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子彈如同憤怒的蜂群,開始在堅硬的混凝土牆體上瘋狂碰撞,發出尖銳而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每一次回響都像是死神獰笑的回聲,令人毛骨悚然。狹窄而幽暗的通道中,跳彈四處亂飛,閃爍著不祥的光芒,猶如一場致命的流星雨,劃破這壓抑的空間。


    子彈無情地劃過牆壁、地麵,摩擦出耀眼奪目的火花,仿佛是地獄中逃逸的靈光,試圖照亮這被恐懼籠罩的角落。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與金屬燒灼的焦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這死亡的旋渦。


    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每一次槍口火焰的跳動,mμ-99的心跳也似乎在同步加速。他的目光艱難地穿透眼前的迷霧與陰影,終於窺見了那個躲藏在黑暗深處的可怖身影。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都已經沾滿了鮮血的外骨骼作戰盔甲,它矗立在那裏,如同從地獄深淵中爬出的惡魔,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氣息。


    盔甲上的血液還未幹涸,沿著冰冷的金屬表麵緩緩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發出一種詭異而沉悶的聲響,就像是死亡的滴答聲,在計算著每一個生命消逝的瞬間。


    mμ-99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透脊髓。他知道,這場戰鬥,將是他生命中最為艱難的一次考驗。


    這怎麽可能?!


    mμ-99的心中泛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格裏芬怎麽可能擁有外骨骼動力裝甲?這種裝備隻有極少數精英部隊才有權限使用,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遇到了傳說中最頂尖的敵人。


    但此刻mμ-99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如果對方手中的武器和裝備是真正的外骨骼作戰裝甲,那己方引以為傲的裝備優勢在頃刻間就消失了。


    “保持陣型!別慌!”他高聲提醒隨行的作戰單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透出鎮定,以穩定軍心。唯一的優勢,現在可能就隻有人數所帶來的火力優勢以及對周圍環境的熟悉了。


    他目光如炬,迅速掃視四周,尋找任何可能的掩體和有利位置。mμ-99知道,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他的心髒猛烈跳動,腎上腺素在血液中飆升,令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到了極致。


    “分組行動,小心前進!”他繼續下達命令,聲音雖穩,但帶著一絲緊張。隨著命令的傳達,白槍兵們迅速分散,隱入周圍的陰影中,形成一個隱秘而高效的包圍圈。


    mμ-99微微眯起眼睛,緊盯著那套恐怖的外骨骼作戰盔甲。他的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起來,隨時準備應對下一次致命衝擊。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贏得這場戰鬥,不論代價。


    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更是為了戰友的安危,乃至整支隊伍的榮耀。他明白,隻有最堅定的意誌和最冷靜的頭腦,才能在這一刻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


    而在陳樹生這邊,戰鬥的場景宛如一幅慘烈至極的畫卷,每一筆都浸透著血與火的考驗。


    哢~!哢~!哢~!


    那骨骼變形的聲音,清晰而刺耳,如同死神手中那把無形卻鋒利的雕刻刀,在死寂的空間裏勾勒出一幅幅令人心悸的圖案。這聲音,穿透了冰冷的空氣,化作一道道無形的刃,直刺人的靈魂深處,讓人心生寒意。


    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通過陳樹生那如同堡壘般堅固的外骨骼手部裝甲傳遞而來,冰冷而無情地觸碰著他的掌心,仿佛連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共鳴著這場生死較量的殘酷。


    他能深切地感受到,那被鋼鐵裝甲緊緊鎖定的,不僅僅是那些生物脆弱的關節與脖頸,更是它們內心深處那股即便在絕境中也不曾熄滅的野性與絕望。這些生物,宛如從深淵最深處爬出的惡夢,即便麵臨毀滅,也依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紮、嘶吼,它們的每一聲哀嚎都像是黑夜中野獸為了生存而發出的最後呼喚。


    陳樹生的眼神冷峻而銳利,如同冬日裏最堅硬的冰淩,敵人的鮮血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滑落,卻絲毫未能動搖他那如石雕般堅定不移的意誌。他的臉龐,在這場戰鬥中更顯堅毅,仿佛是用最堅硬的岩石雕琢而成,任何風雨都無法侵蝕。


