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感恩就算了,重活一世,不去怪自己重男輕女的家庭,反倒記恨上了二叔一家,屢屢朝堂妹下手!


    果然是升米恩鬥米仇!


    要是沒有這個二叔,她甚至都上不了學!


    在原身的記憶裏,自半年前喬玉蘭重生歸來後,她在學校就沒過上一天舒坦日子,走路摔跤,喝水被嗆,身上的倒黴事層出不窮。


    之後更是為了和喬玉蘭爭奪男主,高中畢業後,不顧喬父給她安排好的城裏工作,毅然決然地跟著喬玉蘭和男主一起下了鄉。


    原身到了紅河生產大隊半年,因為太過嬌氣,幹不動農活,被村民們瘋狂嫌棄,就連男主也早已對她厭煩。


    而在接下來的劇情中,原身即將被村裏的二流子糾纏,高考失利後,匆忙嫁了人,懷孕時被家暴,大出血而亡。


    比原身更嬌更作的大小姐喬珍珍:……這地不能待!


    她得趕緊想個法子回城,至於那什麽對照組,誰愛當誰當,反正她是不伺候了!


    喬珍珍迅速將原身的記憶過了一遍後,頭痛便緩解了不少,隻是左腿依舊不適,腳踝處又熱又漲,像是腫起來了。


    喬珍珍慢慢睜開雙眸,這才發現自己被人背了起來。嚴格來說,更像是捆,腰部和腿彎處都被繩子牢牢地綁在了前麵男人的身上。


    以她現在的角度,隻能看見男人小幅度的側臉,但骨相已是難得的出眾。


    男人約莫二十歲左右,眉骨分明,鼻梁高挺,至下顎的線條是一筆勾勒而下的流暢,顯得氣質幹淨冷冽。


    喬珍珍此時還虛弱著,說話的語調很慢:“你是誰?我們要去哪裏?”


    男人的聲音很低,惜字如金道:“下山。”


    喬珍珍“噢”了一聲,眨眨眼,環顧四周。


    他們現如今身處密林之中,一眼望去,看不到頭,全都是樹。


    喬珍珍被繩子勒得很不舒服,身上剛恢複了一點力氣,便忍不住開始小幅度的掙紮。


    她小聲提議道:“我身上被勒得好痛呀,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男人腳步未停:“天黑前要下山。”


    “我知道,我不耽誤你時間,隻要你幫我把繩子解開,我現在真的難受,我的腳也很痛,求求你了……”


    喬珍珍說話時,語調帶著軟軟的尾音,透著幾分可憐兮兮,很容易就讓人下意識地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然而男人不為所動,重申道:“天要黑了。”


    喬珍珍氣餒地歎口氣,她剛經曆完生死,精神有些懨懨的。


    為了調整姿勢,她強撐著伸出胳膊,環住男人的脖子,身體小心地往上麵躥了躥。


    直到此時,她才發覺男人又高又瘦,肩膀寬闊,是很標準的衣架子。


    她閉上眼睛休息,隻嘴上還在跟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我是紅河生產大隊的知青,喬珍珍,今天多虧你救了我,我以後肯定會報答你的。”


    “我以前都沒見過你,你也是紅河生產大隊的嗎?”


    “你叫什麽名字?我該怎麽稱呼你?”


    男人眉頭緊蹙,身上的肌肉緊繃。


    他從未跟女孩子挨得這麽近過,尤其是對方的身體還軟軟地伏在他的背上,像是一朵軟綿綿的雲,講話時,熱氣拂耳。


    為了讓人消停一會,他終於開了口:“賀景行。”


    賀景行?


    喬珍珍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她雖有原身的記憶,但隻會記住大概的事件。


    她從善如流道:“原來是賀同誌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賀同誌,你是怎麽在山裏發現我的?”


    “你背著我累不累啊?要不我下來走一會吧?”


    喬珍珍是真的痛,她估計自己的皮膚肯定都被繩子給磨破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隻能不停跟人講話,說話間,還時不時穿插幾聲忍痛的抽氣聲。


    賀景行抬頭看了眼天色,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天一黑,山路更加難走。


    他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攢在一隻手上拿著,然後騰出另一隻手到女子的腿彎處,將人往上麵托了托。


