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王誌純一邊啃著大家送的水果,一邊翻看迪盧克給的報紙。“我就知道,這群貴物肯定會這麽說,被我預判了吧。”王誌純輕蔑地說道。


    “讓我看看。”派蒙將報紙接過來,麗雅也把腦袋湊過來看。報紙上,同時登了這麽幾篇文章:《國有企業:通向奴役之路》、《曆史發展的曲折向前,貴族終將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別有用心:將市場的正常波動歸因於貴族》、《數據性分析:蒙德糧食市場的反常性波動,貴族的乘人之危》、《國有企業萬歲:隻要全部國有化,蒙德一定會走向光輝的未來!》《利於人民的市場:論市場的本質、產業的發展、國企的恰當位置》、《國家企業的規範及管理原理》。


    “真是有夠無恥的。”派蒙義憤填膺,貴族的爪牙們靈活運用了預設立場、誇大縮小因果、強加因果、顛倒因果、反語等手法,將好的說成壞的。“幸虧誌純先生提前就洞察了他們的陰謀。”麗雅覺得這些事情比阿蕾奇諾大姐談到的那些事嚇人多了,沒有足夠的智慧根本無法與這群家夥抗衡。


    迪盧克倒是幸災樂禍:“你這麽提前預判,給所有讀者們表演一出‘當麵扇耳光’,這下那群貴族的臉就被打腫了。你看一下報告。”王誌純一探身,將報告拿來,上麵顯示,蒙德城的各個人群聚集的地方的人們都在拿這件事做為談資,有些人甚至還為此大打出手。總體上,可被觀測的輿論對於王誌純的文章持肯定態度,貴族們的文章則淪為了笑柄和梗,比如“太偉大了貴族老爺”,“唉,暴民”等短句。


    “不要太樂觀。”王誌純將報告放下,“輿論的逆轉往往就在一瞬間,而且,麻煩在後麵呢,國有企業的初創很難一帆風順,如果運營中產生哪怕最微小的問題,都一定會被拿來大做文章。”迪盧克看了一眼王誌純,“岩王帝君也這麽說過。”麗雅笑道:“看來這就是璃月人常說的‘英雄所見略同’,不是嗎?”


    “抬舉了。等等,我的五行聖槍呢?還有溫迪呢?”王誌純突然想起自己的兵器了,還有一直沒露麵的溫迪。麗雅突然消失,然後再次出現的時候,她提著王誌純的槍,將它遞給王誌純。“我把它放在屋頂上了,那裏比較幹燥。而溫迪拿了瓶酒就消失了,說是去特瓦林那邊。”“謝謝你,麗雅。”“不用謝,誌純先生。”


    王誌純接過槍,仔細觀察,“承受那樣的戰鬥,居然連劃痕都沒有。”雖然看上去沒有損傷,王誌純還是拉開五行圖,吸收元素力和他的心意,將其中的力量輸入五行聖槍。雖然外表沒什麽變化,但是王誌純感覺似乎這杆槍的底蘊更加強大,以後誕生了自己的傳說後產生的效果也會更勁爆吧。(這就是精煉加一)


    收起五行聖槍,王誌純感到一陣瞌睡,傷口開始明顯發癢。“我先回去睡一覺,感覺有點困。”“晚安。”派蒙和麗雅帶著王誌純回到房間,而迪盧克則處理自己的工作——他還要操持酒莊的生意。


    王誌純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進入了夢境。在夢中,王誌純似乎成了一位國王,他站在高台上,而下麵人頭攢動。王誌純想看清這些人的麵容,剝去一層層迷霧後,他看到了這些人的臉——和王誌純一樣的麵容。“!”王誌純覺得這是個恐怖片。


    接著,下麵的王誌純們就爬了上來,“你憑什麽讓我們去死?為什麽要為了自己的狗屁‘道’而讓我們去付出代價?為什麽要為了不相幹的人使得我們死去?”聲音宛若合唱,回蕩在這個夢境中。


    王誌純有所明悟,這些“王誌純”,是在和北風王狼及深淵教團的戰鬥中死去的細胞。由於自己已經進入了身心的極致合一,再加上自己的身體有著奇妙的進化能力,這些細胞已經誕生了微弱的自我意識,現在,他們來找自己算賬了。“真是難以想象啊。”王誌純伸手,把一個“王誌純”拉上來,而隨著這一個動作,台子也無限擴大,讓所有人都可以坐在上麵。


    “我很困惑。”王誌純一臉便秘,“為什麽你們已經歇菜了卻依舊可以存在於我的夢中。”一眾“王誌純”目光開始不善,“我們本來就屬於你的意識的一部分,你該不會真的覺得你的身體裏的意識現在隻是存在於大腦吧?實話告訴你,現在所有的細胞都開始誕生思考的微型器官了,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不隻有一個大腦。”一個“王誌純”說道,他雖然很不客氣,但是卻暗地裏給王誌純傳遞了最關鍵的消息。可是,都是王誌純,這能瞞得了誰?所有人側目,他則挺胸抬頭,一臉坦然。


    “我是否可以認為,如果我不能和所有的細胞達成共同意見,或者說意識的大一統,那麽我的身體就有散架的風險?”主體的王誌純眼皮跳了跳,媽的,他是變成什麽玩意了啊?