    在昏暗微弱反射下,他能夠清晰地捕捉到那些生物的麵容:扭曲、猙獰,它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瘋狂,猶如一隻隻饑餓的惡鬼,企圖用那最後的力量將他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他的手臂,在外骨骼的強大輔助下,仿佛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每一次揮動都攜帶著足以撼動大地的威勢。


    然而,這份力量背後隱藏的壓力也是巨大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重負,更是精神上的沉重枷鎖。


    他深知,在這場生死博弈中,任何一絲的鬆懈都可能成為致命的破綻,讓那些如野獸般凶殘的敵人找到反擊的機會,一旦如此,局勢將瞬間失控,萬劫不複。


    “嘁……”


    陳樹生低聲咬緊牙關,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起了慘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不屈的生命力在他手中顫抖、抵抗,然後緩緩地、不甘心地失去了活力,就像一朵在風中搖曳最終凋零的花。


    每一次骨骼的斷裂聲,都像是一場無聲卻激烈的戰鬥,那是純粹的力量與堅韌意誌之間的對決,每一次碰撞都震顫著空氣,也震顫著他的心。每一次用力,他的肌肉都緊繃如鐵,汗水從額頭淌下,流進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不能停下,也不能放鬆。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腥甜,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死亡的陰影,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陀螺般運轉的思緒在他腦海中盤旋,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以防任何微小的意外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每一次的擰斷,每一次的鉗製,都不僅僅是為了在這場殘酷的戰鬥中取勝,更是為了壓製內心那不斷滋生、試圖吞噬他的恐懼。那是一種比任何實體敵人都要可怕的存在,它潛伏在陰影中,伺機而動。那種恐懼是他最強大的敵人,時時刻刻威脅著他的理智和勇氣。


    那些生物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它們的嘶吼也逐漸低沉,最終隻剩下絕望中的喘息和斷斷續續的抽搐,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裏,每一聲嘶吼,每一滴血液,都在訴說著生命的脆弱和頑強。


    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時間似乎也被拉長,每一秒都如同永恒,慢得讓人窒息。汗水沿著陳樹生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蒸發,隻留下一絲微不可見的痕跡。他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但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生死較量上。


    在陳樹生那冷靜而堅毅的目光下,這一切的殘酷與慘烈仿佛都被放大了數倍,每一個細節都刻印在他的視網膜上。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身體的戰鬥,更是一場心靈的磨礪。每一次的勝利,都是對他意誌的考驗,每一次的失敗,都是對他信心的打擊。


    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目光中透出一絲堅定和冷靜……


    “呼……對我的幹擾還不小,但我必須盡快適應。”


    陳樹生用力地甩了甩頭,試圖擺脫那些糾纏在心頭的陰影。然後,他重新握緊了拳頭,準備迎接下一個敵人。


    他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閃爍著不可戰勝的光芒。


    他可以感受到每一個微小的動作,每一個尖銳的嘶吼,以及那股意圖撕碎一切束縛的野性。


    盡管這些生物被囚禁在無情的冷金屬鉗製之下,但它們卻未曾屈服,這種無畏的掙紮與生命的頑強展示了一個即使是在這絕望的時刻,也不願輕易放棄的力量。


    血肉的畸變賦予了這些怪物恐怖的生命力以及超乎想象的耐受性。即使是在身體驟然之間受到劇烈的衝擊和極大的傷害,它們的生命跡象也能依然旺盛不息,就像現在,在陳樹生堅固如鐵的鉗製下,它們還能揮舞著那鋒利的利爪,在絕望中奮力掙紮。


