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為兒子取個名,我們講了這麽多,其中還談到了祭祀。我們幹脆再講講祭祀的一點事吧。


    可以說,祭祀禮儀,可謂是春秋最重要的禮儀了。


    天子也好,國君也好,最重要的主體責任可以總結為兩個,敬奉神明和維持法度。


    維持法度,就是包括維持國內統治而配套的一係列管理措施,如生產、法製、教育、封賞等等。


    當然,還包括維持國際環境而采取的一係列外交活動,如戰爭、聘問、結盟、聯姻等等。


    這些,我們以後會繼續講到。


    所謂敬奉神明,即要敬奉天地山川和祖宗,所以春秋時期的祭祀活動是相當頻繁的。


    其中,天子可以祭天,也可以祭禮大山名川,當然也要祭祀祖先。


    諸侯不可以祭天,也不可以祭祀象泰山黃河這樣的大山名川,但諸侯可以祭祀國都附近的不怎麽有名的大山大河以及祖先。


    士大夫則隻可以祭祀自己的祖先。


    當然,凡事隻要天子或者上一級領導批準,那是可以祭祀的。


    前麵我們講魯國要祭天,結果請示周天子,周天子不批準,魯國便不能祭祀。


    但是魯國看到秦國都祭了天,自己在得不到天子批準的情況下居然也搞了一起祭天活動。


    所以,這種祭祀是嚴重違法違紀的。


    關於祭祀祖先,天子可以祭祀自上的七代祖先,即父親、祖父、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這七代。


    祖宗十八代向上溯的應該還有兩代,即遠祖和鼻祖是不再祭祀了。


    對了,祖宗十八代,是上溯九代加下延九代,稱十八代。


    其中下延九代的稱呼為兒子、孫子、曾孫、玄孫、來孫、晜孫、仍孫、雲孫、耳孫。


    天子祭祖,並非是現在我們通行的那樣,將自上的七代祖先靈位全部擺在一起,搞一場祭祀即可。


    祭祖在春秋時期是相當隆重的,每一代祖先的靈位是分別置於不同的祭廟的。


    也即天子要祭祀先祖,要修建七座祭廟,也叫太廟。


    祭祀時,要一座座祭廟裏依次祭祀,供奉的犧牲和穀物等祭品,也要一一擺放,不能這代祖先享用後再擺到另一代祖先祭廟去。


    諸侯則需要建五座祭廟,大夫級別的是三座,士則是一座。


    於是,又有問題來了。如魯國國君祭祀先祖,除了祭祀五代祖先外,不是還要祭祀周公姬旦嗎?


    是的,那是因為周公姬旦是魯國的開國之君,所以曆代魯侯都要祭祀。


    周公的太廟,一直存在的。而其他曆代魯侯的祭廟,則是隻保留到溯上的五代。


    其餘的,隨著一代代演進下去,當然沒有了。


    反正很複雜,很煩瑣。於是,到了後世,大家幹脆都將祖先牌位都放到了一座祭廟或者祠堂裏,在祭廟或祠堂分層次擺放祖先牌位,一並祭祀。


    但在春秋,那是很嚴肅的禮儀問題。祖先的牌位不能放在一起,而要分別建廟擺放,分別享受後人祭祀,尤其是在魯國。


    所以,像魯莊公一出世,他的父親魯桓公就要為他辦理一場大規模的祭禮活動。


    這個祭禮主要是祭祀祖先,單是祭品,得從周公祭廟一直擺到魯桓公的父親、祖父、曾祖、高祖、天祖這五代,告訴祖先,不肖子孫姬允有了兒子。


    這個祭品,對魯桓公這樣的諸侯來講,所用的犧牲要用少牢。


    所謂少牢,即全羊和全豬一頭,稱“少牢”。


    為何叫牢呢?


    因為祭祀的犧牲規定了是用牛、羊、豬,給祖先用的犧牲那可是要精挑細選的,選出來後還要進行特別喂養,喂養的房舍就叫牢,於是大家就將這類犧牲都稱之為牢。


    天子祭祀時用的犧牲叫大牢,即整牛、整羊、整豬各一頭。諸侯祭祀時用的犧牲叫少牢,沒有牛。


    而大夫祭祀時所用的犧牲就直接叫牢,僅用豬一頭即可。


    大周王朝越來越衰弱,估計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祭祀實在太浪費了,將國庫的財力都祭祀完了有關吧。


    好了,我們花了大把的時間來講魯莊公這個名字的由來。


    現在的魯國,在魯桓公突然薨後,就交到了魯莊公的手裏了。


    魯莊公可謂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倉促繼位為國君的,出使齊國的父親猝死的消息傳來時,年僅12歲的世子同當時還正在讀書。


    他當時就懵了,公父怎麽就這樣薨了?母後呢?


    是啊,母後文薑呢?


    魯桓公猝死的消息傳到文薑耳裏時,文薑頓時感到一陣昏暗:


    這世道怎麽了?夫君怎麽就這樣薨了?


    文薑傷心欲絕,她更是後悔不已。


    是的,自己太對不起夫君了。


    如果說自己出嫁前與哥哥諸兒的那點私情,在齊國是值得諒解的。那自己出嫁後,再次與哥哥諸兒的那種私情,不用說是在全世界最講禮儀的魯國,哪怕是在齊國這樣男女關係比較前衛的國家,也是不可原諒的。


    夫君是因為自己而受辱傷心,故過度飲酒,導致醉酒而亡。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錯啊。


    文薑目光呆滯,一身皆素地坐在已經入殮的魯桓公靈柩邊,她在等著魯國人將靈柩運回魯國。


    文薑已經下定了決心,隻要魯國使者一到,她就當場自盡,追隨夫君而去,向國人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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