、木、水被逐一滅掉之後土族人終於向本是親家的火行族動手了。”


    老賭頭的神情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朝歌的雙眼一直注意著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麽表情沉鬱中又夾雜著更多的東西似乎有痛苦有迷茫。


    老賭頭:“其實當初兩族連姻的時候土行族雖出於利用之心但時日一久難免暗生情意……”


    說著又是靜靜的頓住了。


    老邁的老賭頭露出從沒有過的淒慘滄桑:“如果那第八盤棋像火族掌訣一樣容易竊取過來也許火行族會逃過這一劫難。


    “但……那由神易留下的第八盤棋卻像其他族一樣都是由每族頭人來密掌的所以最後土行族還是決定動手了。


    “正是沒了其他三族人的顧忌所以土行族不需要隱藏也不需要等待聚集了所有力量為了那第八盤棋在一夜間忽然痛下殺手不分老幼不分親屬……”


    老賭頭的聲音有些顫:“……所以眾位才有幸看到遺址坑中留下那麽許多怨氣衝天的屍跡。”


    夫婿殺死嶽丈丈夫殺死妻子男人殺死女人老人殺死孩子沒人敢想像那是一幅什麽樣的人間慘劇。


    眾人在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敢想像如果老賭頭所說屬實這土行族可真是罪孽滔天了。


    奇怪老賭頭說到這不但神情中見不到悲憤竟而有些深深的負罪。


    沉了許久老賭頭才又接道:“最終不忍對自己的親人痛下狠手於是在土行族裏有個叫土傳世的在最後關頭冒死把他在火行村的嶽丈一家救了出來。而他的這嶽丈也正是火行族的頭人。


    “說來也真是天理奇妙這土傳世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土家領的長子。他雖拚死相救但怎奈突圍時寡不敵眾最後也隻有他和他的年輕妻子存活下來。


    “從此這對患難夫妻帶著火行族領臨終前留下的那第八盤棋便開始了天下最悲慘的逃生。”


    對於顛沛流離的逃生沒有人再比婉姨、姐妹花、阿光更有深刻理解了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對背負著第八盤棋的火土夫妻不知又比他們淒慘幾倍?


    老賭頭:“這對夫妻居無定所隱姓埋名但與其他各族殘存下來的人又不同因為他們倆知道如果他們不把這內幕真相保存下來恐怕在五百年期到的時候就再沒人能揭穿土行族的罪行了。


    “於是他們就選擇了一條常人所無法想像的道路。這對夫妻在幾十年的逃亡生涯中養育了兩個兒子就在他們臨終前留了一條遺命。


    “因為兩人生怕死後自己的後代無法完成百年使命於是就想出了一條恐怕天下每一個父母都無法做出的決定。


    “那遺命讓兩個兒子選擇因為九鹿縣距離牧家村最近土族人說什麽也想不到他們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所以一個隱居九鹿縣從此不得習練任何導引術數並負責保存那第八盤棋和火土兩術可以互用演變的秘密。”


    說到這眾人自然聯想起這留在九鹿縣的兒子很可能就是老賭頭的祖先。


    老賭頭:“而另一個兒子則必須習練火土兩族導引陣衍離九鹿縣越遠越好但有一樣必須隔段時間就要露出形藏以便吸引土族人過來追殺從而確保土族人對九鹿縣的忽略。


    “一個遺命兩個選擇卻都是九死一生的險路。當時大兒子選擇了習練導引陣衍二兒子選擇了留在九鹿縣。從此兩人及其後世的子子孫孫注定一生下來就準備隨時為家族獻身。


    “悲慘的是沒過十代大兒子的後人就全部在逃亡生涯中逐一被滅但也因此很好的隱藏了留在九鹿縣的弟弟。可他們卻不知道留在九鹿縣的二兒子其後人世代所承受的苦難更甚幾倍。”


    小靈忽然想到了因放棄習練導引而身患奇病的阿光就不知道那留在九鹿縣的後人會不會也像阿光般奇病纏身。


    想事中不自覺的盲著一雙大眼睛向阿光的位置望去。


    她卻不知就在此刻阿光也正在望著她。


    朝歌和婉姨卻想的是另一回事。


    像阿光一樣按理半路放棄習練導引的兩族人會因無法壓製過偏命局必定奇病纏身可如果老賭頭果真是二兒子的後人的話都這把年紀了怎麽看起來毫無征兆?這其中又有什麽緣故?