    這種生物的皮膚上布滿了異於常人的斑紋,那是血肉畸變後特有的標誌,其顏色深沉而又詭異,宛如夜空中最冷酷的星辰。


    它們的雙眼透出幽綠的光芒,即便是在生命垂危之際,那冰冷的綠光也未曾熄滅,仿佛是它們對這個世界不變的仇恨與瘋狂。


    這些怪物的肌肉與皮膚緊緊地纏繞在異常增生的骨骼之上,形成了一道道幾乎可視的恐怖紋理……大塊的肌肉如同繃緊的弓弦緊抱著那異常堅固而畸形的骨骼,賦予他們超出常人的強悍防禦力與恐怖的打擊力。這些肌肉包裹的不僅僅是力量,更是一種令人絕望的堅韌性。


    這種完全畸變的食屍鬼,他們的身體構造已經遠遠脫離了常規生物的範疇。普通的子彈當打在他們堅韌如鐵的體表時,往往隻能激起一串火星,留下的不過是膚淺的擦痕而已,似乎對於他們渾厚的生命力並無大礙。


    但依舊,並不代表著這些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怪物能夠肆無忌憚地漠視一切攻擊。


    解剖室內,白芒般的熒光燈下,顯微鏡和各式儀器冰冷地記錄著這類生物的致命弱點。


    摩挲著手中被燒焦的樣本,從煙熏火燎的實驗和無情的數據分析當中,總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結論——高溫火焰,這是在這些怪物看似無懈可擊的肉身中唯一能找到的死穴。


    那些數字和圖表冷靜地訴說一個事實,這些怪物的血液、肌肉甚至是那密不透風的外皮,都在遭遇足夠高溫時,會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那是他們唯一不可抗拒的痛楚。一旦火焰的炙熱之舌舔舐過他們硬如岩石的表皮,那消融的痕跡仿佛就是地獄之火在塵世間刻下的標記。


    火光之中,那些原本無敵的食屍鬼會如蠟像般融化,無法抗拒那將它們減弱至極限的熊熊烈火。


    但地下管道當中這樣極為缺氧且極為密閉的環境當中,使用火焰噴射器並不是一個多麽好的選擇,很容易造成友軍的誤傷……


    所以這個最好的選擇,在此刻並不是第一選擇……而因此,陳樹生就隻能盡可能的使用其他的辦法了。


    畢竟這些食屍鬼即便是在怎麽強大,畸變的肌肉骨骼還有髒器在怎麽強悍……也沒有辦法,在尖錐還有抓鉤的挑撥下保持原本的姿態,被鉤爪與刀鋒切割的關節可沒有辦法保持原來的運動姿態,被從骨骼上撕裂下來的肌肉,可沒有辦法通過收縮牽動骨骼來調整姿勢。


    就好像是史前時代人們用長矛貫穿,獵物的肌肉一般……極為的原始的辦法,卻是最為有效的辦法,獵殺野獸最好的辦法還是用長矛將凶殘的怪物給釘死在原地當中。


    用鋒利的長矛切斷其肌肉,貫穿其關節和韌帶一點一點的將他們體內的血給放出來……將他們給耗死在大地之上。


    “也就一般般……”


    哢嚓~!


    那聲音清脆而又淩厲,仿佛在這冰冷寒夜中突破了一層尚未完全凝結的冰層,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陳樹生的雙手毫不猶豫地用力,隻一瞬間便將那頭正準備咆哮的食屍鬼的脖頸扭轉至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角度。


    在那狹窄、陰暗且彌漫著腥氣的管道內,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激起了一場小小的腥風血雨。


    那撕裂的肌肉和斷裂的頸椎骨骼發出的聲響,在這狹小空間內回響,肆虐著每一個角落,殘酷而直接地擊打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四周的空氣因此變得更加凝重,每一聲滴水聲都像是在這籠罩著死亡氣息的管道中彈奏出的死亡樂章,緩緩流淌。在這一刻,陳樹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仿佛這一切殺戮對他而言,不過是日常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環。


    這食屍鬼在陳樹生的手中,就如同一個被徹底抹去了意誌的木偶,輕而易舉地被處理掉。


    血液沿著其斷裂的頸部慢慢滴落,濺在冰涼的地麵上,發出淒厲而又細碎的聲音,這一切的殘酷景象都仿佛在這個黑夜中繪製出一幅駭人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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