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函穀關,62號機槍堡壘中。


    海恩羅,一名普通的機槍手,此刻正靜靜的坐在函穀關第62號機槍碉堡內。


    這些機槍堡壘共有三千個,分為五層整齊排列在函穀關的厚重壁壘之上,這些堡壘由堅實的鋼筋水泥澆築,雖然在秦軍拿下函穀關以後才著手修建,但是一點也看不出倉促趕工的痕跡。


    海恩羅透過碉堡的射擊窗,朝著孔外的藍天緩緩吐出一口香煙,原本緊張的思緒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情緒逐漸平和,他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端詳著自己的眼前的mg42通用機槍。


    最近軍中有著不少的傳言,說是前線發生了極其可怕的事情,使得整個大秦軍隊不得不戰略收縮,運來了大量的糧食、輜重和剛生產不久的武器彈藥,大有一副要在函穀關固守的狀態。


    他們所在的二線部隊也被從後方調到了函穀關。


    海恩羅的手輕輕拂過機槍的表麵,碳鋼金屬板衝壓成的槍身,氣冷式的槍管,都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森冷的光澤。


    mg42機槍剛剛裝備秦軍的時候,六國的諜報人員將其形容成一款極其粗製濫造的槍械,他們認為大秦已經極端缺乏戰意,竟然隨意用鐵片擠壓拚接就做成武器送上戰場,隨意敷衍這些在前線奮戰的士兵。


    然而,在卡塞爾山口一役中,mg42機槍首次投入戰鬥,六國軍隊被冰雹般傾瀉的彈丸嚇破了膽,在象征性的抵抗後,十八萬名六國士兵便舉手投降。


    初露鋒芒的mg42機槍,迅速成為秦軍絕對的火力支柱。


    無論環境如何惡劣,它都擁有著相當出色的可靠性和壓製能力,不僅對付小目標有著幾乎毀滅般的殺傷力,就連集團目標也難以在它的火力壓製下有所寸進。


    這款由大秦軍工製造的機槍,被譽為大秦軍魂的利刃。


    而六國士兵則將其視為戰場的噩夢,因其射速過快,開火的聲音酷似撕開布匹,而稱其為“大秦撕布機”。


    “嗨!海恩羅!趕緊過來幫把手!”


    海恩羅的副手雷航推著一輛小推車艱難的走進碉堡之中,在小車的車鬥裏,堆滿了填壓好的彈鏈,十幾條超長彈鏈在車鬥內堆成了一座小山。


    “嘿嘿,看看,奢侈吧,這次都是清一色的鋼芯穿甲彈,據說是剛從工廠流水線上下來,就被運到了我們這裏。”


    “這次彈藥怎麽這麽多,難道前線真的出了什麽大事?六國反攻了?”


    走到推車旁邊的海恩羅皺著眉拿起一串彈鏈仔細的檢查起來,一旦彈鏈出現問題,他們這個機槍碉堡將直接失去作用,不得不謹慎對待。


    “拜托,幫幫忙呀,這些子彈太多太重了,我另一個手還拎著給你大寶貝兒替換用的槍管呢?”


    說著,雷航朝自己的左手努了努嘴,那裏赫然夾著四根替換用的機槍槍管。


    就在兩人對話的間隙,函穀關的警報突兀地響起,三聲急促的鍾聲隨即回蕩在整個函穀關,宣告戰爭的開始。


    當聽到鍾聲的那一刻,雷航果斷把另一個手中拎著的幾根替換槍管與保養機槍的槍油扔到海恩羅手中,兩人迅速將推車推到射擊窗一旁,然後動作熟練地開始進行戰前準備環節。


    海恩羅開始熟練地檢查槍膛,雷航則是細致地檢查起一旁用於冷卻槍管的微型寒冰陣法。


    還沒有等敵人進入機槍的射擊距離,穀關的重炮就已經率先開火了。


    一連串的重炮轟鳴使整個函穀關震動,這些堡壘重炮架設在函穀關最頂層,然而它們開炮的動靜,就連距在頂層下方幾百米的碉堡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巨炮的恐怖威力使得整個函穀關都在震動,轟鳴聲在鋼筋水泥之間回蕩,一次又一次震起地麵的灰塵。


    “雷航,上彈鏈!準備射擊!”


    兩人因為巨炮的轟鳴而有了些輕微耳鳴,海恩羅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他明白,巨炮發射不久之後,敵人就該出現在他們機槍的射程之內了。


    他迅速的調整好瞄準標尺,將槍托死死的抵在自己的肩上,隨後手指也緩緩放在了扳機之上,等待著自己的準星上出現敵軍的身影。


    此時的函穀關上,有三千名與海恩羅一樣的機槍手,他們將負責編織起密集的火力網,保證持續給予敵人火力壓製,不留下任何死角。


    當重炮開始轟擊的片刻之後,後方的秦軍炮火營地也開始了新一輪的轟炸,剛從後勤處拿到的彈藥被盡情的裝填、擊發,一枚枚炮彈砸向敵人的陣線。


    在重炮與火炮的輪番轟炸之下,依舊是有敵國士兵突破了重重炮火出現在了機槍陣地的前方。


    剛看到敵人出現的那一刻,海恩羅立刻扣下扳機,開始噴吐出密集的金屬彈雨,彈鏈上的子彈在飛速的減少,彈殼不斷的從拋殼倉內飛出。


    槍口吐出密集的火舌,閃爍的光芒將海恩羅和雷航的臉龐照亮。


    此時的函穀關內,三千挺機槍在肆意的傾瀉著火力,在後勤的充分保證下,每一挺機槍都在盡情開火,以連續不斷的長點射掃清視野中的一切目標。


    密集的槍聲堆疊在一起,如同撕開布匹的脆響,在函穀關的碉堡集群內交替鳴響。


    數萬發子彈向著前方傾瀉而去,將敵人進攻的勢頭一次又一次的摁下去,在這恐怖的射速之下,一切敵人都如布匹般脆弱,也正因為這恐怖的射速,mg42的槍管很快開始發紅,過熱。


    “雷航,更換槍管!”