    正疑思間忽聽到老賭頭看著阿光道:“可能大家都清楚對於隻能依靠習練陣衍導引來克製命局偏激的兩族人來說那意味著什麽。


    “這留在九鹿縣的一支後人不但受盡各種可怕的奇病折磨而且更不敢求醫診治。因為此類難解奇病通常很快會引起土族人的注意。可想而知這支後人的子子孫孫所承受的是什麽!


    “看到自己的父母兄弟躺在那裏掙紮他們所能做的隻是把房門一層層的關緊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痛苦而死。


    “更讓他們受不了的是不久後的某一天他們自己也會像現在麵前的親人一樣以相同的方式離別人世……”


    老賭頭哽咽了梁庫還是第一次看到老賭頭這個樣子。


    能讓一位老人哽咽那一定是生了很悲慘的事而能讓老賭頭哽咽的一定是更不可想像的悲慘事。


    梁庫的眼睛紅了。


    緩了好一會老賭頭才又講起:“這一支後人就這樣頑強而又悲慘的活著雖然躲過了土行族的追殺可無論怎樣堅持也都無法逃過奇病的折磨。


    “所以就在距離開啟五百年大局還有八十年的時候這支苦苦支撐的後人隻剩下了一個。”


    老賭頭停住話四周看了看:“不錯!這個人就是我。”


    果真是老賭頭!


    果真老賭頭是那對火土夫婦的唯一傳人。


    又一陣微風吹進來顫動了老賭頭的一頭花白亂看不見有多少淒慘隻是有些滄桑。


    也許他也像梁庫最初一樣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但在別人看來卻是更加說不出的酸楚。


    老賭頭忽然開顏一笑:“嗬嗬大概很多人會疑問要真是像老賭頭說的那樣怎麽他還好好的活著?而且雖然老了點卻也絕對不像八十幾歲的人啊!”


    說完老賭頭消失已久的鬼笑又出現在臉上:“嘿嘿我老賭頭可以向大家誓我不但的確隻有六十幾歲而且雖然窮卻百病不生。這所有的奇妙巨變都是因為一次實在普通的輕微地震引起的。”


    說到地震朝歌忽然想到了爺爺牧三文在世時講過老家牧家村曾生過的一次輕微地震。


    雖然這種輕微地震在後來的二十幾年間也都曾於不同時期生過幾次但就屬那次是爺爺特別提起的。


    一是因為那次地震就在牧三文剛剛離開的第三天生的;二是後來從進城來探望牧三文的牧家村晚輩那裏知道那次地震在祖墳裏震開了一條裂縫還囑咐牧三文有時間一定要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後來那裂縫又合攏了也就沒人再提起了。


    老賭頭:“那是一次生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極普通的輕微地震那時也正是我臨盡命終的最後時刻卻不知道生了什麽變化自從那次地震後我不但惡病全消的活了下去而且一活就到了這把年紀。


    “嘿嘿知道為什麽嗎?雖然我老賭頭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那是因為這次地震竟然提前二十幾年啟動了墓地的五百年風水大局同時也歪打正著的改變了我的命運!”


    果然是那次地震!