    喬珍珍立馬長籲出一口氣,有人給她借力,她能輕鬆不少。


    “謝謝你啊。”喬珍珍這話說得格外真心。


    賀景行依舊沒說話,他沉默地前行,像一支寂然無聲的老竹。


    喬珍珍也看出他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不再繼續說話討嫌了。


    她無聊地打量周圍的景色,最後又把目光投注在了這位賀同誌的身上。


    當地物資匱乏,偏遠的鄉下更甚。


    男人身上的灰色褂子打滿了補丁,顏色被洗得發白,而他的後背已經被她衣服上的泥謔謔得不成樣子了。


    喬珍珍計劃著哪天去鎮上的時候,給人賠件衣裳。


    也不知道他背著自己走了多久,看著高高瘦瘦的,沒想到體力這麽好。這麽長時間,步伐穩健,呼吸也始終平穩。


    喬珍珍趴在賀景行的背上,胡思亂想了一番,就見前方豁然開朗。


    一從林子裏出來,就能望見山下錯落有致的田野,而紅河生產大隊就坐落在延綿不絕的群山之中。


    賀景行從一條隱秘的小路下了山,在距離村口不到五十米的山坡後,他將身上的喬珍珍放了下來。


    喬珍珍終於重獲自由,一落地就開始活動起僵硬的四肢。隻是她平衡力一般,單著一隻腳根本站不穩,下意識地扶住了旁邊賀景行勁瘦有力的胳膊。


    賀景行倒是沒收回手,隻是神情複雜地瞥了她一眼。


    他的輪廓偏硬,眸子又黑又沉,眼尾狹長,看人時總是透著股冷意。


    喬珍珍不明所以地看他:“怎麽啦?”


    賀景行低頭收拾繩子:“你自己進村吧。”


    “我自己?”喬珍珍音調驟高,神情錯愕。


    賀景行麵容冷肅,不似會和她開玩笑的人。


    喬珍珍兩眼當即蒙上了水霧,輕輕地扯他的袖子:“我的腳根本動不了,怎麽回去嘛?你不如送佛送到西,就把我背回去吧~”


    喬珍珍的臉雖然被摔得慘不忍睹,但那一雙水眸明亮瀲灩,長睫毛被淚濕,微微垂著,看著還真讓人有幾分心軟。


    然而賀景行並未看她,隻是俯身從路邊草堆裏撿了一根還算結實的木棍,遞給她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珍珍手裏拄著根棍,單著腳站在原地,兩眼皆是不敢置信:“你就把我扔這了?!”


    第2章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喬珍珍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被丟下的事實。


    想當初,她不小心蹭破了點皮,全家人都會如臨大敵,小心嗬護她。


    現在穿到這個鬼地方,徹底沒人疼了,隻能自力更生。


    喬珍珍緊緊咬住下唇,一蹦一蹦地繞過前麵的山坡,努力往村口走。


    也是她運氣好,還未到村口,就聽見有人在叫她。


    宋桂花剛從隔壁生產隊回來,她走的是小路,遠遠地就看見前頭有一人正怪模怪樣地單腳往前跳。待她走近了,才認出這泥人竟是平日裏最愛幹淨的喬珍珍。


    宋桂花嚇了一大跳:“喬珍珍?我滴個老天爺哎,你咋弄成這樣嘞?”


    “不小心摔了。”喬珍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已經從原身的記憶裏,得知了來人的身份。


    宋桂花,22歲,和原身同是下鄉的知青,住在一個宿舍。不過兩人平日很少說話,並不相熟。


    宋桂花她人很熱心,也不嫌棄喬珍珍全身是泥,一把攙住了她:“你這腳也扭了吧?我先送你去衛生室上藥。”


    “那太感謝桂花姐了。”喬珍珍好不容易等到救星,態度自是極好。


    宋桂花一聽,表情有些古怪,整個生產大隊裏,就這個喬珍珍的性子最傲,平日哪會叫她姐。


    心裏雖然犯嘀咕,但還是將喬珍珍送去了衛生室。


    待喬珍珍上完藥後,天色已經全黑了,兩人摸著黑返回知青宿舍。也虧得宋桂花在紅河生產大隊待了有六七年,不怕走夜路。


    當地條件艱苦,所謂的知青宿舍就是一間土胚屋,裏麵一整張大炕,住了七位女知青。


    兩人回來時,屋裏的燈已經滅了。


    睡在炕邊的丁小霞聽到動靜,披上衣服過來開門:“你們兩個咋這麽晚才回來?”


    宋桂花:“別提了,我送喬珍珍到衛生室上藥。”


    此言一出,屋裏頓時熱鬧了起來。


    “喬珍珍又受傷啦?”


    “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回了?”


    “真羨慕她明天又能請假。”


    大家顯然都很不高興,講話陰陽怪氣的。直到丁小霞點了燈,大家看見了喬珍珍那一身的傷,這才住了嘴。


    丁小霞也很驚訝:“這次怎麽傷得這麽重?”


    大家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喬珍珍隔三岔五地就會有這麽一遭。臉上的傷勢幾乎沒有斷過,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但從來沒有像這次傷得這麽重。


    說來也怪,一群人好好地走在路上,偏偏喬珍珍不是在這裏摔了,就是在那裏磕了。因為次數過多,很難不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她逃避上工的辦法。


    喬珍珍是一路蹦躂回來的,累得不輕,簡單搪塞了一句:“摔山溝溝裏了。”


    其實原身今日會出現在深山裏,是因為女主喬玉蘭昨日下工時,在山腳處撿了隻野雞回去,大大出了風頭。


    原身不服氣,貿然進山,然後一腳踏空,從半山坡摔到了山坳坳裏。等再醒來時,裏麵的芯子就換成了現在的喬珍珍。


    這事說出來怪丟麵的,喬珍珍不想多談。隻是往炕上瞅了一眼,喬玉蘭似是睡了,蓋著被子沒看見她的臉。


    喬珍珍不好借機發難,被宋桂花扶著到桌前落座,丁小霞也過來搭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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