    伴隨著命令的下達,海恩羅停止了射擊,啟動槍上的機關,扭開槍身和槍管連接處。


    雷航則憑借特殊的隔熱手套迅速的將槍管取下,並將更換下來的槍管放到一旁銘刻好的微型冰霜陣法上冷卻,同時為這挺機槍裝上一根新的槍管。


    在子彈連續不斷的傾瀉下,沒有任何一處掩體可以稱得上安全,那些躲過兩輪轟炸的幸運兒剛剛走出掩體就又要麵對mg42咆哮的火舌。


    炮火和機槍組成的火力網毫無漏洞,敵軍的前進難如登天,往往每推進米就要付出數千名士兵的生命!


    在平常的戰爭中,遇到如此久攻不下的雄關,敵人早應該自行潰敗,四散而逃。


    但就在函穀關的戰場上,違反常識的事情出現了,本應知難而退的趙、楚兩國士兵,此時的卻衝得愈發勇猛,海恩羅感覺自己如同正在割麥子的農夫,隻不過收割的麥子是血紅色的。


    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悍不畏死的衝鋒,就好像身後有什麽可怕的存在逼迫著他們,機槍的槍管又一次的過熱。


    機槍陣地的前方早已覆蓋上了一層血紅色的泥,一層由敵人屍體被打成碎屑之後所堆成的泥。


    一些經驗不那麽充足的士兵已經開始一邊幹嘔,一邊扣動著機槍的扳機。


    “該死的,他們是完全不怕死嗎?”


    沒有人回答海恩羅的咆哮,他隻能扣緊機槍的扳機,不斷的掃射著前方的一切。


    此刻的他隻想要關閉掉自己的嗅覺,戰場上的血腥味夾雜著幾萬挺機槍開火的硝煙味,混合成了一種無比刺鼻、令人窒息的氣息。


    海恩羅依舊緊緊的扣動著扳機,彈鏈上的彈藥飛速減少,機槍的撞針不斷的撞擊著子彈的底火,之後淪為廢棄物的彈殼就從拋殼窗內拋飛。


    此時海恩羅與雷航的腳下已經堆起了一座彈殼的小山,密密麻麻的彈殼將整個碉堡的地麵占據,此時他的腦中隻剩下了一件事,開火!不停的開火!不擇手段的開火!


    六朝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湧來,又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地彈殼與千瘡百孔的屍體。


    但很快,海恩羅還有整個碉堡集群內的機槍手們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從那些炮火與硝煙中竄出的身影開始不再像人。


    他們或是長出多餘的肢體在地上攀爬著,又或者是長出巨大的觸手肆意的在火力網內舞動,7.92毫米的子彈對於他們來說也不再致命,往往需要三五次長點射才能徹底殺死一隻。


    “該死的,這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海恩羅一遍罵著,一邊緊張地搜尋著視野中的這些怪物,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很快就會有強大到足以突破防線的怪物出現。


    海恩羅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一隻渾身上下變異出密集骨刺的孽物硬頂著機槍的掃射衝鋒而來,除了海恩羅以外,還有五挺機槍都在對它掃射,但是收效甚微。


    海恩羅知道,再不做出決定,這隻怪物很快會衝出他們的射界範圍。


    “雷航,換紅色曳光彈鏈!”


    雷航聽到命令之後,很快將將機槍上的彈鏈拆下,更換為一長串紅色曳光彈。


    機槍手麵對那些常規掃射難以消滅的目標,往往會換成橙紅色的曳光彈,為高空的空軍部隊提供指引,而後這種怪物就會被來自天空的炮火所消滅。


    與海恩羅共同掃射的五挺機槍頗有默契地依次挺火,替換為橙紅色的曳光彈。


    隨著六道閃亮無比的橙紅色光跡指向那隻孽物,在函穀關上空的大秦俯衝式轟炸機呼嘯而下,向著六道光跡的末端位置投下了五枚重磅航彈。


    伴隨著一連串的爆破,這一隻防禦力極高的怪物變成了一地血泥,而機槍手們則又開始搭建起密集的火力網。


    這一場衝關從下午持續到了晚上,直到明月升起,敵軍的攻勢才完全停息。


    海恩羅看著關外千瘡百孔的戰場,遍地是詭異、黏膩的碎肉、觸手和奇形怪狀的人體組織。


    雷恩則是直接向後倒下,密集的彈殼此刻淹沒到了兩人的腳踝處,形成了宛如流水一般的彈殼海洋,輕柔的將雷恩接住。


    “結束了啊……”雷恩長歎一聲。


    海恩羅則是冷哼了一聲:“哼,結束什麽?這是怕是剛剛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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