    朝歌不禁驚歎起造化之奇。


    婉姨等人同時心裏一驚如果這大局真是已經提前啟動的話就不知除了老賭頭還會引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時老賭頭仰頭看天:“嗬嗬真不知道是祖先在天有靈冥冥相助還是天地有神眷顧蒼生。”


    老賭頭回頭盯著土守形:“因為我老賭頭賤命一條雖然死不足惜可我這一死恐怕天下就再沒有人揭穿你土族惡行了!”


    故事終於講完了過往的一切謎團似乎都有完好的解釋。


    眾人都在看著一臉土色沉鬱的土守形好像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故事的主角來蓋章確認了。


    此時的土守形竟也輕輕的籲了口氣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麽他接下來會做什麽。


    少頃土守形抬起頭看了看眾人眼神惟獨跳過了朝歌緩緩說道:“幾百年前的事不提也罷我們土族人不求什麽隻要一樣東西那就是你說的第八盤棋。”


    土守形說得很平靜語氣神情就跟平時一樣隻是看在眾人眼裏卻有著說不出的陰森之氣。


    同時眾人也現坑中土家的近百人已經不知不覺間把朝歌、梁庫、老賭頭、阿光、婉姨、小輕、小靈等七人緊緊的圍在了中間。


    梁庫脖子一挺破口大罵:“我*!我已經很久不罵人了!土守形你真夠陰算我梁庫看走了眼。怎麽著想靠人多欺負人啊?來呀來啊我梁庫可不吃這一套!”


    梁庫說著抄起了旁邊的一把大鎬。


    看著也同時默默掐起掌訣的朝歌等人好久沒說話的土守仁又笑了:“都說過了幾百年前的事真的離我們很遠了。


    “我們也不想為難眾位一句話:我們隻要賭師傅身上的那第八盤棋。”


    說完右手指間無意的敲了幾下立時圍在身後的近百號土族人都同時掐起了掌訣頃刻一張巨大的術力網籠罩了整個坑中。


    且不說術力深不可測的土守形一人就夠讓朝歌等人皺眉的了更不用說這近百號的土族高手。


    隻憑婉姨、阿光、姐妹花是萬萬抵擋不了的。


    難道百多年前生的各族間的殘殺又會再次上演嗎?


    老賭頭又嘿嘿笑了:“土守形呀土守形我之所以等到今天才把真相說出來一是在等一切遺址的出土二就是在等時機。嘿嘿你應該知道我既然敢說就不會怕你。”


    土守形也看著老賭頭:“哦?是嗎。”


    話音剛落土家的近百個高手同時推動了掌訣立時那本已大得嚇人的術力網緩緩向內壓來。


    站在外圍身無術力的梁庫最先感受到了哇哇大叫:“哇靠!你還真敢來真的!哇靠哇靠!”


    叫嚷間忽然覺得背後有人一手把自己拽入圈內回頭一看正是朝歌。


    梁庫又隨手抄起了一把鐵鍬遞到老賭頭的手裏:“來!以前算我看瞎了眼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哥們了。別怕有我呢!”


    老賭頭嘿嘿一笑又恢複了以往賴皮模樣:“嘿嘿靠你?恐怕靠不住!再說了我老賭頭也從來沒怕過。”


    說話間那術力網又壓近了一步。


    阿光身體裏已隱隱出相搓的骨骼聲。顯然無論朝歌等人如何拚盡全力麵對強大的土族人也如同螳臂當車。


    就在危急時刻忽然在坑外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人聲:“哎呀我說賭師傅你是不是早看出來我和平哥是六甲旬的人呀?害得我還偷著得意呢!”


    這一聲猶如天外妙音在劍拔弩張、雷霆萬鈞的坑底嫋嫋回旋。


    眾人抬頭望去坑邊之上依偎而立的正是那對老夫少妻和漸漸相繼站出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看樣子正是那群一直神秘出沒被懷疑成敵對勢力的外圍人。


    他們雖都表情不一年歲參差但卻有個共同特點那便是此時的他們都對著土族人掐起了掌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傳古奇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未六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未六羊並收藏傳古奇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