    “沒錯,不愧是主體,腦子轉的就是快。”那個腦後反骨的“王誌純”說道,“其實也不複雜,你隻需要把一個東西傳遞給我們,讓我們明白我們在搞什麽,讓我們也參與思考,成為‘我’的一部分,那麽問題就迎刃而解啦!”


    王誌純想了想,身上綻放出勇氣的紅光,眾“王誌純”搖搖頭,“誰都不是慫包,我們需要這個嗎?”一個很暴躁的“王誌純”吐了一口唾沫。


    王誌純又把自己的所有記憶綻放,“你那點屁事誰稀罕?”


    王誌純沒轍了,而反骨“王誌純”則幽幽開口,“人一輩子會誕生無數的念頭,麵對同一件事也會產生不同的想法,那麽可以確定這個人是這個人的究竟是什麽呢?好複雜啊。”


    王誌純有所明悟,手一背,“人是所有關係的總和,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單獨獨立存在的,最初的人通過和自然的關係誕生最基本的動物意識,然後在人與人的關係的演變中,人的意識逐漸誕生,知曉了語言,知曉了自然知識,也知曉了一些逐漸被創造出來的社會的東西,比如法律、道德。然後,由於各人境遇的不同,人們誕生出來的意識也就各有不同。”


    “那麽,何以規定一個意識體是一個人,而不是另一個人呢?那就是這個人在人生的際遇中逐漸累積並質變出來的觀念性的東西,比如說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即俗稱的三觀。人類的一切判斷都由這三個觀念衍生而來。”王誌純說著一些話,看著夢境的天空。


    “那麽,如果我們具有相同的觀念,我們就可以看作隸屬於同一個意識的不同分體罷了,就像是我麵對北風王狼,先後產生三種判斷:避開它、留下它、打它,而我們意識統一之後,這三個念頭就同時產生了一樣。”王誌純抬手,示意大家起來,他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


    “所以,‘王誌純大講堂’要開課了!請所有遮遮掩掩的細胞前來聽課!”王誌純夢境又開始變化,他站在講台上,下麵數十萬億的“王誌純”穿著高中時代的麵口袋校服,規規矩矩地聽王誌純逼叨。


    “今天,我要給我們講述‘王誌純特色文明發展與延續道路’,即我王誌純這個主體,老大哥,眼下一切的起源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出發點、三觀。希望你們能理解,和我心意相通!”王誌純開始孜孜不倦地講述自己在與深淵對抗的過程中領悟的道,當他講述完自己的所有思想後,台下已經空蕩蕩一片了。


    王誌純坐在講桌上,“看來我還挺有名師風範的嗎。”


    所以,王誌純到底遭遇了什麽?通俗得講,王誌純的細胞成精了。可惜鍾離跑的有點早了,不然他就會發現,王誌純的細胞裏開始產生新的細胞器,一種類似大腦的構造。會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則是王誌純在和北風王狼和深淵教團戰鬥的時候,出現了精神不充沛導致的念力不足。本來王誌純可以通過慢慢的蘊養精神來增強大腦,進而培養精氣神來逐漸解決這個問題,但是突如其來的險境則使身體不自覺地產生了危機感,加上魔神意念在體內的肆虐,所以為了自救,便出現了這難以置信的進化。


    邏輯是這麽個邏輯,但是這樣的進化險些要了王誌純的小命。如果他沒有說服體內的數十萬億細胞產生的微弱意識,將其並入自己的主意識中,那麽王誌純就會出現精神分裂的症狀,最後身體很可能會在這條致命的道路上狂奔,直到王誌純身體崩潰,各個細胞再次自行繁殖克隆出新的王誌純,接著重複這個過程,變成提瓦特世界的癌症一般的存在。


    不過王誌純成功地統合了身體的全部意識,便轉禍為福,相當於一下子多出了數十顆腦子,意識體一下子擴大了數倍,先不說由此帶來的記憶力、思考能力的提升,單單是念力的提升便足夠喜人。原先王誌純的念力隻能拘來半徑一公裏的元素,現在他已經可以拘來至少半徑三十公裏的元素,戰鬥能力幾何倍的提升。而且這一次劫難使得王誌純徹底超越曆史,從身心合一的極致境界,跨入了從來沒有過的“身就是心”的境界(全身細胞都有腦子,屬於同一個意識體,幾乎算是一個人形大腦,這不是‘身就是心’,還有什麽是?)。


    從夢中醒來,王誌純從床上坐起,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輕輕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沒有特別的反應,看向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沉默一陣,穿好衣服,王誌純打開門,走了出去。憑借他的武藝,想不為人知的溜出去還是輕而易舉的。


    站在湖邊,王誌純借由月光看向自己在湖中的倒影,掏出了五行聖槍,狠了狠心,在手背上割了一下。血液流了出來,落入湖中,產生了蒸發反應,升起水蒸氣。然而,出乎王誌純意料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疼得那麽厲害,就和平時一樣。“呼,看來和安插了一堆處理器、內存條沒什麽區別啊,我還以為以後就受不得傷了呢。”長出一口氣,王誌純將手清洗一下,洗去血跡,此時傷口已經愈合。


    回到自己的房間,王誌純繼續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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